《道德经·第二五章》学习札记(下)

特级和尚

借庄子寓言故事悟李聃大道哲言 ——题记 【心解】　本章是老子继“一章”“四章”“十四章”“二十一章”后，再次对“大道”所作的直接描述。本章侧重阐述道的属性、状态和归依。老子说，大道广大无边，是先天地万物的存在。它寂寥独立，运行不息；它无形无体，超乎人之视听感觉之外，又与天、地、人“三才”相参，为“域中”(宇宙)“四大”。这“四大”中，“道”为首，并为人崇效。人要效法地、效法天、效法道，效法自然。他以自然况人事，借助天地并引申出其中的人文含义：取法地的无私载，天的无私覆，道的无所不包，自然的使万物各适其性。 那么，在《庄子》中，对老聃之道的上述见解和主张，又是如何理解的呢？ 我们且看《庄子·外篇·天道》是如何说的吧。 文章开篇说:“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圣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 不大好懂吧？ 其实，这里说的“天道”，通俗说法就是包括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在内的大自然的运行规律；所谓“帝道”，即“域中有四大”中的“王(或人)道”，就是帝王统治国家所遵循的规律；所谓“圣道”，亦称“圣贤之道”，就是指像老聃及《庄子》中虚拟的一些思想修养臻于圣明而无帝王之名号的人对宇宙万物的看法和主张。 上面开篇一句的意思就是，天道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循道而行，它的运行从来不曾有过停留和积滞，所以万物才得以生成；王(人)道的运行也从来不曾有过停留和积滞，所以天下百姓之心皆反朴归真；像圣哲们所奉行的圣贤之道的运行也从来不曾有过停留和积滞，所以四海之内人人皆倾心折服。一言以蔽之，这是在说天道和人道(包括帝王之道、圣贤之道)的统一关系。 ——句中的三处“运行从来不曾有过停留和积滞”，强调了“道”的运行是自发的、无滞碍的，万物皆依其本性自然生成与变化，无需人为干预。 文章接着的内容，是对首句内容的扩展。我们就不引述难懂的文言字句，直接用白话转述其大意吧。 如果对天道运行规律能够明澈通晓，对圣哲大道能够明澈通晓，那么对于了解帝王之德的人来说，上下四方的相通和春夏秋冬四季的畅达，全都是自身的运动，晦迹韬光不露形迹，从来不损伤静寂的心境。！ 圣明的人内心宁寂，不是说宁寂美好，所以才去追求宁寂；各种事物都不能动摇和扰乱他的内心，因而心神才虚空宁寂犹如死灰。这就像水在静止时便能清晰地照见人的须眉，水的平面合乎水平测定的标准，高明的工匠也会取之作为水准。水平静下来尚且清澄明澈，又何况是人的精神！ 圣明的人心境是多么虚空宁静啊！它可以作为天地的明镜，可以作为万物的明镜。 虚静、恬淡、寂寞、无为，是天地的基准，是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 所以古代帝王和圣明的人都停留在这一境界上。 停留在这一境界上，便心境空明虚淡，空灵虚淡也就会显得充实，心境充实就能合于自然之理了。 心境虚空才会平静宁寂，平静宁寂才能自我运动，没有干扰地自我运动也就能够无不有所得。 虚静便能无为，无为使任事的人各尽其责。 无为也就从容自得，从容自得的人便不会身藏忧愁与祸患，年寿也就长久了。 虚静、恬淡、寂寞、无为，是万物的根本。 明白这个道理而居于帝王之位，就像唐尧作为国君； 明白这个道理而居于臣下之位，就像虞舜作为臣属。 凭借这个道理而处于尊上的地位，就算是帝王治世的盛德； 凭借这个道理而处于庶民百姓的地位，算是通晓了玄圣帝王的看法和主张； 凭借这个道理退居闲游于江海，山林的隐士就推心折服； 凭借这个道理进身仕林而安抚世间百姓，就能功业卓著名扬四海而使天下大同。 虚空清静而成为玄圣(具备帝德而无帝号者)，循道而行成为帝王，无为处事方才能取得尊尚的地位，保持淳厚素朴的天性天下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他媲美。 明白天地以无为为本的规律，这就叫做把握了根本和宗原，而成为跟自然谐和的人； 用此来均平万物、顺应民情，便是跟众人谐和的人。 跟人谐和的，称作人乐；跟自然谐和的，就称作天乐。 在这里，庄子认为，圣人效法天道，就应以“虚静恬淡寂漠无为”为根本，使心灵如明镜般澄澈，映照万物而不加主观干扰。 在这里，庄子认为，治理天下应效法天道的无为，帝王以虚静为本，不刻意作为，而臣下各司其职。上位者“无为”以统御全局，下位者“有为”以处理具体事务，形成“上无为而下有为”的秩序。需要指出的是，不要把庄子的这一主张和他《齐物论》的“万物齐一”当成相互牴牾看待。春夏秋冬“各司其职”，不是四季地位不平等；君臣吏民“各司其职”，也非儒家所言的上下尊卑的地位不同。不要混为一谈。 在这里，庄子指出，顺应天道者可达“天乐”境界，即生时随自然运行，死后与万物同化，动静皆与阴阳和谐。这种境界超越世俗烦恼，无怨无累，实现内在自由。 总之，《天道》将自然规律提升为宇宙根本法则，倡导个人与社会均需“无为”，以虚静之心契合天道，最终达到“与天和”“与人和”的和谐。这可看作是对李聃在本章所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一种解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