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斜阳巴尔干 - 2025年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游记

Kirk

我有一些起意甚早，却一直未完成的旅行目的地，克罗地亚便是其中之一。为一了心愿，疫情后首次访欧，就选了巴尔干（Balkans，土耳其语意为血与蜜之地) 西侧的斯洛文尼亚（Slovenia) 和克罗地亚 (Croatia)，两国最早从前南斯拉夫的混战泥沼中脱身而出，浴火重生成为发达的欧盟国家。

行程自北向南，阿尔卑斯雪峰的雄伟身姿下，小国斯洛文尼亚宁静安详，风光旖旎。首都卢布尔雅那（Ljubljana）郊外静谧的布莱德湖（Lake Bled)，号称＂欧洲之眼＂，美如仙境。喀斯特（Karst）是以斯、克两国交界处，伊斯特拉（Istria）半岛上的石灰岩高原命名的岩溶地貌，作为该地貌发源地的波斯托伊纳溶洞（ Postojna Cave)值得一探。环绕伊斯特拉半岛，点缀着一些迷人的海滨小城。在斯洛文尼亚仅有的几十公里海岸线上，皮兰古城（Piran) 形如＂大地鲜亮的舌尖，伸进大海，舔弄着无穷而清凉的碧涛＂（冯骥才）。

然后进入克罗地亚，落日余晖下，威尼斯遗风的罗维尼（Rovinj) 五彩斑斓。普拉小城有着保存最完好的古罗马普拉竞技场（Pula Arena), 海港城市里耶卡Rijeka则拥有茜茜公主最钟爱的海滨疗养地奥帕蒂亚Opatija，沿着海滨长廊Lungomare，酒店别墅林立，草木扶疏。这些小城如同挂在半岛脖颈上的一串珍珠项链。

再次折入喀斯特山区，十六湖国家公园（Plitvice Lakes National Park）水色翠绿如宝石，跌宕起伏，景色和成因都和我国的九寨沟极为相似。再往南，这条古称达尔马提亚 (Dalmatia) 的海岸线上排列着历史悠久的名城扎达尔Zadar，斯普利特Split，和＂君临城＂杜布罗夫尼克Dubrovnik，以及特罗吉尔Trogir，科尔丘拉Korcula，斯通Ston等中世纪风情的美丽小镇，还有以赫瓦尔Hvar为代表的一串迷人海岛。亚德里亚海 (Adriatic Sea) 温暖清澈的海水，冲刷着西巴尔干蜿蜒绵长的海岸线，如白发渔樵诉说着千年的秋月春风。古希腊，古罗马，拜占庭，斯拉夫，威尼斯共和国，奥斯曼，奥匈帝国，在此你方唱罢我登场，多种文化碰撞交融，也因历史的纠缠，民族、宗教的矛盾，把巴尔干搞成了欧洲的火药桶。南欧灿烂的阳光下，红瓦白墙的古建筑揉合了各种文明的诸多元素，历经岁月沧桑和战争蹂躏，却奇迹般地保存至今，成为美剧《权力的游戏》主要取景地。古老的城墙边，一半是湛蓝的海水，一半是火焰般的红瓦古城，令人神往。一路山水名胜，套用一句京剧唱词＂这一班风景哪国有，还有古城演《权游》＂，让人按捺不住抬脚就走的冲动。

聊起巴尔干之行，正好松根也久有此意，两家的小孩平时工作辛苦，趁着国庆长假带去出游，根字团其他成员或已到过，或另有安排，仅我们两根出行。六人小团，包车方便，在携程上报了个私家团，行程命名＂秋水斜阳巴尔干＂，简称＂斯克浪＂。

配乐《克罗地亚狂想曲》，作于战后。部分照片取自网络及团员贡献，鸣谢！

Fly Emirates

提前两个月订机票，国庆前后的机票价格瞬息万变，原定9月27日凌晨阿联酋航空经迪拜转机，飞卢布尔雅那的航班票价涨得离谱。我们家提前一天飞迪拜（住一晚），省下不少。松根家女儿菜菜请不出假（职场卷得厉害，我们家小西一路还带着电脑要交功课，现下少有人提work-life balance)，选择26日晚土耳其航空经伊斯坦布尔，飞卢布尔雅那，两家殊途同归，差不多同时抵达卢布。

9/26，上海，晴，27度。旭日东升中，抵达机场候机楼。飞行8小时，6454公里到迪拜，39度，烈日炎炎。入住机场艾美酒店Le Meridien Dubai Hotel & Conference Centre。迪拜酒店不贵，有穿梭巴士接送，机场候机楼有地铁去市区，很方便。

沙漠之光 迪拜 Dubai

稍事歇息，再坐酒店穿梭巴士（每到准点出发）到T3，换红线地铁（AED 7元单程，约14元人民币）到Burj Khalifa/ Dubai Mall站，一路经过金相框，未来博物馆，金融中心等地标建筑。从地铁站出来到Mall要步行近一公里，好在行走在有空调的室内连廊，全程还有传送带代步，酋长国真豪。

迪拜购物中心 Dubai Mall是世界上最大的商场，有200个足球场大小，1200家店。除了商店，还有水族馆，滑冰场，室内瀑布等游乐设施。商场内人潮涌动，但不显拥挤，各色人等均有，非常国际化。到处可见身穿白色阿拉伯长袍的男子，身材修长，行态飘逸，若是再手持一柄白色麈尾（拂尘），则多少有点魏晋名士的风范了。商场外的迪拜喷泉占地广阔，映衬周边的摩天大楼。啧泉正在改造中，表演暂停。

哈利法塔是全球最高的建筑（顶端尖细，有点投机取巧），从喷泉处可见其全景。

今天就吃了两顿飞机餐，走饿了赶紧找地方吃饭。Tribes是一家装修风格为非洲风情的餐厅，菜式却是融合菜。蟹肉蜜瓜色拉鲜香爽口，炖牛尾是法风，酥烂入味，一点不油腻，最受赞赏。椰浆咖喱鱼是马来风，鲷鱼排新鲜肥嫩（不是预制菜），配以椰奶咖喱，相得益彰。肉类赏味拼盘，制作精细，口味丰富，食物份量有点多，但还是一扫而光。餐厅的服务热情而恰如其份，中间还穿插着热情洋溢的非洲土风舞表演。

餐后继续逛商场，帮助消化，今天共走了2万步。商场太大，突然倦意上涌，今天凌晨4点即起，现在上海时间已过午夜，于是打道回府，回程地铁巨拥挤。

名字含LOVE的国家 － 斯洛文尼亚 sLOVEnia

斯洛文尼亚人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公元六世纪进入该地区的一支斯拉夫人，但长期被周边的强权势力所控制，尤其是被哈布斯堡王朝（奥匈帝国）统治了近千年，西部沿海则是威尼斯共和国的势力范围，所以其文化和政治特性偏＂中欧＂，更多于＂巴尔干＂属性，也是从前南斯拉夫联盟中最早独立出来的国家。

斯洛文尼亚地处山海之间（阿尔卑斯山，亚德里亚海），面积袖珍，境内遍布冰川湖泊，喀斯特地貌，和地中海式滨海小镇，景观密集。我们的旅程从这里开始，一路向南。

9/27，卢布尔雅那（Ljubljana），多云，17度。从迪拜转机至卢布尔雅那，与松根一家汇合。菜菜和小西两个小朋友初次见面，接下来要搭伙合住了。包车司机孙师傅来接机，侨乡温州青田人，来欧洲已有二十多年了，会说当地话，家里在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开了家店。他开了辆崭新的奔驰8人座加长版，行李放下正好。欧洲行8人座以上的车辆需要专业司机，华人客串的就很少了，司机费用也要上涨不少。机场距市区仅十几公里，路上交道顺畅，两旁田园风光。

入住Occidental Hotel, 地处市中心，去老城区景点都是步行的距离。欧洲酒店大多不提供免费瓶装水和牙具，这点不太习惯。Occidental 是欧美人的意思，酒店中文名称莫名其妙地叫作西班牙巴塞罗那酒店。在上海机场值机时，航司人员对机酒行程单逐条检查（比斯国入境时严格多了），楞了半天后问我们到卢市后是否立即转飞西班牙，我说这只是酒店名字。照此推理，来中国住遍地都是的维也纳酒店，难道还要转飞奥地利？要是住月亮酒店还得转飞文昌发射场？

卢布尔雅那城区小而安静，建筑都是低矮的中欧式风格，内容扎实，不事张扬。步行和骑自行车是探访这座城市最好的方式。穿城而过的卢布尔雅那尼察河（Ljubljanica River）如同城市的灵魂，横跨河上的三桥、龙桥、屠夫桥、鞋匠桥等众多桥梁各有特色。

Vurnik House建于1922年，由建筑师Ivan Vurnik设计，原是一家银行，立面色彩鲜艳，装饰花纹繁复，与周围低调的中欧式建筑群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可能是最另类的银行建筑了，现在大概不是银行了，门口挂着一家律师行的牌子。

往前几十米，便是圣方济会报喜教堂，粉红色外墙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很有辨识度。

教堂前是普列舍伦广场，背靠三桥（三座紧密排列的桥），是城市的中心。普列舍伦Preseren是十九世纪斯国著名诗人，曾经对唤起斯洛文尼亚的民族国家意识发挥过作用，国歌即取自他的诗歌《祝酒辞》中的一段。

诗人早年暗恋尤利娅 普里米奇, 其雕像目光凝视的前方，便是外墙镶有尤利娅雕像的一处建筑，尤利娅倚身窗前，回望诗人，这场景有点腻。

圣尼古拉斯教堂是斯国最重要的宗教场所之一，双钟楼与绿色穹顶成为其标志性的外观。内部（门票3欧）装饰富丽堂皇，壁画和雕塑精美细致。

龙桥是卢布尔雅那的标志，桥的两端立有四座青铜翼龙雕像。龙在欧洲有恶名，传说古希腊英雄屠龙后在此定居，龙的形象也逐步变成城市的守护神，具有力量、勇气与智慧，卢布因此被称为＂龙城＂。

萨拉热窝84餐厅（Čevabdžinica Sarajevo '84 ) 离酒店不远，经营波黑风味的烤肉，餐厅开在地下（地面室外座位太冷），恰有六人位。点了几份牛肉汤和一份烤肉拼盘，店员说不够，就又加一份。上来的烤肉份量巨大，还配焗豆和馕饼。牛排烤得很嫩，肉香满溢，但是巨咸（德国菜也是这样，大概是为了促销啤酒）。菜菜叫的热水和其他人的tap water一直不见上来，只有我的一瓶可乐弥足珍贵，大家眼巴巴地望着。赶紧又叫了两大瓶气泡水，这下立马就得（要热水是奢望），烤肉终于下得了口了。努力进食，但还是剩下不少。出门时楼梯上站满了等位的顾客，斯国看来是个肉食天堂。酒店不供应瓶装水，在超市买了气泡水解渴。

9/28，阴转多云，17度。＂欧洲之眼＂布莱德湖（Lake Bled) 可称斯洛文尼亚的国家名片，位于阿尔卑斯山南麓，卢市西北约60公里处，走高速45分钟可到。雪山融水注入湖中，湖水清澄碧绿，映衬着红顶教堂，呈现一幅色彩鲜艳而生动的天然图画。

首站来到布莱德城堡 Bled Castle，始建于公元十世纪，由德皇亨利二世建造，距今已有逾千年历史，是斯国现存最古老的城堡。城堡建在100多米高的悬崖峭壁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罗马塔楼是现存最古老的部分，连接城墙。

城堡内部分建筑曾被用作印刷厂，现在仍然保留了手工印刷版画的项目。游客可以选择心仪的城堡图案和要印上的名字，以及纸张，做成一幅DIY的版画作品。

湖心岛上有钟楼，钟声的传说有关战争，爱情，忠贞的话题，现在也常有爱侣来此举办婚礼。上岛免费，生船夫划桨的手划船20欧一人。

曾经是铁托行宫的Vila Bled临湖而建，正对城堡和湖心岛，现在改造成酒店。原本想去里面的咖啡馆Cafe Belvedere品尝当地名产布莱德蛋糕，今天却不开放，只能远眺。

从手划船码头上岸，沿湖停车位稀少，车停在Starkl 餐厅，就在这里午餐。在院子中落座，点了色拉、意面和炖鹿肉，菜的份量很大，味道可口。甜品布莱德奶油蛋糕是当地名产，不容错过。蛋糕有四层组成：酥皮、奶油、松软的蛋糕体、硬实的蛋糕底，层次丰富，甜度适中。对着湖景，和风拂面，温度适宜，慢品口感细密的奶油蛋糕，充满惬意感。旅游地的缘故，餐费比市内贵了不少。

回程来到卢布尔雅那城堡，俯瞰城市。堡外的栗子树笔直粗壮，细长的树叶已卷曲枯黄，地上落满了大颗的板栗，秋天临近了。

晚上6点步行去了一公里外的Dezela Okusov餐厅，在居民区内，比老城区冷清了不少，路上还经过一大片的自留菜地，疑似城市居民分包栽种，真成了都市里的村庄。餐厅在一座大教堂旁，周边一溜饭店。到的比当地人早，挺方便地得到了6人餐桌。特色烤猪肋排，炸鸡，烤八爪鱼，例汤是韭菜汤，别有风味。菜式还对胃口，肋排虽嫩，但做得还不是太入味，比起昨天巨咸的烤肉来平和了不少，首次光盘。

9/29，多云，17度。今天前往＂喀斯特＂地区的波斯托伊纳溶洞（Postojna Cave）。这里是欧洲第二大溶洞，也是最受欢迎的地下世界奇迹。洞内有十几个广阔的大厅，遍布钟乳、石笋，堪称“地下世界的女王”。

在网上预订了9点的门票，以为9-10点间到都可以，却没注意邮件里提醒的需在预订时间之前15分钟到达，因为入洞要坐小火车，按时出发并不等人。早上出发后接到邮件通知，想改时间已来不及，在售票窗口每人再付5欧完成改票。洞内常年保持8-10度，把带来最保暖的衣服全穿上，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冷。

波斯托伊纳溶洞早在1819年即开放旅游，喀斯特地貌即以这一带的石灰岩高地命名。我国也是喀斯特地貌丰富的国家，仅以溶洞的神奇瑰丽而言，我们去过的贵州织金洞，湖南黄龙洞更胜一筹，但波斯托伊纳有三点更为突出：发现更早，十九世纪末即引入电力照明。全球唯一的双轨小火车，可以深入溶洞探访，也有助于了解溶洞之深、长。游览线路全部采用水泥坡道，没有台阶，行走更加方便安全。

洞外阳光灿烂，继续往西前往皮兰 Piran。前南六国中，斯国经济最为发达，且国土狭小，高速公路全程免费，克罗地亚则要收费。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地方从来没听人说过，去了之后却永难忘怀，这个地方就是皮兰。＂一 冯骥才《离我太远了，皮兰》。在斯洛文尼亚仅有的几十公里海岸线上（两边被意大利和克罗地亚夹持），皮兰以其独特的新月形半岛而拥有极致的海岸美景，是斯洛文尼亚伊斯特拉地区（Slovenian Istria）的“海岸明珠”。

车子进入皮兰老城受阻，便先在海边停车场附近的Seafood Restaurant Polpo就餐。餐厅临海而建，服务员热情互动，气氛良好。同德兄乘机讨要难得的热水补充须臾不离身的保温杯，服务员欣然从命。松根此时想起帮夫，将杯子上端茶叶舱旋紧倒置泡茶，下面水杯处却未旋紧，乃至一腔热水向下流，全部流失，还要忙着擦桌子。同德心疼不已，引来一顿输出，自然又要重提＂文科理科，三角几何＂那套，好在服务员一笑而过，又重新注满热水。

平静的亚德里亚海偶而也会突然鼓起一阵波涛，白色的浪花拍上堤岸，惊走了一旁抓紧夏日的尾巴，享受日光浴的俊男倩女（松根观赏良久，并啧啧称羡）。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和亲友一起享受异域风情和当地美食带来的美好时光，这大概就是旅行的快乐所在吧。

这家餐厅的海鲜非常新鲜，服务员还邀请我去看当天的渔获。冷食海鲜拼盘最为惊艳，刺身级的金枪鱼塔塔Tuna Tarte，螯虾Scrampi、大虾Prawn生食，佐以酸酸的柠檬汁，点缀些鲜红的石榴粒，口味、摆盘俱佳，令人食指大动。青口Mussels虽尚未臻比利时青口的最高境界，却也是相当的肥美了，同德兄赞道毫无腥味（舟山淡菜则常以腥味让人却步），汤汁极鲜。烤金枪鱼排Tuna Steak外熟里嫩，入口即化，完美地呈现了金枪鱼的质感。热食海鲜拼盘同样出彩，尤其烤鱼（sea bream) 鲜嫩多汁。一餐能调众口，光盘便是大家满意的体现。

步行前往古城区，一群小学生在老师带领下扑向碧澄的海水，嬉闹玩水，游泳课也可以这样亲近大自然。港湾内樯桅林立，近岸的海水里可见长度盈尺的海鲈鱼（sea bass）或海鲷（sea bream）在游弋，两种都是餐桌上的常客。中心广场以出生于此（时属威尼斯共和国）的著名小提琴家塔尔蒂尼Tartini命名，市政厅前矗立着他手执琴弦的雕像，据说他改进了运弓的方式，形成现在的基本技巧。午后太阳直射，气温上升，身上还是为进溶洞而穿的保暖衣服，而这段步行距离又挺长，中途要停下补水和冰淇淋。沿着狭窄陡峭的街道上行，岁月的痕迹将石板街磨得发亮。圣乔治教堂的钟楼建在山坡上，俯视小镇，远处可以望见意大利的里雅斯特港Trieste，这里是亚德里亚海最北端的海湾处。接下来我们将要离开斯洛文尼亚，进入克罗地亚。

亚德里亚海的明珠 － 克罗地亚 Croatia

《孤独星球》曾把克罗地亚评为欧洲第一旅游度假地，它这样描述：“如果你的地中海之梦是温暖的天气和古城墙下蓝宝石般的海水，那么克罗地亚就是让你梦想成真的地方”。克罗地亚占据了前南斯拉夫绝大部分海岸线，尽得亚德里亚海最美的海滨风光。碧蓝的海水与橙红色屋顶组成的古城交相辉映，古老的石板街上飘过馥郁的咖啡香气，人文与自然，时尚与传统，在这里交织出梦幻般的组合，无疑是此次旅行的精华部分。现在夏时已过，人潮退去，可以较为舒适地体验美景。

到克罗地亚的首站是有＂威尼斯遗梦＂之称的罗维尼Rovinj。我很喜欢这张照片（借来的），我家一位长辈说这像是奶油蛋糕上插支蜡烛，很形象。和皮兰相似，小镇也是在伸入海中的半岛上建起威尼斯般紧挨着的房子，簇拥着圣马可似的钟楼，石板街已经磨出了包浆，小店和餐馆林立。

入住阿鲁宾奴酒店Arupinum，建在古城外安静的居民区，小巧玲珑。在此手机信号集体失临，车子打着转，差点找不到酒店。

放下行李，换上轻薄的衣衫，赶在日落之前去古城区。圣尤菲米亚教堂（St. Euphemia) 建在小镇制高点上，它的钟楼即是蛋糕上的蜡烛。尤菲米亚是殉教的圣徒，原葬于君士坦丁堡。传说某一风雨交加夜，她的石棺突然出现在罗维尼，人们以为是神迹，便建起教堂。教堂内有公元六世纪的石棺，油画描述的是尤菲米亚因信仰基督教而遭受罗马皇帝戴克里先（斯普利特有他退休后的宫殿）的迫害，被投于竞技场内，狮子却不吃尤菲米亚，而为她舔伤口。另一幅画则是石棺乾坤大挪移时的场景。

在教堂广场观赏落日，西沉的太阳慢慢地将碧蓝的海水镀成金黄。

日落后的天空留下了五、六架飞机的航迹，这里是前往意大利的航线通道。

上图：日落后在罗维尼港防坡堤上看两边新旧城区的景色。下图：古城寻常巷陌。

在防波堤旁的Scuba Restaurant 晚餐，这次以家庭为单位下单。上图是松根家的金枪鱼，青口，和意大利海鲜饭 Risotto。下图是我家的海鲜意面和扇贝饺子Rivoli with scallop and shrimp。海鲜质量比中午皮兰的差了不止一个等级，青口壳大肉少，比较干瘪，螯虾也不够饱满。意面下面保着温，初尝不错，渐渐又是那种死咸味，令我想起卢布尔雅那的烤肉。

9/30，多云转雨，19度。酒店的半自助早餐不错，比大饭店的精致，也不浪费。前往普拉，位于伊斯特拉半岛南端，面向意大利的地方，曾是古罗马的一部分，屋大维以其女儿名字命名该城。面积巨大的普拉竞技场 Pula Arena建在城外的海边，是现存六座古罗马竞技场之一，保存较为完整，现在还经常在这里举办露天音乐会。两千年前的宏伟建筑令人叹为观止，石制建筑的持久性，也令我等曾在山西大地追寻木制古建筑的人词穷。火山频繁的地中海沿岸，源源不断地提供了制作砖石粘接剂的砂浆原材料，石拱的发明使得建造大型结构成为可能。这两项技术的缺失，让我们的老祖宗转而寻求木制技术建造大型建筑，虽也臻技艺顶峰，木制建筑美轮美奂，但难以传世，常引以为憾。榫卯结构虽然精巧，但受力效率较差，因此用材巨大，间接造成濯濯童山和水土流失。

普拉曾是奥匈帝国海军舰队驻扎地。以前看电影《音乐之声》，退役海军上校冯特拉普以刻板的军事化管理教育七个孩子，印象深刻。当时纳闷，奥匈帝国哪来的港口？现在看来这位上校很有可能在普拉服过役。

普拉小城保留下的古罗马遗迹：双城门，凯旋门（维修中），神庙。竞技场外的空地上，交警们在考试驾驶摩托车技术，旁边小屁孩们在喊加油。在这里的停车场，我们的司机吃了罚单，他的车牌是一串很牛的O(字母)，车牌印刷却怎么看也是0(数字零)，所以巡查员查不到带0的车牌交过停车费的记录。这种乌龙本不该发生，发牌机构应有规避，比如我国就不发带字母O和I的车牌。趁司机在交涉的时间去体验一下收费厕所，这家还只能刷信用卡，不收现金，周围全是携枪的待考警察。

绕伊斯特拉半岛前往里耶卡Rejika，克罗地亚第三大城市，曾经以港口和造船业闻名。山上的特尔塞城堡，以及相邻的圣玛丽教堂，其中的圣母像有类似于普陀山不肯去观音院的传说。教堂内有教皇保罗二世（曾到访）和特雷莎修女的雕像。天气不佳，远眺海湾灰蒙蒙的一片，里耶卡又是个工业城市，这处景点有点鸡肋，本来也不在我的行程上，不来也可。

入住奥帕蒂亚的 Keight Hotel Opatija, Curio Collection by Hilton，希尔顿旗下酒店，设施精致舒适。

＂贵妇之城＂奥帕蒂亚 (Opatija)是里耶卡市下属的一个小镇，奥匈帝国的茜茜公主Sisi最钟爱的夏季休养地。奶黄色的房子就是茜茜公主下榻处，现在是Kvarner酒店。今天下雨，视线不佳，海面和天空都是铅灰色的，上右是第二天清晨照的。克罗地亚沿海只要放晴，到处都是无敌风景，遇到阴雨天便黯然失色。

亚德里亚海风平浪静，海水清澈，但缺点是岸线陡峭多岩，少有平缓的沙滩可供戏水。当地政府在海边造了一些平台，可供市民和游客下水，用心可嘉。

沿滨海长廊Lungomare漫步，穿过一些精致而鲜有人至的花园，雨天未及走远，在游艇俱乐部晚餐。

10/1，今天深入内陆，前往中国人称之＂九寨沟平替＂的十六湖 Plitvice Lakes National Park，特色是石灰岩断层间形成的湖泊群和瀑布群。

虽然难比九寨沟，风景还算清秀养眼，水色翠绿，瀑布如练。选了较省力的B线，从1号入口进，步行加坐船到2号入口出。山间气温仅7度，湖面寒风吹过，体感更冷，到出口处赶紧喝杯热咖啡取暖。

水至清尚有鱼

等船时，和排在身后的一位奥地利话痨聊到词穷，若非上船，大概要深入到退休金拿多少了。他对中国很感兴趣，虽然因怕坐长途飞机还没来过，我则说这里以前也是你们奥地利的地盘啊（忍住没提住维也纳酒店要转机这茬，哈哈）。他问我对欧洲物价的感受，我说酒店相比以前贵了不少，油价也几乎比中国翻倍，其他记得不清楚。

继续前往扎达尔Zadar，达尔马提亚海岸上（Dalmatian Coast）的名城。陆地之门 Land Gate，顾名思义，是面向陆地的大门。

上图市政厅，下图圣西蒙尼教堂Church of St. Simon，因供奉先知圣西蒙尼圣骨盒而闻名。

五井广场，当年为抵抗奥斯曼土耳其围困而建的公共供水处，一排五口水井。

罗马广场上散布着古罗马时代的遗迹，随便一坐就在千年前的颓垣断壁之上，令人抚今追昔，不胜感慨 —＂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昆明大观楼长联）。

圆形的圣多纳堂与扎达尔主教座堂之钟楼。

扎达尔主教座堂，钟楼是其附属建筑。

罗马耻辱柱，用于公开惩戒罪犯。

海风琴是埋于海边地下的一组风管，海浪鼓动，冲击风管，发出嗡嗡之声，类似管风琴演奏，实乃来自大自然的音乐之声。这处设计很有创意，在此观赏日落，眼耳之福兼有。

向太阳致敬 The Greeting to the Sun，在海风琴旁，一组太阳能电池板，天黑后闪烁出动态的图案。

Restaurant Bruschette 在临海的街角，生意很好，口味一般。金枪鱼塔塔，鮟康鱼，青口，海鲜意面，这一路的菜式也翻不出什么花样，还是一如既往之咸，阿拉宁波宁也要讨饶。

10/2，多云，大风，15度。今天前往历史名城斯普利特。途经斯克拉丁峡湾，风光秀丽。

希贝尼克Šibenik曾是达尔马提亚一带的著名古城，其港口位置优越，口小肚子大，是个天然避风良港，但今天的大风还是在港湾里吹出一阵阵白浪。圣雅各布（圣詹姆斯）主教座堂，世界文化遗产，《权游》的＂铁金库＂即取景于此。教堂融合了哥特式和文艺复兴风格，白色大理石无缝拼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独特的拱顶和圆顶结构，侧门门廊上刻着精美的浮雕，有亚当、夏娃的故事。

继续沿海滨南下，＂最美小镇＂特罗吉尔Trogir，夹在陆地和对面的大岛契奥沃Ciovo之间，也是一个被保护良好的港口和战略要地。最早在公元前三世纪由希腊殖民者建立，后来历经罗马，拜占庭，威尼斯，奥匈帝国统治，各种古建筑密集，整个小镇被收入世界遗产名录。

圣劳伦斯教堂的钟楼，哥特式的拉多万门上的浮雕（1240年）被誉为克罗地亚最精美的门廊，亚当和夏娃的造型也被希贝尼克圣雅各教堂复制。市政厅墙上刻下的1835-1935字样，是为了纪念国歌诞生一百周年。狭窄石巷两边满是文艺复兴和巴洛克建筑，站在街角吃一片刚出炉的芝士披萨当午餐，融入小镇的古往今来。

作为古时候重要的贸易港口，入城需经过海门、检疫站（查核酸？）、以及隔离区，组成欧洲中世纪鼠疫流行时期的防疫设施。

海边的圣卡梅尔伦哥城堡（司库城堡）Tvrđava Kamerlengo，高大坚固，曾经是威尼斯的海军基地。岸边停着大量豪华游轮，有的从远方而来。

走过这一个个古老的港口城市，自然明白了地中海（肇始于古希腊）为什么孕育出了作为欧洲文明起源的海洋文明。周边岩石裸露的石灰岩山地，和夏干冬湿的地中海气候（雨热同期才是最适合粮食生长的气候，我国便是如此），并不能发展出自给自足的大型农耕文明，因此需要与外界交换以获取生活物品。而得天独厚的海洋环境，可以无远弗届，促使商业成为海洋文明主要的生产活动，其特点是更为进取和创新，或用另一种话说是更具扩张性和侵略性。因地理分散而形成的小型城邦制国家，也是独立自由，民主思想产生的摇篮。东方的农耕文明因对土地的依赖而更加重土安迁，对付自然灾害和兴建农业设施（如治水）则需要有良好的组织来调配资源，从而形成大一统的集权趋势，集体精神常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后来发展出来的这些分歧巨大的文明差异，当初可能仅仅是由地理环境造成的。

斯普利特Split，克罗地亚第二大城市，老城区建在海边。

戴克里先宫

大约对应中国的魏晋时期，罗马皇帝戴克里先（Diocletian) 首创了＂四帝共治＂制度，即设两位正皇帝奥古斯都（Augustus), 两位副皇帝凯撒（Caesar），一分为二分别管理罗马帝国广阔的疆域，以对付蛮族的入侵骚扰，后来演变成东、西罗马帝国。西罗马亡国较早，东罗马又延续了千年，即以君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布尔）为首都的拜占庭。戴克里先在晚年从皇帝宝座退位（首位退休的罗马皇帝），交给副皇帝继位，自己来到达尔马提亚海岸边，离他的出生地萨罗那Salona 不远的斯普利特修建宫殿，种种卷心菜养老，这便是建于公元四世纪的戴克里先宫，后来以此为基础，改扩建成斯普利特老城。上图是穹顶塌陷后的原议事厅，戴宫的标志。

地宫还是原物，《权游》中龙妈去看望被关押的小龙的地方。

钟楼登顶7欧，石阶楼梯高而陡，＂初极狭，仅通人＂，需上下沟通才能通行。越往上走，风力越大，狂风差点把手中的手机吹走，引来阵阵惊呼。

金门，钟楼，宙斯庙（门前的狮身人面像是从埃及掠来。克罗地亚主教格古尔 宁斯基Grgur Ninski的雕像，他倡导将宗教仪式中使用的拉丁语（仅上层阶级使用），改成适合大众普及的克罗地亚语，铜像的脚趾被游客抚摸磨得锃亮。

到了＂大城市＂得以换一下口味，司机介绍去了他老乡开的亚洲饭店，吃顿久违的中餐。事先预约了海鲜：白灼螯虾，今天风大，没买到大的。清蒸红石斑、芹菜鱿鱼做得很地道，青口食材质量不错，做法蒸熟浇葱油，不及西式白酒煮的入味。关照厨房清淡些，这几天的西食大多过咸，需要降盐。

入住万豪旗下AC Hotel, 在一新建大楼里。午夜，同德兄报告房间天花板发出阵阵巨响，难以入睡。经与酒店交涉，是大风引起的噪音，南侧（迎风面）高层都有这个问题，大楼是两三年前新建的，似乎抗风性存在缺陷，但此时已经满房，无法更换。熬过一晚，第二天等有人退房了才换到背风一侧。酒店经理还坚称这是风的问题，不是房间问题（何不试试在订房网页宣称本酒店房间不抗风？），万豪旗下酒店有这种设计问题和推诿责任，看来有点扩张无序。

10/3，大风，15度。昨天大风肆虐，出岛的船只基本停航。今天风势稍减，大船可开，幸亏没有采用携程建议的跳岛游和蓝洞。前往赫瓦尔岛Hvar半日游，十月份后渡轮班次已减少。11:15出发，订好的渡轮票TP Line和实际运营的KSC Jaffar船只不匹配，现场又没有指示。我在码头间穿行以确认出发船只时，被突然绷紧的缆绳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膝盖青肿。独自到对面餐厅点了瓶可乐，乘机要了点冰块冷敷。本想带了可乐就走，餐厅却只能慢慢地堂食（玻璃瓶不能带走），坐下在加了冰块和柠檬的杯中斟上可乐喝着，一边做冷敷。离开船还有半小时，老婆却夺命连环call，说已经开始排队了。6个人的电子船票都在我手机里，只好放弃喝了一半的饮料，拖着伤腿赶去码头。船行一小时抵赫瓦尔Hvar港，双体船穿浪性能好，没觉颠簸。经冷敷，膝盖伤势可控，不影响走路。

赫瓦尔港

欧洲旅游最受诟病的是公共厕所少，还要收费，而且条件很差，有比较才能念起祖国公厕的便利和设施先进了。赫瓦尔码头上的这家也写着收一欧元，还搞了个单向转门。实际投币时却发现投币机坏了（大概修理周期也长），于是享受了一次免费厕所体验，但厕所狭小逼仄，仅能容身，严重影响情绪。

攀登Fortica Fortress城堡经过的窄街，和沿途漂亮的民居。城堡门票10欧，本身乏善可陈，但此处是俯瞰赫瓦尔港的最佳观景处。

La Bocca简餐，满满的番茄味，补充维生素。

克罗地亚海岸线虽然美不胜收，但大多以礁岩为主，适合游泳的较少。Pokonji dol beach果冻海，一个美丽的半封闭海湾，细石基底，水质清澈，波缓浪平，为夏天游泳佳地。徒步到达这里很辛苦，最后几百米是陡峭的碎石路，松根（非人名）盘根错节，乱石嶙峋，行走颇为吃力，＂然世之非常之观，常在险远＂。这一段仅小西拖着伤风的鼻子，我拖着受伤的膝盖完成。

回到码头，＂小人与海＂，远处是方济各修道院。

回程的船晚点，为赶时间追波逐浪，上下颠簸比来时历害，同德兄、菜菜均经历胃里翻江倒海，幸亏咬紧牙关才得以避免喷薄而出，向有晕车之虞的松根备受关注，却相安无事。

满天彩霞中回到斯普利特港，司机在码头等候，拉去港湾对面的餐厅Restaurant Adriatic亚德里亚餐厅。《花儿与少年》中迪里热巴打电话预订这家餐厅时，把十分钟后到说成十小时后到，而没订到，我们早早在出行前已经订好。

到达餐厅时，已近7点，天色已暗。虽然现在户外已冷，室内座无虚席，但座位空间较为宽畅，各桌大声交谈也互不影响，气氛很好。面对这样的环境，同德兄和菜菜却受晕船折磨，提不起胃口，勉强吃点应付。菜菜说要是换昨天来就好了，也对，原来想的是下船过来时间可控，但忽略了有晕船风险。

我们这几天海鲜吃多了，想换换口味。除了大虾天妇罗和金枪鱼排，小西点了法式小羊排，我的则是烤肉眼牛排。三分熟的牛排里面还是鲜红的肉，但不失美味，只是夹杂的筋膜影响口感。总体来讲，这家餐厅环境和氛围高于菜式。

10/4，经历过昨天的晕船，我们把也需坐短暂渡轮的科尔丘拉 Korcula取消了，此地是马可波罗出生地，但需开三个多小时车，再换渡轮上岛，车船劳顿且行程过紧，还是免了，人生难以完美，当有所取舍。早餐时司机来电，车子被人撞了，需去趟保险公司，这下是天意不让去科尔丘拉了。

前往杜布罗夫尼克路途漫长，途经佩列沙茨大桥 Peljesac Bridge。大桥由欧盟出资，中国承建，当初引起很大争议。它的建成使克罗地亚的南北陆路交通得以贯通，不必经过波黑口岸，也是一带一路的示范项目。

生蚝小镇斯通 Ston，有着一座小长城，号称世界第二，这第一和第二之前的落差实在太大，大太阳底下没有了爬小长城的热情。这里曾是拉古萨共和国的地盘，盐田广布（知道菜为什么这么咸了），处于奥斯曼土耳其和威尼斯共和国的夹缝中，防御压力大。

小镇上一共紧挨着的两家生蚝餐厅，去了Bota Šare Mali Ston restaurant & oyster bar，好像名气更大些。斯通的扁平生蚝是欧洲品质上乘的品种，生食比烤的更佳，调味唯有柠檬汁和海水，肉体单薄，被海水的咸味盖过，但带有海洋之风。对吃惯巴掌大的湛江生蚝的国人来说，有点不过瘾，但食蚝以生食为上，产地的水质是关键。

沿八号公路前往杜布罗夫尼克，右侧是美丽的滨海风光，大小岛屿象一列卫兵挡在外海与大陆之间，留下的平静海面上游艇穿梭。不时可见的小海湾内，水色层次清晰，乡间别墅掩映在苍松翠柏间。今天天气大好，明天却要下雨，于是决定把原定明天的杜布城墙巡游改到今天落日前完成。从这一角度讲，早上省下费时的科尔丘拉之游乃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举。

英国著名剧作家乔治 ·萧伯纳曾说过：“如果你想看到天堂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么去杜布罗夫尼克吧！”。

杜布罗夫尼克 Dubrovnik ，古名拉古萨共和国Ragusa(意大利语)，建于七世纪，和威尼斯一样，是靠海上贸易繁荣的航海共和国。虽然经历过17世纪地震的严重破坏，杜城仍然保留了中世纪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多元建筑风格，为世所罕见，因此成为《权力的游戏》之主要取景地 —＂君临城＂。

老城建在山海之间的狭小平地上，不能通车，从停车场走过去还有很长一段坡路。在皮勒门Pile Gate买了杜城Pass一日票（24小时有效），40欧，包括多个景点。进门便是欧诺福喷泉 Onofrio’s Large Fountain, 古时城里的集中供水处，水从27公里外经引水渠引入城中。

从这里登上城墙（很陡），抬眼便是一幅心目中念过无数遍的红瓦白墙、碧海青天的无敌景象。实在是拍照技术有限，未能完全展现眼前之美景。

登上城墙制高点明阚塔 Minceta Tower，从堡垒的小窗眺望城内和外海，这是杜城经典机位，也做了本篇的题头照。城墙上有标记显示只能沿逆时针方向单向行走，温州导游建议我们走顺时针方向，这样可以在日落时走到海边。待走过塔楼，小西总觉不对，选择往回沿逆时针方向随着人流走。我抱着鸡蛋不放一个篮子里，以及risk taking的精神，继续逆向而行，有些狭窄通道只能等人过完再走，结果还是在普洛策Ploce门（近海边）处被检票员挡回。

城墙上看到的景色，顺时针方向：Luka Tower，背景是老港区。主教座堂圆顶等城中建筑。悬崖上的Fort St. Peter, 圣彼得城堡。St. John’s Fort圣约翰堡及老港区，这里是古时对外来船只的检疫和隔离区。城墙厚重高大，因势利导，在古代堪称铜墙铁壁，据说从来没被攻陷过，除了受骗于拿破仑军队投降那一回。

在城墙上绕圈，追上小西和麻麻，她们想绕城墙一圈再到西侧海边观日落。我跟着一起走，却在普洛策Ploce门处被拦，因为刚才在此下过城墙去海边，再上城墙时扫过码，门票只能支持走一圈，所以我就被一个人赶下了城墙。

城墙落日照由同德兄提供。

我下了城墙，在城里信步游荡，焉知非福，正好撞见司机孙师傅，做了导游介绍各个景点，要不然对着一大堆古建筑两眼一摸黑。杜城古建筑的密集程度世间少有，前南斯拉夫内战期间受到塞、黑军队的围攻和炮击，现已基本修复，如今的繁华很难想象不久前这里还发生过战争。顺时针方向：城市钟楼，顶部有两个铜人负责敲钟。圣布莱斯教堂 St. Blaise’s Church，供奉城市守护神圣布莱斯。穹顶的主教座堂，杜城核心宗教场所。斯彭扎宫Sponza Palace，最初的海关大楼。方济各会修道院巴洛克式回廊（不开放），里面有欧洲最古老的药房。

Stradun大街，连接皮勒门至钟楼，是古城的主要街道，街面宽阔，大理石路面已磨得光滑如镜。

时逢周六，主教座堂前许多对新人举行婚礼，歌声如潮，热情奔放。取自司机所摄视频。

小西的Labubu也一路相伴，处处留下身影。

入住喜来登酒店 Sheraton Dubrovnik Riviera Hotel，位于离古城12公里的 Srebreno Beach。

10/5，阴有雨，18度。两个月前，早早订了山顶悬崖餐厅 Panorama Restaurant 的午餐，可以俯瞰古城全貌。今天天气不好，先刮大风，下午还有雨。乘车上山途中，接到餐厅邮件通知，因大风登山缆车停运（原计划餐后坐缆车下至古城），请自行打车上下山。餐厅也将撤销室外景观餐位，改至室内，且不能保证临窗。

此时早餐尚未消化，去悬崖餐厅就为了观景为主，这下还去干嘛？果断让司机停车，在山上看完古城全景便下山。司机因车身较大，害怕山顶的横侧风，正好就坡下驴。下山途中，但见狭窄山路上出租车、Uber车鱼贯而上，平时可捡不到这些生意。司机说昨晚他的朋友在悬崖餐厅拍到的落日很美，我有随遇而安的阿Q精神，昨天我们抓住好天气，提前去走城墙，也是很幸运的事。

罗维里耶纳克要塞 Lovrijenac建于11世纪，与古城成犄角之势，是海陆双重防御体系的核心组成部分。地势险要，城墙高厚，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凭障。《权游》红堡内许多场景在此拍摄。松根抱怨爬坡辛苦，说以后每到一地要住上两三天。我说就是住上十天，也要爬这段坡。

古城和要塞间的水域，是《权游》中的＂黑水湾之战＂拍摄地。《花儿与少年》曾在此划船嬉戏（培根、茶根也曾荡过桨），现在狂风吹拂下，黑水湾白浪翻滚，惊涛拍岸，划船停运。

黑水湾这个地方像个T台，拍照的人不断，也是《权游》取景地。

再入古城，总督宫曾是拉古萨共和国的行政中心和总督住所，现为博物馆。这里和古城墙、要塞都在杜城Pass门票范围中。大厅是《权游》里龙妈和香料王谈交易的地方。馆内陈列有油画、家具、装钱币的铁箱等收藏品。

《权游》中瑟曦游街的耶酥会台阶 Jesuit Stairs。下方街上有家银鱼老奶礼品店，里面的手工冰箱贴得过奖，菜菜的必购品，可惜今天不开门，菜菜决心明天再来。

天雨路滑，咖啡厅餐馆爆满，两家人只能分头找地方避雨。几经周折，我们在小巷的Bonsai Sushi and wok找到空座。菲律宾人开的寿司店总差点意思，味噌拉面汤没有味噌，面像疫情期间发的小阔面，汤头带点麻油味，寿司卷还算中规中矩，但总算有个地方落座避雨，还能用上相对干净的厕所。

为了Barba餐厅的这一口章鱼汉堡，两位女孩在雨中排队，还是take away，店面狭小，堂吃起码要等45分钟。

晚餐就在酒店将就了，也不太饿。主楼餐厅供应自助餐，看上去和早餐差不多。冒雨摸黑走去酒店的海边餐厅Lungomare。海鲈鱼，小牛肉，海鲜糊糊，和旁边一对上海小夫妻共同吐槽这里菜的死咸。

10/6，多云，16度。天又放晴，菜菜又去古城找银鱼老奶手工冰箱贴，老爸相陪，终于如愿。午后去机场，让司机可以早点回家，此去萨格勒布有七百多公里，赶路也辛苦，今天是中秋节，希望他能在月圆之夜与家人团聚。

路上经过的海湾在阳光下又是那么的耀眼，照片难以尽显层次丰富的水色。

杜城机场很小，餐饮条件很简单，好在休息区很空，可以熬过几个小时。飞机从杜城起飞前往慕尼黑转机，上升途中掠过 Srebreno海湾，下面Y字形的就是喜来登酒店。

慕尼黑机场比杜城大多了，然若非拜仁球迷也乏善可陈，吃份微波炉加热的伪中式炒面要25欧（2百多人民币），还是回家好。

我们的旅行结束了。在飞机上看到中秋满月，感觉离广寒宫更近了一些，也希望每次旅行都像满月般圆满。愿天地祥和，福满人间，千里共婵娟。

盘点斯克之行，亮点良多，特选精华如下：

最佳景点（所有景点均需阳光配合）：杜布罗夫尼克老城

最佳自然风光：十六湖

最佳小城：罗维尼

最佳古建筑：希贝尼克圣雅各布主教座堂（这个很难评，个人意见）

最佳体验：三大落日观赏 － 罗维尼，扎达尔，杜布罗夫尼克城墙

最佳住宿：奥帕蒂亚 Keight Hotel Opatija

最佳餐厅：皮兰Seafood Restaurant Polpo

＂秋水斜阳巴尔干＂行程（9/26-10/7）共12天：

D1(9/26): 上海出发。阿航：EK305，浦东T2-迪拜DXBT3, 7:15-12:05(8h50m)。游览迪拜，宿迪拜机场艾美酒店。

D2(9/27): 抵达卢布尔雅那。阿航：EK2122, 迪拜T3-卢布尔雅那LJU，9:15-13:30 (6h15m)。包车接机，入住西班牙巴塞罗那酒店 Occidental Ljubljana。步行游览三桥，龙桥，圣方济各报喜大教堂。

D3: 以下均为包车，布莱德湖一日游。卢布尔雅那老城区。

D4: 卢布尔雅那-波斯托伊纳-皮兰-罗维尼。游览波斯托伊纳溶洞Postojana Cave, 皮兰古城。进入克罗地亚，入住阿鲁宾努酒店 Hotel Arupinum。游览罗维尼老城，观赏罗维尼港落日。

D5: 罗维尼-普拉-奥帕蒂亚。游览普拉竞技场，里耶卡山顶要塞，奥帕蒂亚海滨长廊。入住克莱特酒店Keight Hotel Opatija。

D6: 奥帕蒂亚-十六湖-扎达尔。游览普利特维采湖群国家公园。入住扎达尔米拉玛雷酒店Miramare Hotel。游览扎达尔老城，海风琴，＂向太阳致敬＂（太阳能玻璃平台）。

D7: 扎达尔-希贝尼克-特罗吉尔-斯普利特。游览希贝尼克，＂最美小镇＂特罗吉尔老城区，戴克里先宫，老城Riva。入住AC酒店。

D8: 赫瓦尔岛一日游。登山游览Fortica Fortress。方济各教堂，果冻海滩。晚餐Restoran Adriatic (预订18:45)。

D9: 斯普利特-斯通-杜布罗夫尼克。Ston城墙，午餐生蚝餐厅。杜布罗夫尼克城墙观赏落日。入住里维埃拉喜来登酒店。

D10: 杜布罗夫尼克。罗维里耶纳克要塞，黑水湾，杜布老城。

D11: 杜布罗夫尼克-上海。酒店休闲。送机场（包车结束）。汉莎LH1711, 杜布DBV-慕尼黑MUC T2. 16:50-18:30，1h40m。中转3h50m。LH726, 慕尼黑MUC T2-上海浦东PVG T2, 22:20-15:50 (+1)，11h30m。

D12(10/7)：15:50，抵达上海浦东T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