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 李伟 <p class="ql-block"> 每年八月十五回家团聚，这是中华民族历史沿袭下来的重要仪式，对于我来说还有一个来自家庭的原因，八月十四日是爷爷的祭日，这一天全家人一齐到憨沟爷爷奶奶的墓碑前磕头祭拜，表达哀思缅怀之意。</p> <p class="ql-block"> 一辈一辈的人被家乡人说成一茬一茬的人，细思极有意味。割韭菜叫做割一茬接一茬，一辈辈的老人被时光机一个一个的割走了，爷爷辈份的老人屈指一算只剩下三五个人了，老态龙钟，现存的大抵在90岁左右了，现在是父亲母亲辈我唤作叔叔大娘的近几年接二连三地病逝，以癌症居多，惨不忍睹，年龄在70岁左右，日子是好过了，儿女也出息，熟料重疾染身，医治无效，终归撒手人寰。母亲告诉我说，我的一位大娘从济南大医院返家，每日以流食充饥，一直盼望着奇迹出现，瘦的皮包骨头，等不到奇迹出现就咽气了。</p> <p class="ql-block"> 从历史上说困难时期农村人不明不白很多人去世，压根不知道什么病，也没有钱去治病，归咎于命数，下葬埋掉拉倒，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社会发展进步了，命更值钱了，也更知道惜命惜福了。一家人尽最大努力去治病，辗转各家医院，到处寻医问药，总想留住性命。老百姓在生命自主性上有了最大的决策权，即使卖房卖地也在所不惜。可喜的是老天保佑，病人从死亡线上救回来了，起死回生，可悲的是人财两空，沉疴难挽，留给家人后辈无尽的悲伤和思念。</p> <p class="ql-block"> 生命无常，风吹叶落。你不知道哪一片树叶被冷风吹落走远，你难以预料曾经门庭若市之家突然陷入茫然惶惑之境。鼎盛的时候鸡犬狗吠，空气里飞扬着热腾腾的生意，连说话的腔调都富有感染力。仿佛气球一下子瘪了，脑袋耷拉了，鸡狗都噤声了，树叶子都没了生气，一个家庭在命运的漩涡里颠簸下沉，沉入深渊，遁入绝望。</p> <p class="ql-block"> 步入中年回家听闻逝者消息也渐渐波澜不惊了。只是想到这么多年来曾经的年青模样，一连串的故事不断地在脑海闪现，一个活生生的人猝然佝偻蜷曲然后一干二净地消失，无论如何也是让人悲痛悲凉的。每个人都是村庄这个昏鸦老树上的一片树叶，春天大家唱着美丽的歌谣，歌颂着生命的蓬勃，冬天树摇叶落，光秃秃的枝条倍感凄凉冷落。我的一位70出头的大爷，一生多病多难，生活谨小慎微，前些时查出大病，住院疗治，瘦的不成人样，基本吃不上饭。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憔悴羸弱的病患的样子，仿佛一枚被凛冽寒风摧折的黄叶将要有气无力地跌落在地上。</p> <p class="ql-block"> 连日淫雨霏霏，庄稼浸泡在雨水里，不少发霉腐烂了，春耕秋收成了泡影。历史和社会历来如此，总有人心心念念着老百姓的生计死活，与老百姓同甘共苦，也总有人歌舞升平视而不见，从不关心民生疾苦，却绞尽脑计搜刮民脂民膏。疑是民间痛苦声，一枝一叶总关情，这种与民休戚与共为人民服务的崇高思想太难能可贵了。即使国富民强社会高度发展进步的当下我们依然要心怀弱势群体，不能漠视民生疾苦，要永怀恻隐悲悯之心，不要养尊处优颐指气使。</p> <p class="ql-block"> 十七年前爷爷因病去世，在庄稼丰收的时节去世对于一个一辈子以土地为生的农人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我们冒着绵绵秋雨来到墓碑前给爷爷上坟祭奠，雨水打湿了黄裱纸和金箔，点了好几次火才点着，雨水又把火浇灭了。爷爷地下有灵，也会为这连绵不绝有害无益的秋雨焦灼揪心，希望雨霁天晴，庄稼有个好收成，一年的辛苦劳累总算得以报偿。</p> <p class="ql-block"> 八月十五晚上一家人围坐吃月饼，赏月成了奢望，月亮好像躲开了一样，那是被阴云遮蔽了，嫦娥的浪漫故事变得遥不可及，吴刚的桂花酒忽然也寡淡无味了。我一遍遍下意识地凝望月亮出升的方向，夜色漆黑，阴云密布。房间里没有如水的清辉，月亮没有转朱阁，低绮户，何事长向别时圆？寄托着人间思念和生命圆满的大玉盘悬挂在了心空上，那是永恒的思恋，永远的美满。</p> <p class="ql-block"> 月是故乡明。当在传统文化的浸泡中最具诗情画意的意象—月亮遇上了物质生养之地灵魂停泊之所—故乡那该碰撞出多么丰盈的想象和澎湃的情感。这是中国古典文化璀璨绮丽的重要一脉，激发出我们无数的柔情与豪情，寄予了我们无限的生活愿景和生命哲思。苏轼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诚然今年望月望到心痛，赏月赏到无影，但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故乡的月亮最美最亮！</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伟：《康寿之友》报社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淄博寿而康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淄博寿而康旅游管理公司总经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淄博炎黄文化艺术研究会副会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