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中的暖意

春暖花开

周末的回民街被暖阳裹着，人声鼎沸间，油香、肉香混着糖蒜的辛辣扑面而来。李玥攥着张帆的手腕，像只灵活的小松鼠，拽着他钻进主街旁的窄巷——巷尾那家甑糕铺是她做了三天攻略找到的老字号。铺子前的大蒸笼正冒着白汽，老板掀开笼盖，糯米的软糯混着蜜枣的甜香瞬间漫出来，颗颗糯米晶莹饱满，裹着暗红色的枣泥，颤巍巍地透着诱人的光。

张帆抢先一步买了份甑糕，用竹签插起一小块，先轻轻吹了吹，又低头咬了一小口试温，确认不烫了才递到李玥嘴边：“尝尝，看是不是你说的‘甜到心尖’。”李玥张嘴含住，软糯的糯米在舌尖化开，蜜枣的甜不齁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邻桌的白发老人看着他们，笑着冲张帆点头，眼里满是善意的调侃，李玥脸颊一热，悄悄往张帆身后躲了躲，却被他稳稳扶住腰。

午后的陕西历史博物馆里，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落在展柜上。李玥在唐三彩骆驼俑前挪不开步，手指隔着玻璃轻轻划过，兴奋地讲着查到的典故：“你看它的驼峰，里面能拆下来放香料，古人也太会设计了！”张帆站在她身侧，手里捧着讲解手册，偶尔补充几句冷知识：“这尊是盛唐时期的，骆驼背上的胡人俑服饰，还能看出当时的中外交流痕迹。”他声音不大，却句句都接在她的话里，引得旁边的游客也凑过来听。

傍晚时分，两人登到大雁塔顶层。夕阳正缓缓沉落，将塔身的青砖染成金红色，远处的城市轮廓被镀上一层暖光。张帆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一套便携茶具——小巧的紫砂壶配两只白瓷杯，竟是他特意带来的。他熟练地烫杯、投茶、注水，陕南绿茶的清香随着水汽升腾，茶汤清澈透亮。递茶给李玥时，他笑着说：“知道你不爱喝饮料，特意带了茶。”

李玥捧着温热的茶杯，靠在他肩头俯瞰城市。晚风拂过，带着茶香和远处的烟火气，她轻声说：“以前总觉得旅游就是打卡看风景，今天才懂，身边的人才是最好的风景。”张帆低头看她，发丝被风吹到他手背上，痒痒的。他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耳垂，两人都顿了顿，又相视一笑。

下山时，景区的人多了起来。张帆自然地牵起李玥的手，脚步放缓，带着她避开拥挤的人流。路灯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柔的剪影。路过山脚的小吃摊，李玥被烤红薯的香气吸引，张帆松开她的手，转身去买，回来时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红薯，剥开皮递到她手里：“刚出炉的，暖手又暖胃。”李玥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混着掌心的温度，从舌尖暖到心底，原来最动人的暖意，从来都藏在这些细碎的陪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