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倩影

张喜全

张喜全/文

　　秋日的午后，阳光斜斜地穿过树梢，落在那一簇簇红艳艳的山楂上，我总爱在这个时候踱步到院角那棵老山楂树下，抬头看那些果实，一颗颗饱满圆润，红得透亮，仿佛能滴出汁水来。叶片还绿着，边缘锯齿分明，托着果实，像是托着一季的收成，也托着一段静谧的时光。

　　那树上的山楂，密密地挂着，红得热闹，绿得沉稳。水珠偶尔从叶尖滑落，打在肩头，凉悠悠的。我常想，这树是不是也懂得寂寞？可转念一看，蜂蝶绕枝，鸟雀低飞，它其实从不孤单。阳光洒下来，把果实照得发亮，连空气都染上了微酸的甜香，像是秋天在轻声呢喃。

　　凑近了看，几颗山楂挤在一起，像小时候姐妹们挤在门槛上说悄悄话。它们的表皮泛着光，带着露水，仿佛刚从晨雾里醒来。叶子宽大，脉络清晰，深绿得像是把整个夏天都存了下来。这画面不大，却让人挪不开眼，不是因为多稀奇，而是那份紧实的生机，让人觉得，秋天真美。

　　一串山楂挂在枝头，颜色从红渐变到橙黄，像是被阳光亲吻过，又悄悄熟透了一点。它们不争不抢，却自有一股子饱满的劲儿。叶子在旁衬着，翠生生的，脉络里仿佛还流动着清晨的露意。风一吹，枝条轻轻晃，光影斑驳，像在跳舞，也像在唱歌。

　　又是一枝沉甸甸的山楂垂下来，果皮上有点点斑痕，却不减其美，反倒像是岁月盖的印章。阳光穿过叶隙，洒在果子上，暖融融的，像是给它们披了层金纱。我伸手轻触，指尖传来微凉的滑润，那一刻，仿佛不是我在看山楂，而是山楂在看我，看我是否还记得，这一季的丰盈与静好。

　　从低处仰望，树冠如盖，果实高高挂在头顶，红得耀眼。天空是那种通透的蓝，衬得山楂愈发鲜艳。叶片上的水珠闪着光，像是树在呼吸，一呼一吸间，都是湿润的秋意。我站在这树下，忽然觉得，生活不必总是轰轰烈烈，有时候，就这样静静站着，看一树果实，听风过林梢，心也就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