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狗尾巴草，还是猫尾巴草？

袁锡荣

寒露的早晨，阳光斜斜地洒在厅里的地板上，我看见一簇狗尾草在风里轻轻晃着，像极了那只总爱趴在我腿边小猫的尾巴——蓬松、自在，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俏皮。它不争不抢地站在地板上，金黄色的尾巴柔柔地摆动，仿佛在打盹，又像在等谁来搭话。我突然想起它刚来那会儿，缩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尾巴高高翘起，炸得像团蒲公英，活脱脱就是眼前这株狗尾草的翻版。

它现在正躺在客厅的木地板上，身子蜷成一小团，毛茸茸的浅金色背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阳光爬过木纹的沟壑，落在它身上，暖得让人也想跟着眯起眼。它半睁着眼，耳朵偶尔抖一抖，像是在听风，又像是在梦里追着什么。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它只是把尾巴轻轻卷了卷，没理我。这副“本喵很忙”的架势，我都习惯了。它叫“苹果”，不是因为它爱吃苹果——它压根瞧不上那酸溜溜的东西——而是它的身价和“苹果17手机”等价，为了方便好记，所以命名为“苹果”……

“猫”尾巴草？我念着这词儿，忍不住笑出声。它听见了，终于睁开眼，朝我斜望了一眼，那神情分明在说：“本喵的尾巴，才不是草。”可它不知道，每次它甩着尾巴从我脚边溜过，那蓬松的弧度，那轻盈的节奏，都让我想起风里的狗尾草——自由，柔软，带着点野性的倔强。它不是草，但它比草更灵动；它不是风，但它随风而动。它有自己的名字，叫“苹果”，可在我心里，它也是那株在阳光下摇曳的狗尾草，是我家，也是我生活里最温柔的那一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