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5年中秋,在敦煌。再次看完了《穆斯林的葬礼》,泪流满面,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尤其读到新月因心脏病去世时,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感谢霍达给读者提供如此精彩的巨作。</p><p class="ql-block"> 书中讲述一个穆斯林家族,六十年间的兴衰,三代人命运的浮沉。他们爱恨情仇,命运多舛,情节跌宕起伏。一个又一个悲剧,一个又一个葬礼。也是千千万万人的人生缩影。 </p><p class="ql-block"> 韩子奇原是一个孤儿,一次偶然机会,拜“奇珍斋”梁亦清为师,娶了大女儿梁君壁为妻。他为了实现师傅的夙愿,把“奇珍斋”经营成名冠京城的商号,自己也获得“玉王”称号。因为战争原因,远走英国10年。在英国期间和梁亦清二女儿梁冰玉产生了感情,并有了两个爱情结晶,女儿韩新月。</p><p class="ql-block"> 10年后,韩子奇带着梁冰玉和女儿回到北京,向妻子梁君壁坦白了和梁冰玉的关系。梁君壁听了如晴天霹雳,无法容忍期盼10年的丈夫背叛自己,还是和自己最爱的妹妹。梁冰玉知道这个家无法容忍她的存在,只能独自远走他乡,留下女儿韩新月。</p><p class="ql-block"> 当新月18岁那年,以优异成绩考到北京大学西语系读英文专业,在入学第一天认识了班主任楚雁潮。新月是幸福的,她有一个“玉王”的父亲,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天星”。她纯洁善良、冰心玉洁、天资聪慧。她喜爱北大,喜爱外语,她憧憬未来美好的人生。但,天物弄人,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是无法治愈,不得不休学治疗。</p><p class="ql-block"> 在治病两年中,老师楚雁潮时刻关心她的病情,经常去医院和家里探望。希望她能早日康复,回到校园。经过两年的相处,他们产生了爱情,“爱情”让新月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她想象着病好后,能回到北大校园,能和所爱的人一起做英文翻译工作。可是,她的心脏病无法治愈,一天比一天更严重。</p><p class="ql-block"> 母亲梁君壁知道她和楚雁潮之间的关系,因为楚雁潮是汉人,不是回回。母亲是一个虔诚穆斯林信徒,为了维护回回教义,不得不拆散他们之间的关系。后来,新月知道了自己的生世,原来梁君壁不是自己亲生母亲。受到如此双重打击,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在期盼着所爱的人到来之前,在一个清晨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她爱的人。</p><p class="ql-block"> 自从女儿走后,韩子奇身体也每况愈下。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韩子奇被当做“资本家”打倒了。而来抄家的人,正是曾经被梁君壁赶走的“奇珍斋”账房先生老侯几个孩子。</p><p class="ql-block"> 当时,韩子奇去英国,把“奇珍斋”委托老侯打理。两家人为了相互照顾,老侯一家七口搬到“博雅宅”。由于战争原因,生意惨淡,入不敷出。梁君壁不得不自己亲自约几个姨太太打麻将做生意。有一天,老侯急匆匆来报,说柜台一枚价值不菲的“蓝宝石”戒指丢失了。梁君壁误会老侯监守自盗,要求老侯赔偿。老侯不得不含冤赔偿给梁君壁,并一家老小搬离“博雅宅”。</p><p class="ql-block"> 老侯走后,其他几个伙计也辞职不干了,自此“奇珍斋”经营不下去了。蒲寿昌知道后,把“奇珍斋”盘过去,并且把老侯又请回去当账房先生。某天,老侯发现一个巡警手上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正是“奇珍斋”丢失的“蓝宝石”戒指。打听到是之前一个来打麻将的姨太太送给他的。后来老侯拿着这个戒指来见梁君壁,洗刷了冤屈。老侯因此事激动过度喷血而死,两家从此结下冤仇。</p><p class="ql-block"> 真是“因果报应”,老侯儿子们把韩子奇视如生命的所有玉器抄家充公,把他们一家赶出“博雅宅”。韩子奇受这些打击后奄奄一息,卧床不起。他希望在离开人世前,能见到他爱的人-玉儿。事与愿违,写给梁冰玉的信天星没有送出去。韩子奇于1966年在忏悔、遗憾中离开了人世。</p><p class="ql-block"> 1979年,已经六旬的梁冰玉回到北京,想见到她的女儿新月。但是,已物是人非,她最亲的三个人韩子奇、韩新月、梁君壁已经都不在人世了。</p><p class="ql-block"> 由于时代变迁,梁冰玉甚至找不到新月埋葬地方,她只能默默地在公墓园中徘徊着。看到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头发花白约40多岁男子。伫立在一颗树旁,脸色沉郁,神情凄楚,拉着一把小提琴,琴声传出《梁山伯与祝英台》旋律。梁冰玉在这琴声中久久伫立着,她的心被这琴声征服了,揉碎了,像点点泪珠,在这片土地中洒落……。</p> <p class="ql-block"> 书中,每个人都活在一个无奈的世界里,但又是那么真实的存在。想摆脱命运的安排,却被命运安排走完自己的一生。在这世上,不论是爱情、恩情、亲情,都是一个经历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实的打击,似乎得到了又失去。人这一生注定是空空而来,也是空空而去。</p><p class="ql-block"> 如梁亦清,是一个手艺精湛,老实巴交的手艺人,只想通过自己手艺养家糊口。却碰到奸商蒲寿昌,最终因为要完成一个《郑和航海图》大玉雕,劳累而死。</p><p class="ql-block"> 如韩子奇,原名易卜拉欣,跟随吐罗耶定云游四方。一次偶然路过梁亦清“奇珍斋”,被玉器所吸引,拜梁亦清为师。梁亦清去世后,到蒲寿昌“汇远斋”当学徒。一年时间完成了师傅未完成的《郑和航海图》大玉雕,又回到“奇珍斋”并娶梁君壁为妻。从此,把“奇珍斋”经营成名满京城的著名商号,自己也被人称为“玉王”。</p><p class="ql-block"> 因为战争原因,为保住毕生藏品,和梁冰玉远走英国。在英国10年间,他多次写信回国,都杳无音信。而英国也正在经历战争,在战火纷飞中,他和梁冰玉相互依靠,最终产生爱情,并有了爱情结晶-新月。</p><p class="ql-block"> 10年以后,他们回到了北京,并向妻子梁君壁坦白了他和梁冰玉之间的故事。妻子虽然原谅了他,但是,不能容忍自己妹妹的存在。当梁冰玉叫韩子奇一起再远走英国时,他选择留下。他这生是爱梁冰玉的,他们之间有共同语言。但是,他为了妻儿,不得不留下来,也许是亏欠妻儿缘故吧。在后面几十年共同生活中,他们没有一起共床过,甚至很少说话。</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人生,爱和责任,只能选择一个。他选择了责任,却亏对爱他的玉儿,以至到死都没有见到他的玉儿。在文化大革命中,他一生视如生命的藏品全部被老侯儿子抄家充公。他又成了一无所有,这就是韩子奇一生的悲哀与遗憾。他本来就是一个孤儿,孑然一身。最终也是悲哀、遗憾离开这世界。这,如因果轮回!</p><p class="ql-block"> 如梁冰玉,是一个新社会青年,美丽、聪明、思想先进。同时考进燕京大学和牛津大学。她敢爱敢恨,不爱奥立弗,就果断拒绝。爱韩子奇,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当她提出和韩子奇一起走时,韩子奇却犹豫了。她毅然决然地走了,离开了她曾经爱的奇哥哥,离开了她心爱的女儿。只留下一封写给女儿的信走了。</p><p class="ql-block"> 梁冰玉是带着失望走的,当年有多热爱,现在便有多失望,当爱情光环散尽时,冰玉发现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不过就是寻常中人,不过是世俗中怯懦之人。十年认识了一个人,三十年懂得了人生。</p><p class="ql-block"> 三十三年后,她又回到曾经也属于她的家-“博雅宅”时。已是物是人非,她想见的人,不想见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她悲痛欲绝,对女儿的亏欠无以言表。这真是世间的一场悲剧,不知道当时那份爱是对还是错?造就了这样一段悲惨的爱情故事。</p><p class="ql-block"> 如新月,新月是一个聪慧、漂亮、善良、单纯,敢于去爱的女孩。是北大高材生;她热爱生活,热爱她的专业。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孩,陈淑彦是多么羡慕的人生啊!但是,由于父母错误的爱情,注定上辈子欠的,她这辈子来还。她得了绝症,刚刚18岁,就凋谢了。命运真是弄人,如此完美的一个女孩却是如此的人生,让她承受如此重大的责任。还好,在生命最后两年里,她得到一份来自老师楚雁潮的爱。这份爱没有轰轰烈烈,却是两个人心与心的交流、碰撞,是和死神抗争的一份爱情。</p><p class="ql-block"> 楚雁潮如此爱她,当新月离开十几年了,还念念不忘。他们的爱情那么纯洁,以至他们的初吻是新月永别的吻。人生如此的不公,让两个相爱的人如此永远分开。他们的爱情太短了!他们的爱情太悲壮了!他们的爱情太凄惨了!甚至新月最后一眼都没有等到最爱的人。她用尽所有力气从黑夜等到天亮,多想见到她的楚老师一眼再走啊!最后还是遗憾地走了。</p><p class="ql-block"> 书中写到:“新月没有等到她盼望的那个人,终于丢下一切,走了!对这个世界,她留念也罢,憎恨也罢,永远地离开了!”</p><p class="ql-block"> 根据穆斯林的教规,她无法带走楚老师给她的留声机和巴西木;无法带走她心爱的书籍和校徽;更无法带走妈妈留下的照片和那封字字含泪的信。</p><p class="ql-block"> 霍达老师有点残忍,给读者无尽的泪目。没有人读到这段不哭的,每个读者心中都会觉得生命对新月太不公平了。多好的姑娘啊!怎么能让她这样就结束了生命呢?她干干净净来,也干干净净地走,如一块“宝玉”,洁白无瑕。这,或许就是人生,一种即无奈又悲壮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如梁君壁,是一个本分、遵守穆斯林教义的妇女。年轻的时候,也是那么漂亮。为了母亲和妹妹,为了“奇珍斋”,嫁给了韩子奇。没有聘礼,没有该有的回回规定嫁娶礼仪,心甘情愿嫁给了“奇哥哥”。她为了韩子奇、儿子韩天星、妹妹梁冰玉勤劳持家,韩子奇后来能成为“玉王”,也有一半她的功劳。在日本侵略北平时,韩子奇和妹妹梁冰玉带着藏品远走英国。留下她和孩子、姑妈相依为命。偌大一个“奇珍斋”由她一个妇人把持。整整十年,战火纷飞的十年。她不但活过来了,而且,还把孩子拉扯长大。盼星星盼月亮,盼“奇哥哥”能早日回来。却盼到了韩子奇带着她唯一的妹妹和女儿韩新月回来了,任何一个妻子都无法容忍这样的背叛。最后她还是原谅了丈夫,并同意留下韩新月。</p><p class="ql-block"> 她为了能让儿子韩天星和新月同学陈淑彦结婚。使了一个小手段,让儿子天星和容桂芳分手,最终和陈淑彦结婚。为了能给儿子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她不惜威胁韩子奇卖掉一块心爱的“玉”。虽然,感觉有点残忍,扼杀了儿子的爱情。而事实证明陈淑彦是一个好媳妇,通情达理,并给韩家生了一男一女后代。</p><p class="ql-block"> 她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最终韩子奇离开这人世时,她是多么不舍。她不懂爱情是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但却一生用自己的勤劳、妇道、虔诚维系着这个家,这个属于她天地的家。她到死都没有得到韩子奇真正的爱情,儿子也怨恨她破坏了自己的感情。女儿新月离世前知道她不是亲生母亲,对她也没有母女之间那份感情。梁君壁的一生,感觉什么都有,又感觉什么都没有。感觉她事事都在做对的事情,又感觉事事都是做错了。</p><p class="ql-block"> 如韩天星,本来生在“玉王”家,不愁吃不愁穿。因为战争原因,父亲远走他乡,留下他和母亲、姑妈相依为命,在战火中活了下来。他喜欢同事容桂芳,因为母亲原因,最终和妹妹同学陈淑彦结婚。他心中深爱容桂芳,为了维护这个家,不得不和没有感情的妻子结婚生子。</p><p class="ql-block"> 当亲爱的妹妹离开这世界时。他是那么愤怒地看着这个世界,看着周围的人,他要复仇,要讨还他的妹妹,却又找不到对手。那种对生命的无奈与怨恨,只有自己忍受着,感受着。为了身边的人,他只能按照别人规划的人生生活着。</p><p class="ql-block"> 如陈淑彦,是新月的高中同学。她也有一个大学梦,因为成绩不好,最终没有考上大学。她的命运是由梁君壁安排,嫁给了不喜欢她的天星。她从新月那里知道什么叫爱情,但是,她从不敢奢望天星能给她爱情。默默地去维持他们的小家庭,尤其姑妈去世后,姑妈的责任都背在她身上,还为韩家生了一男一女。她的一生不是为爱情而活着,只是为生活而活着。</p><p class="ql-block"> 如楚雁潮,是北大高材生,更是一个讲师。他爱新月,他们心心相爱,他们有共同的爱好,他甚至用生命爱她。这个爱还没有开始,因为新月的病和穆斯林的教义扼杀了这份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p><p class="ql-block"> 遗憾的是,新月在离开这世界时,却没有等到自己心爱的楚老师。书中写到:楚雁潮不顾一切来到“博雅宅”时,看到铺着白布的新月,他心碎了,绝望了,疯狂了!他不可遏制地扑上去,吻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唇,这和着泪水的吻,是他们的第一次吻。也是最后一次的吻,是初恋的吻,也是永别的吻。</p><p class="ql-block"> 当新月下葬“新家”时,是他帮新月“新家”试坑。在穆斯林教义里,只有至亲的人才能试坑。</p><p class="ql-block"> 十几年过去了,楚雁潮依然还忘不了他的新月。他在新月埋葬地方,久久伫立着,一动也不动。他头发已经发白。手里提着一把小提琴,淡淡的月光下,响起了轻柔徐缓的小提琴声。如泣如诉,如梦如烟,述说着一个流传在世界的东方,家喻户晓的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p><p class="ql-block"> 他,一生都在为爱而活着!</p><p class="ql-block"> 还有姑妈、老侯、奥立弗等等,他们虽然是小人物,甚至是生活在社会底层。但他们忠诚、真诚、诚信。为了爱,为了清白,最终都因各种原因去世了。在这个世界上,更多像他们一样小人物,在每个时代背景下,艰苦地活着。没有爱情、没有财富,只是为活着而活着。每个人的人生,各不相同,相同的只有生死。</p><p class="ql-block"> 而书上唯一一个反面人物,蒲寿昌。在解放之前,就卖掉资产,逃到香港去了。躲过了后来人民的审判,得到了善终。正所谓,地狱空空,魔鬼在人间。这世界并不是绝对的,有好人、有恶人。时时刻刻 ,无不上演着斗争、矛盾。只有到死,才分出好人上天堂、天园、西方极乐世界。坏人下地狱、火狱。</p><p class="ql-block"> 我们不禁要问:</p><p class="ql-block"> 人生是一场梦吗?不,梦醒之后可以忘却,人生可以忘却吗?</p><p class="ql-block"> 我们不禁要问:</p><p class="ql-block"> 人生是一部书吗?不,书成之后还可以删改,人生可以删改吗?</p><p class="ql-block"> 人世从来没有蓝图,度过了人生,才完成了人生。</p><p class="ql-block"> 在人生的舞台上,喜剧、悲剧、悲剧、喜剧。轮番上演,不舍昼夜,无尽无休。无论曾经爱过、奋斗过、磨难过、辉煌过,百年后,终将是一抔黄土。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活着,只是过客。最终每个人都要经历一场属于自己的葬礼!</p><p class="ql-block"> 最后,让我用书中楚雁潮和韩新月爱情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旋律作为背景音乐。让天下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自己这生的爱情故事!</p><p class="ql-block"> 读者:耗子</p><p class="ql-block"> 2025年10月6日于敦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