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孙女的快乐时光（二十五）

胡意灵

和奶奶一起去天坛公园

春光正好，我牵着奶奶的手，走进了天坛公园。一进门，满眼都是新绿，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暖洋洋的。她总说：“春天不走出来，心也跟着枯了。”我笑着点头，看她眯起眼睛望向那棵开满紫花的树，像极了小时候给我讲故事时的模样。

那扇红门高大庄重，金边牌匾在阳光下闪着光。我站在门前，穿着红渐变的汉服，忍不住比了个“V”字，笑得像个孩子。奶奶在一旁轻声说：“拍张照吧，留着以后看。”我回头望她一眼，那一刻，仿佛不是我在拍照，而是时光在悄悄定格。

小径两旁的树开满了花，紫得温柔，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景。我托着脸颊站在树下，风一吹，花瓣轻轻落在肩头。奶奶说这叫“紫藤”，每年春天都开得不管不顾。我笑了，心想，这不就像我？不管什么时候，总爱闹点小欢喜。

又是一棵树，又是一身红衣。我伸手轻触那些细碎的花瓣，指尖微颤，像是怕惊扰了它们的梦。奶奶站在我身后，没说话，只是轻轻扶了扶我的肩膀。那一瞬，我忽然觉得，她给我的，不只是陪伴，还有一种静默的温柔。

阳光穿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碎金。我穿着红白相间的裙子，站在木花坛边，感觉自己像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人。奶奶说：“你这样站着，真像小时候我穿的那件衣裳。”我转头看她，她眼里有光，是回忆的光。

我拿着刚买的冰淇淋，包装上印着“天坛祈福”，粉紫相间，像朵小花塔。咬一口，是草莓味的甜。奶奶看着我舔得认真，笑出声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晃着辫子，辫梢的小发夹一闪一闪，像在回应她的笑。

花还在开，风还在吹，我坐在长椅上低头吃着小点心，奶奶坐在我旁边，手里攥着纸袋。她说这是她小时候最爱的零嘴，如今也成了我的。我一边嚼着，一边看远处的孩子奔跑，忽然觉得，快乐原来可以这么简单，一口吃的，一个笑脸，就够了。

我穿着带卡通图案的外套，在小路上蹦跳着比“V”字，阳光照得人精神十足。奶奶跟在后面，走得慢，却一直笑着。她说：“你啊，走到哪儿都像过节。”我回头拉她一把：“那您也得当个快乐的老小孩。”

石板路延伸向远处，我站在开满花的树前，轻轻碰着花瓣，像在和春天打招呼。奶奶说：“你看，年年都开，从不迟到。”我点点头，心想，就像她每年带我来这儿一样，从不缺席。

我坐在长椅上，侧着头看她。她正低头整理围巾，神情安静。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画出斑驳的影子。我忽然不想说话，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像看一本翻不完的老相册。

后来我喝完水，把蓝色水杯收进包里。奶奶说：“下次记得带保温杯，别老喝凉的。”我应着，心里却暖得不行。她总这样，话不多，却句句落在我心上。

我们走到祈年殿前的广场，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我穿着红汉服，站在宏伟的圆殿前，像个小古人穿越了时光。奶奶掏出手机，说：“来，跟天坛合个影。”我笑着摆好姿势，心想，这一张，她一定又要存进手机相册最前面。

我背对着镜头站着，手微微抬起，感受着风从指尖滑过。奶奶在身后轻声说：“你看，这地砖都磨得发亮了，多少人走过啊。”我点点头，没回头，却知道她在笑——那种看着孙女长大，满心欣慰的笑。

最后我舔完最后一口冰淇淋，包装纸小心折好放进垃圾桶。奶奶牵起我的手：“走吧，回家煮碗面。”我嗯了一声，跟着她慢慢往出口走。身后是花树、红墙、阳光，还有我们一路留下的笑声。

这天，不算特别，却像春天本身一样，温柔地落进了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