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请勿对号入座。</p><p class="ql-block">文中图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之即删。</p> <p class="ql-block">道袍下的反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王灵第一次见方春,是在村头那座爬满青苔的道观前。他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道袍,袖口挽着,正教几个孩子打太极,阳光落在他飘起的衣摆上,竟真有几分仙风道骨。那会儿王灵刚在村里办了国学堂,领着孩子们读《弟子规》、写毛笔字,见道观里有免费的太极课,便常领着孩子去,每次都不忘捎上自家种的青菜、晒的笋干——她总觉得,对这位懂正骨、还肯陪孩子玩的“道长”,该有这样的敬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来二往便熟了。方春常跟王灵聊起自己的难处:北京读中医学院的儿子要交学费,老家的房贷每月催得紧,外面还欠着不少钱,连信用卡都快还不上了。新冠刚结束那年,方春突然找到她,眼睛亮着说:“咱别在山里耗着了,去威海市里!租个房子开养生堂,你会写会说还懂宣传,我负责正骨接待病人,肯定能挣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王灵没多想就应了。她舍不得那十来个孩子,却更信方春的话——她觉得两人搭伙,总能把日子过好。她解散了经营多年的国学堂,揣着仅有的积蓄,跟着方春去了威海。租店面、搞装修、办手续时,方春有真本事,所以王灵让营业执照上的法人写“方春”,自己只一门心思忙着设计宣传文案、整理顾客档案,连夜里都在想怎么帮养生堂拉客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养生堂开起来的头半年,生意火得不要不要的。王灵写的宣传文案在本地论坛传开,不少人冲着“道长正骨”的名头来,每天诊室门口都排着队。方春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王灵就提前做好盒饭,温在保温桶里;病人多的时候,她还帮着登记、抓药,夜里等最后一个病人走了,两人一起打扫卫生,方春总说:“等咱挣了钱,先给你换个新手机,再把国学堂重新办起来。”王灵听着,心里暖烘烘的,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这些话,不过是方春随口画的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变故来得突然。那天卫健委的人突然走进养生堂,指出他们无证行医,罚款6万,并没收“非法所得”。王灵第一反应是挡在前面:保护方春:“都只是是我在经营,跟别人没关系。”她没提方春,甚至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帮他圆过去——她知道方春还欠着钱,要是这事闹大,他儿子的学费、家里的房贷就全断了。她私下给方春发微信,语气放得极软:“你之前说你师傅跟卫健委有关系,能不能让他帮着打个招呼?我这边实在扛不住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王灵等了一个星期,每天盯着手机看,连方春的朋友圈都翻了三遍,却没等来一句回复。实在没办法,她照着方春之前提过的联系方式,找到了他师傅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老人愣了愣,说:“方春?他都大半年没跟我联系了,也从没提过你的事,更没说过要帮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王灵挂了电话,手指冰凉。她这才想起翻通话记录,发现自己给方春打的电话全是未接,微信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删了——原来从卫健委来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把她摘得干干净净。更让她寒心的是,她曾借过近2万块给方春,当时他写了借条,说“下个月就还”,却一直分文未还。现在养生堂被查封,她五十多岁了,找工作很难,她拨出方春的号码,,却发现自己被拉进了黑名单。</p><p class="ql-block"> 走投无路时,王灵想起了那张借条。她咬着牙找律师起诉,法院判方春败诉,从他账户里划了一半给她——剩下的一半,他说什么也不肯还,哪怕被列入失信名单,也没主动联系过她一次。王灵拿着那点钱,租了个小单间,白天帮人发传单,晚上写点短文投稿,勉强维持生计。她偶尔会想起养生堂热闹的模样,却再也没了当初的期待,只觉得那段日子,像一场醒得猝不及防的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而方春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他在寿光开了个养生堂,继续给人正骨针灸。可没了王灵的宣传,也没了“道长”的光环,来的病人寥寥无几。更糟的是,他失信的事很快传开,以前肯借钱给他的朋友,见了他就躲;亲戚们也戳着他的脊梁骨说“没良心”,连他儿子都觉得丢人,毕业后找工作和找女友都受影响,不愿回家见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没过多久,卫健委的人就找到了他的店,没有从业资质,连消毒设备都不齐全,养生堂当场被查封,还被勒令缴纳高额罚款。方春拿不出钱,又没人肯帮他,只能被警察带走——进看守所的那天,他穿着皱巴巴的道袍,头发乱得像草,突然想起在威海的日子:王灵帮他温的盒饭,病人排队时的热闹,还有他曾说过“一起挣钱”的承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铁窗里的日子,过得格外慢。方春每天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的天空,总想起王灵把活动运营收到的8000块正骨费全塞给他的模样,想起她每个月替自己买高铁票,却不收他分文场地费。想起她为了养生堂解散国学堂的决绝。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逃掉的不是一场麻烦,而是那个真心待他的人;他欠的也不是7000多块钱,而是一份再也没法偿还的信任。</p><p class="ql-block"> 此刻的王灵,正在出租屋里给孩子改作文。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是关于“无证行医者被依法处罚”的报道,配图里的人,穿着她熟悉的道袍。她没点开看,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说:“做人啊,得守着良心走。”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作文本上,那行“真诚是最好的名片”,被孩子写得格外工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