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三圣庙村婚宴流水席间隙,幺爸怕我寂寞,邀我到宅前的鱼塘钓鱼。钓鱼在我的经历中是有记忆的——</p><p class="ql-block"> 最早是在童年的边陲小县密山,十几公里远的兴凯湖,马车夫时代遥远得就同去了苏联。不过,隔湖相望,那里就是苏联。因此,兴凯湖垂钓,只是童年的一个念想。然,有鱼有虾的湖泡水洼,水稻田畴,却星罗棋布。艰苦岁月,邻里的叔伯们,渔猎垂钓成补贴日子的必备劳作。每出,收获无需细数。因此,跟随就成了我们的奢望。钓鱼需要技巧,同行的哥姐们每去总会有十条八条的收获,我看着漂动,就是把握不住时机。结果食被吃光了,鱼却上不来来。偶或也有上钩的,都是把钩咬死了,挣脱不了,才成为我的收获。多者三五,少则一二。所以每次都是哥姐们分出些许与我。拿回家里,经奶奶拾掇,多少也能腥出一锅汤来。因此,也逗得兴趣满满,只要有呼朋引伴之邀,便乐不得地跟去。上小学时,我是班里笃诚老实的孩子。从没有误过课。只有一次,钓鱼上瘾,竟旷了一天的课。老师问知情由,严批不在话下。</p><p class="ql-block"> 珍宝岛事件之后,我们随父母疏散到了太原。高中毕业上山下乡。2年以后,当兵工作上学,劳燕分飞。我则被抽调到县文化馆画画搞创作。但多数知青多还留在村儿里务农。一日两位在文运河水库出义工的插哥们麻雀儿和蛋儿来找我,说文运河水库里有大鱼,他们准备了水线,钓竿等渔具邀我同往。文运河离县城不远,一听,来了神儿。两哥们儿是知青部落中比较顽劣的伙伴,打斗偷,无所不能。他们能想到我,用烂仔的话讲,是混个大游。因为我搞过田径,练过体操,在知青部落里,角起力来,三个两个不得近前。因此,他们敬重亲近我也是必然。到得水库,他两个很技术地把水线摇着抛出三十米开外。果然,没一会,那水线的铃声便响了起来。麻雀儿大喊,咬钩了,两人迅速地拉线。一会功夫一条二斤多的鲤鱼就被拉了上来。兴奋刺激,欢天喜地。想着,今天一定会收获满满。第二线仍是三十米开外,没一会儿铃又响,线却明显地沉重。蛋儿大喊,是大鱼!麻雀儿、蛋儿合力拉扯,铃哗啦啦滴响个不停,却就是举步维艰,麻雀儿说声用力!那线却突然蹦一下轻了。拉回,坠购没了去向。只剩一截空线。是鱼咬断了线?还是线挂住了物什?不得而知。沮丧,落寞,恼恨。麻雀索性把那鱼竿一赌气抛进了水库。悻悻中,突然扭头和蛋儿说,没劲,干脆咱两把以煜也扔进去吧!蛋儿附合,说着两人果真凑了过来。我一时弄不清真假,警觉地起身做出格斗的架势。两人见状,突然哈哈大笑不止。</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如今,幺爸邀我钓鱼,流水席,早中晚连摆三天。乡亲们或打牌娱乐,或就近回家歇息。我不事棋牌,只能吃了上顿等下顿。钓鱼,恰好。鱼塘刚捕捞过,幺爹说 ,一网300斤用于婚宴。但漏网之鱼当百斤不止,足够垂钓。鱼塘边上见幺爸从一个饮料瓶里倒出一把带着酒糟味道的香米,撒向鱼塘,又一把,一把……他说,这叫把窝,逗弄鱼塘里的鱼聚拢过来。再把钩甩到撒了米的水域。果然,那鱼漂没一会就蹭蹭地往下拽。一提杆就有鱼上来。幺爹做完这一切,就把竿交给了我。没一个时辰,就有四五上手。<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是我今生钓鱼最多的一次</span>。一条一条又一条。幺爹见我来了兴致,说了句,还会有大鱼,耐心地钓吧。说完,就顾自忙侄女的婚宴去了。我暗自思忖,这杯子的鱼瘾终于过了,若再能钓一条大的……念头刚落,那鱼线果真就直直地就被拉了下去。我喊着:有了!一用力,没想脚下一滑,竟一个跟头栽了出去,手里的鱼竿也一撒手甩脱。亏得每日60个俯卧撑攒的一点儿力气,就在我即将掉入鱼塘成为大鱼的时候,臂力支撑住山一样倒伏的身体……</p><p class="ql-block"> 一场渔人变鱼的风险就此躲过,可吃流水席的时候,胳膊却脱臼般地抬不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