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玩童的美篇

老玩童

<p class="ql-block">我站在雾里,衣袖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像是被风拨动的琴弦。这身红衣穿在身上,仿佛把整个季节的热烈都披上了肩。头上的花冠沉甸甸的,蓝与红的花朵缀在发间,白珠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藏了一整片星子在鬓边。我不敢抬手去碰,怕惊扰了这份庄重。烟雾从脚边漫上来,模糊了天地的边界,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幅未落款的画,正等着谁来题一句诗。</p> <p class="ql-block">雾又起了,这一次它缠得更紧,像一层薄纱裹住了时间。我依旧穿着那身红衣,只是姿态松了些,指尖轻轻交叠在身前。花冠上的绣纹与衣襟上的花影彼此呼应,仿佛我本就是从某幅古画里走出来的。有人说过,穿这样衣裳的人不该站在凡尘里。可我分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寂静里。这雾不是遮掩,倒像是成全——让我在朦胧中,做一回不属于人间的梦。</p> <p class="ql-block">我笑了。不知为何,笑意就这么浮了上来。也许是因为这身戏服太鲜艳,橙与蓝撞出一种近乎骄傲的美,头饰上的小球随着动作轻轻晃荡,像风铃,又像某种古老的祝福。我手里攥着一方白布,指尖微凉,可心是热的。舞台上没有名字,只有角色和光。我站在这里,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女儿,只是我自己,在烟雾散去前,尽情地、明亮地存在着。</p> <p class="ql-block">换了一身粉衣,像春日初绽的桃瓣。花冠依旧华丽,蓝红相间的花簇拥着白珠,耳坠垂下来,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这一次,我侧过身,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没有具体的景,只有柔和的光晕。烟雾不再厚重,而是像呼吸般轻盈地流动。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祖母说穿这样衣裳的人,是能听见花说话的。如今我站在这里,风过处,袖口的流苏轻扬,仿佛真有谁在低语。</p> <p class="ql-block">红衣依旧,可这一次,它是以汉服的模样归来。刺绣密得像心事,层层叠叠藏在衣襟深处。头饰繁复,却不压人,反倒让我觉得踏实。烟雾缭绕中,我合了合手,像在许愿,又像在告别。这颜色太浓,浓得让人无法忽视,可我却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仿佛只要我还穿着它,某些被遗忘的传统,就还活着。</p> <p class="ql-block">我穿了一身白,像月光落下来织成的衣。头饰是蓝与红的碰撞,折扇在手中轻轻一展,扇面绘着梅枝,冷香似有若无。我笑着,右手比出一个俏皮的手势——这动作不合古意,可我偏要。谁说古典就不能有任性?我站在深色背景里,像从旧书页里跳出来的叛逆角色,优雅是皮相,自信才是骨血。</p> <p class="ql-block">双手合十时,心也静了下来。红衣如火,花冠如云,我站在烟雾中央,像一尊被供奉的神像。可我知道,我不是神,只是一个愿意为这一刻庄重的人。合十不是祈求,是接纳——接纳这身衣裳赋予我的分量,接纳那些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目光。宁静不是无波,而是波涛之后的沉淀。</p> <p class="ql-block">我在森林里遇见了一只蝴蝶。它停在我掌心,蓝得像一滴凝固的湖水。我穿着白底蓝纹的汉服,发间簪着同色的花饰,仿佛我们本就属于同一片天地。树影斑驳,光从叶隙间漏下来,落在衣袖上,像碎金。我屏住呼吸,不敢动。这一刻,不是我在托着它,是它愿意落在我手上——像命运轻轻叩了叩门。</p> <p class="ql-block">我坐在屋檐上,怀里抱着一只白兔。它温顺地蜷着,像一团未融的雪。我穿着带金绣的透明长裙,发饰在月光下闪着微光。满月高悬,云朵缓缓游过,像时间本身在行走。有人问我怕不怕高,我摇摇头。这里离天近,离尘远,抱着兔子,就像抱着一个不会醒的梦。</p> <p class="ql-block">红白相间的衣裳穿在身上,像雪地里开了一枝梅。发冠上的粉花与宝石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我双手交叠,不说话。这雾太懂人心,它把喧嚣都吞了,只留下一个模糊而优雅的轮廓。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被看见,而是为了记住——记住自己也曾如此神秘而美丽地存在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