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烈山先生在萍乡

巽之先生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鄢烈山先生在萍乡</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5px;">巽之先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编者按】</b><span style="font-size:15px;">2025年9月10日至22日,著名杂文家鄢烈山先生应老朋友、原凯迪网络董事长肖增建先生之邀,在萍乡进行了为期十二天的文化之旅。从武功山下的凯迪部落到千年古村芦溪,从红色安源到鳌洲书院,这位七旬长者以敏锐的观察和深沉的思考,完成了一场现代知识分子与赣西文脉的深度对话。本文记录了鄢烈山在萍乡的所见所感,既展现了一位公共知识分子的文化情怀,也折射出萍乡这座千年古城在新时代的文化自信与精神追求。</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秋日的赣西,群山如黛,武功山下的萍乡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著名杂文家鄢烈山。这位年逾古稀的“南国啄木鸟”,在2025年的这个秋天,与这座有着千年文脉的城市展开了一场深度对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磨形里深处的凯迪部落,鄢烈山坐在简朴的演播厅里,与萍乡的文化界人士进行着一场即兴的“杂文创作座谈会”。他清瘦的身影在木制建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沉静。当漆宇晴主席问及杂文创作的要义时,他沉吟道:“杂文者,杂而不杂也。题材可杂,精神不可杂。”话语落地,窗外山风过竹,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番见解伴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敖桂明主席以登武功山为例问及批评的深度与尺度,鄢先生微笑回应:“批评如针灸,认准穴位方能见效。不是为刺而刺,要为通而刺。”这时,他特意提到自己初到萍乡时的趣事——下车见到“中国辣都”四个字吓一大跳,随即风趣地说自己“杂文虽辣却不吃辣”,引得满座会心而笑。这轻松一刻,消解了杂文家与读者之间的距离,展现出他平和近人的本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数日后,在海拔630米的里山村,另一幅画面徐徐展开。鄢烈山偕夫人漫步在刘佳华的乡间别墅,聆听这位从北京返乡创业的企业家讲述如何利用当地富硒富锌土壤发展现代农业的故事。鄢先生凝神细听,不时颔首。当周满娇教授即兴采访,葛建女士跳起《归队》之舞时,他若有所思地说:“这不仅是艺术的归队,更是文化的归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芦溪东阳村的千年古樟下,鄢烈山的文化寻根之旅达到了高潮。他仰望着三十米高的“樟树王”,轻抚皴裂的树皮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活文物,年轮里刻着文明传承的密码。”在吴楚风博物馆,他俯身细观战国青铜剑与楚式漆器,与缪志杰先生探讨着文明融合的奥秘:“这件器物兼具吴地精巧与楚地浪漫,文化的生命力正体现在这种交融创新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秋雨淅沥的安源之行,则展现了鄢烈山作为思想者的另一面。站在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旧址内,他凝视着会议室的长桌油灯、工人学校的黑板,神情凝重。当他读到《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部歌》“创造世界一切的,惟我劳工”时,轻声吟诵,若有所思。在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军事会议旧址,他沉浸在历史氛围中,评价道:“这里是中国革命武装斗争的重要策源地,从工人运动到武装斗争,中国革命从这里迈出了关键一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日晚六时,黄矮生态食府三楼幸福包厢内,一场充满萍乡风雅的欢迎晚宴正徐徐展开。鄢烈山先生端坐主宾席,在酱酒肆拾玖坊的醇香与地道萍乡菜的烟火气中,与本土文化界人士畅叙。这场看似寻常的聚会,竟成当代“兰亭雅集”——市曲协主席易国华一曲国家级非遗萍乡春锣《唱春》,敲响了民间艺术的千年回响;市音协主席彭东方演唱同席音协党支部书记樊皓国作词的《我渡晴川秋水来看你》,词曲间流淌着文人相重的知己情怀;市音协副主席彭莉红的《春天的芭蕾》与市朗协副主席苏茂林的京剧《家住安源萍水头》,交织出中西合璧的艺术图景。尤为难得的是,市民协秘书长邱芸朗诵鄢烈山杂文《崇祯皇帝与猴子》,将席间风雅推向高潮——当思想与艺术相遇,文字与音律共鸣,鄢先生不禁与盛赞其《贪生怕死的权利》的朱生林先生引为知音。这一刻,觥筹交错间流淌的不只是美酒,更是文化与思想的激荡。巽之先生摄录的《欢宴酬佳宾,高歌唱大风》视频,恰如其分地定格了这“历史的垃圾时间”里难得的文化盛宴,令鄢先生返粤后仍连叹“快乐”“感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鳌洲书院的讲座,或许是鄢烈山在萍乡最系统的思想呈现。面对座无虚席的听众,他以《我的人生“苦旅”与杂文创作体悟》为题,深入阐述了公民意识与中庸之道的平衡。他强调公民既非臣民草民亦非刁民暴民,应具备权利意识、平等意识、法治意识与社会责任感的统一。他推崇《中庸》“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的思想,反对任何形式的极端主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两个小时的讲座中,他金句频出:“文章之道,首在立心”、“修辞立其诚”、“为建设公民社会而表达”。这些话语在百年书院中回荡,与先贤的教诲形成跨越时空的呼应。有人曾说:“不认识鄢烈山,怎么能说自己有文化?”这一刻,这句话得到了生动的印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日下午,鄢烈山夫妇在敖桂明先生陪同下,开启了一段书香之旅。南正街孔庙的参访尚是序曲,真正的高潮在“赣湘诗源私人藏书楼”。面对分藏三处的浩瀚典籍,鄢先生不仅对“毛瓷”把玩赞叹,更对三大特色馆藏——文革(知青)研究、萍乡地方文献、官场文学——表现出浓厚兴趣。在满室书香中,他敏锐地指出:“未来藏书楼主人必然以‘文革学’研究为‘立言’之本,可以‘不朽’也!”这番见解,已超越普通访客的客套,显露出思想者特有的学术眼光。藏书楼此刻不再只是书籍的仓库,而成为两代文化人精神对话的场域,鄢烈山抚卷沉思的身影,与窗外赣湘山水融为一体,仿佛在告诉世人:真正的文化传承,既在宏大的历史叙事里,更在这些私密的书香空间中悄然延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鄢烈山的萍乡之行,看似是几次寻常的文化交流,实则是现代知识分子与地方文脉的一次深度对话。在武功山下,他论批评之道;在里山村,他观乡村振兴;在芦溪古村,他寻文明根脉;在红色安源,他思革命精神;在鳌洲书院,他传公民理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鄢烈山临别萍乡时,我想到了他在芦溪博物馆的题词:“在芦溪,一切美滋滋”。这看似随性的题词,实则蕴含深意——“滋滋”既是芦溪文旅吉祥物的名字,更是对这片土地生机勃勃状态的精妙概括。文明只有在生活中“滋滋”生长,在百姓中“滋滋”流传,才能真正获得生命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鄢烈山离开了萍乡,但他的思想却如秋日播下的种子,留在了萍乡的山水之间。这位七旬长者的身影或许已远去,但他关于公民写作、文化传承的思考,却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长。正如他在安源路矿工人运动纪念馆前所说的那样:“这火种,从未熄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萍乡的秋日里,鄢烈山用他的脚步丈量了这座城市的深度,用他的思考点亮了文化传承的火炬。而这,正是一个公共知识分子的价值所在——不仅是批判,更是建设;不仅是言说,更是倾听;不仅是路过,更是播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