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节秋意暖

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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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文字：美美

引 言

总觉得秋天的节日最懂人心——国庆的风里带着山野的清欢，中秋的月又裹着人间的团圆。今年的双节，我们在海门的城乡之间往返，从三星镇银才村庭院里的桂香柿红，到市中心高层阳台的月光灯火，没什么轰轰烈烈的排场，却攒下了一筐子细碎的暖。这些藏在摘花、摘果、做饭里的小日子，或许就是“小确幸”最真实的模样。

国庆的晨光刚漫过三星镇银才村那栋新宅的屋檐，我就听见庭院里传来塑料果篮落地的轻响。披衣出门时，先撞进鼻腔的是桂香——不是浓得发腻的甜，是混着晨露的清润，转头才看见女儿正蹲在桂花树下，手里的玻璃罐已经盛了小半罐金黄，花瓣上的水珠沾在她指尖，像落了星子。

先生踩着矮凳往柿子树高处够，女婿在底下虚扶着凳腿，两人没怎么说话，却总在树枝晃动时默契地递个眼神。外孙女扎着高马尾，举着果篮绕着树跑，忽然停在花坛边：“外婆你看！月季花还开着呢！”粉白的花瓣上凝着露，衬得她指尖的嫩红更显鲜活，她小心地掐下一朵递过来，花瓣边缘还带着点晨霜的凉：“插在客厅的瓶子里，咱们在乡下住的这几天，就能天天看见花啦。

说话间，先生用摘果杆勾下一串柿子，红得像燃着的小灯笼，落在篮里时发出轻响。外孙女伸手就想抓，女婿笑着把她的手往回拦：“刚摘的柿子得‘捂’几天，等它软得能掐出小坑，咬一口才流蜜呢。”她似懂非懂地点头，却悄悄把果篮往我脚边挪了挪，小声说：“外婆，最红的那几个，咱们留着中秋带回市里吃好不好？”风穿过柿树叶，把她的话吹得轻轻的，却落在我心里，暖得发沉。

转眼到了中秋，我们回了市区的家。下午的厨房飘着肉香时，外孙女已经搬着小凳子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现成的饺子皮和调好的肉馅。她学着我的样子，用小勺舀馅放在皮中央，指尖捏着皮边轻轻对折，再一点点捏出褶子——动作不算快，却格外认真，连每个褶子的间距都要比着我的饺子调一调。“外婆你看！”她举着刚包好的饺子，眼底亮闪闪的，“这个是不是和你包的一样圆？妈妈说，饺子圆，一家人就团圆。”

女儿和女婿在灶台边炖百宝鸭，砂锅咕嘟咕嘟地响。女婿把切得方方正正的肉块、泡得发胀的糯米、去了壳的栗子和泡软的香菇一层层塞进鸭腹，女儿在旁边递棉线：“妈说过，塞得满一点，蒸出来的肉才入味。”等鸭身用棉线扎紧放进蒸笼，肉香混着糯米的甜香慢慢漫出来，外孙女凑到厨房门口，吸着鼻子笑：“比楼下蛋糕店的香味还好闻！”

晚饭时，餐厅的灯暖融融的。百宝鸭摆在桌子中央，切开的瞬间，糯米裹着肉块、栗子从鸭腹里溢出来，热气裹着香味往上升；煮好的桂花汤圆浮在白瓷碗里，汤面上飘着几朵干桂花；外孙女包的饺子摆了满满一盘，个个挺着圆肚子，她特意把自己包的那几个夹给我和先生：“外公外婆，你们尝尝，是不是比上次包的好吃？”先生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嘴角弯着：“我们孩子的手艺，比饭店的还香。”

饭后搬着小椅子去阳台，夜风带着点凉，却吹不散满室的温馨。外孙女趴在栏杆上，仰着头找星星，忽然指着夜空喊：“爸爸！月亮好圆啊！像外婆蒸的糯米团子！”女婿掏出手机打开星图，指着屏幕上的光点教她认北斗星：“你看，那七颗星连起来像勺子，跟着它就能找到方向。”先生递来月饼，我咬了一口，绵密的甜意在嘴里散开，转头看见女儿正给外孙女披外套，轻声说：“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结 语

中秋夜，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撒了一地的碎钻，和天上的星星遥遥呼应。我望着身边说笑的一家人，忽然明白：原来最珍贵的节日，从不是烟花漫天的热闹，而是有人陪你摘秋天的第一串柿子，有人和你一起包团圆的饺子，有人在凉夜里给你披件外套，把平凡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暖暖心心。

这个双节的秋意，藏在桂香里，裹在柿甜中，更刻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月饼的笑声里。这些细碎的小确幸，会像坛子里的桂花糖，随着时光慢慢沉淀，在往后的日子里，想起时依旧甜得人心头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