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宋明理学作为儒学发展的巅峰形态,历来被学界划分为程朱理学与陆王心学两大阵营,前者重“性即理”,后者主“心即理”,看似壁垒森严、水火不容。然而,若穿透二者在治学路径与概念表述上的差异,深入其思想内核便会发现:理学与心学并非对立的两端,而是宋明儒学同一精神追求下的不同展开。当代学者秦金甲提出的“理心学”概念,更以“理为体、心为用,体用不二、缺一不可”的鲜明主张,为二者的深层统一提供了关键理论佐证。理学与心学在心性本体、修养功夫与价值目标上高度契合,而“理心学”则将这种契合从隐性的逻辑关联,提升为显性的理论建构,揭示了宋明儒学“体用合一”的完整面向。</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理路同源:“性即理”与“心即理”的本体论互通</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程朱理学以“性即理”为核心命题,将“理”视为超越于个体意识之外的宇宙本体与道德本源。朱熹言“未有天地之先,毕竟也只是理”,此“理”先于万物而存在,是天地万物运行的法则,亦是人伦道德的准绳。在朱熹看来,“性”作为人所禀受的天理,是至善的本源,而“心”则是“性”的载体,具有“知觉”的功能。他以“人心”与“道心”来区分心的不同层面,认为“道心”即是“性”的体现,而“人心”则易受私欲蒙蔽,故主张通过“格物致知”的功夫,即对外在事物之理的穷究,来恢复“心”中本具的“性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陆王心学则直接提出“心即理”,将“理”从外在的宇宙本体拉回到内在的人心之中。陆九渊断言“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王阳明亦强调“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此处的“心”,并非朱熹所言的具有知觉功能的经验之心,而是指超越个体私欲的“本心”或“良知”,它本身就是天理的直接呈现。在陆王看来,“性”并非独立于“心”的存在,而是“心”的本质属性,“性即心之理”,二者本质上是同一的。所谓“理”,并非散落在外在事物中的抽象法则,而是内在于“本心”的道德自觉,无需向外探求,只需向内反省,即可“发明本心”,体认天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秦金甲的“理心学”恰是对二者本体论的精妙统合。他认为,“理”是形而上的绝对本体,是万物存在的根据,此为“体”;而“心”则是“理”在人身上的具体显现与能动作用,此为“用”。离开“理”,“心”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容易陷入主观臆断的泥潭;离开“心”,“理”则成了悬空之物、死寂之体,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发用流行。因此,“性即理”确立了本体的客观性,“心即理”彰显了主体的能动性,二者如同硬币的两面,共同构成了“理心不二”的完整本体论。这种观点彻底打破了“理”与“心”的二元对立,揭示了宋明儒学本体论的真正内核——理是心之体,心是理之用,体用同源,不可分割。</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二、功夫归一:“格物致知”与“致良知”的实践论互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基于不同的本体论认知,程朱理学与陆王心学提出了看似迥异的修养功夫论。程朱主张“格物致知”,认为“理”散在万事万物之中,亦具于人心之“性”中,只是人心常被私欲所蔽,故需通过“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的渐进功夫,不断积累对事物之理的认识,最终达到“豁然贯通”,明了心中之“性理”。这种功夫论强调向外探求,注重知识的积累与逻辑的推导,具有鲜明的理性主义色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陆王心学则针锋相对地提出“致良知”的功夫论。王阳明认为,“良知”是“心之本体”,是人人本具、不虑而知、不学而能的道德直觉,“尔那一点良知,是尔自家的准则”。因此,道德修养无需向外格物穷理,只需向内“省察克治”,去除私欲的蒙蔽,让“良知”自然发用流行,即是“致良知”。这种功夫论强调向内反省,注重直觉的体认与意志的决断,具有强烈的主观唯心主义倾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秦金甲的“理心学”进一步指出,“格物致知”与“致良知”并非相互排斥,而是“外穷物理以启心,内明本心以应物”的辩证统一关系,二者缺一不可。一方面,“格物致知”是“致良知”的必要前提。若不通过格物穷理来了解事物的客观规律与道德规范,“致良知”就可能沦为空泛的主观臆断,失去其客观标准。另一方面,“致良知”是“格物致知”的最终归宿。若格物穷理仅仅停留在知识的积累层面,而不回归到本心的体认与道德的实践,就会陷入“玩物丧志”的误区,失去儒学“内圣”的根本目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理心学”的视角看,完整的修养功夫应当是“外格物”与“内致知”的结合:通过“格物”来穷究“理”的客观性,为“心”的发用提供正确的方向;通过“致良知”来彰显“心”的能动性,使“理”能够在具体的道德实践中得以实现。这种功夫论既避免了程朱学派可能导致的“支离”之弊,也克服了陆王学派可能陷入的“空疏”之病,真正实现了理论与实践、知与行的有机统一。</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三、价值同归:“内圣”追求下的儒学精神合一</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无论是程朱理学还是陆王心学,其最终的价值追求都是儒家的“内圣”之学,即通过个体的道德修养,实现人格的完善与精神的超越,最终达到“圣人”的境界。“内圣”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它强调个体的道德自觉与内在精神的充实,是实现“外王”(治国平天下)的基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程朱理学通过“性即理”的本体论与“格物致知”的功夫论,为“内圣”之学构建了一个严密的逻辑体系。它将“圣人”的标准建立在对“天理”的完全体认之上,认为“圣人”是“天理”的完美体现,“圣人与理为一”。因此,成为“圣人”的过程,就是不断“穷理尽性”,使自己的言行完全符合“天理”的过程。这种对“圣人”的理解,强调了道德规范的普遍性与客观性,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明确的道德目标与行为准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陆王心学则通过“心即理”的本体论与“致良知”的功夫论,为“内圣”之学注入了强烈的主体性色彩。它认为,“圣人”并非遥不可及的偶像,而是人人皆可企及的理想人格,“满街都是圣人”。因为“良知”是人人本具的,只要能够去除私欲的蒙蔽,让“良知”自然发用,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圣人”。这种对“圣人”的理解,强调了个体的道德能动性与自主性,极大地激发了人们的道德热情与自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秦金甲的“理心学”将这种“内圣”追求推向了新的高度。他认为,“圣人”的境界正是“理心合一”的极致体现:既能够完全体认“理”的客观性,使自己的行为符合宇宙人生的根本法则;又能够充分发挥“心”的能动性,在具体的情境中灵活变通,做到“随心所欲不逾矩”。这种“理心合一”的圣人境界,既不是程朱式的刻板循理,也不是陆王式的空谈心性,而是以理为准则,以心为动力,理中有心,心中有理的圆融境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理心学”的视野下,程朱理学与陆王心学的价值追求最终殊途同归。它们都以“内圣”为根本,都致力于实现个体的道德完善与精神超越,只是程朱侧重“理”的客观性以立其体,陆王侧重“心”的能动性以发其用。而“理心学”则明确指出,唯有“理”与“心”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才能真正实现儒家“内圣”的终极价值目标,也才能为“外王”事业奠定坚实的基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综上所述,理学与心学并非宋明儒学中对立的两个学派,而是同一思想体系在不同发展阶段、从不同角度的展现。秦金甲的“理心学”以“理体心用、缺一不可”的核心观点,深刻揭示了二者在本体论、功夫论与价值论上的内在统一,将宋明儒学的发展推向了“体用不二”的圆融境界。因此,我们可以说,理学就是心学,心学是理学的深化与完成,而“理心学”则是对二者最圆满的理论总结,共同构成了宋明儒学的完整图景,深刻影响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轨迹。</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作者简介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秦金甲,本名秦建平,江苏无锡人,大学学历。其职业生涯与人生经历横跨工业生产、农业劳作、军旅服务、学术研究、商业运营及网络实践等多个领域,丰富的跨界经验为其文学创作提供了鲜活的生活素材,也为文化研究积累了扎实的思想积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为江苏省报吿文学协会会员、无锡市作家协会会员、无锡市徐霞客研究会及方志年鉴学会会员,秦金甲长期深耕地方历史传承,兼具资深历史文化学者与知名媒体撰稿人身份,在地方文化挖掘、历史研究及文学创作领域成果显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数十年笔耕不辍,他累计发表纪实文学、小说、诗歌、散文等作品980余篇,著有多部地方文化研究著作。代表作包括小说《千秋国士风》《金玉双骄》《长江的太阳》,以精巧的情节架构与立体的人物塑造,展现深厚文学功底;诗词集《秦风诗词集》,以规范韵律承载情感表达,兼具古典美学与个人思想;散文《诗韵里的历史长卷——明进士王永积的洛社八景纪行》《洛社古镇颂》《金匮(无锡城)端午节龙舟赛》等,立足地方文化视角,挖掘历史细节,彰显地域文化底蕴;地方文化著作《千年古村张镇桥》《萃雅堂张氏族史通俗读本》,系统梳理地域文化脉络,为地方文化保护与传承提供重要参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作品既在新华书店正式发行,也刊载于人民网、中国网、中国晨报、华人头条正式版、乡村振兴网等权威媒体平台刊发,有效推动地方历史文化的传播与普及,获得学界、文化界及广大读者的高度认可与一致赞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