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诗词】——南乡子·中秋

诗与远方

中秋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温柔。天幕一寸寸沉下去，深蓝如墨，星星便一粒一粒浮了出来，像是谁不经意撒落的银砂。云朵懒懒地游走，月儿却早已圆得无可挑剔，黄澄澄地挂在天心，像极了小时候祖母端上桌的那块桂花月饼。

我坐在院中竹椅上，仰头望着，忽然觉得那月亮不像是被夜空托着，倒像是被什么生灵稳稳坐着——果真，恍惚间瞧见两只白兔并肩而坐，一左一右，背影恬静。它们不言语，只静静望着人间，仿佛守着千百年来不变的约定。一只朝左，像是在听风吟，一只朝右，仿佛在数灯火。我不由笑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捣药的玉兔吧，今夜也偷得浮生半日闲，来赏自己的节日了。

“中秋赏月”，四个字从心头缓缓浮起，像是一句老友的低语。从前读《南乡子·中秋》，只觉词中清冷，今夜再品，却读出几分暖意来：“玉露冷，桂花飘，家家争看碧空高。”原来词人所见，也不过是这一轮明月下的寻常人间——有人举杯，有人低语，有孩子追着灯笼跑，笑声撞碎了夜的寂静。

而此刻，我脚边的石桌上，一碟月饼，一壶清茶，茶烟袅袅，与月光缠绕在一起。那句英文悄悄浮现在脑海：“LIFE IS TEN PERCENT WHAT YOU TAKE IT, AND NINETY PERCENT HOW YOU TAKE IT。”倒与古人“心远地自偏”的意境不谋而合。中秋的滋味，不在月有多圆，而在心是否安然。

夜渐深，云轻轻掩了月，兔子的身影也淡去了。可我知道，它们还在，像记忆里那些温柔的夜晚，从不曾真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