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黔东南的转转饭

万象黔东南

国庆中秋长假，挤挤挤，在凯里这个小城都被挤出城，于是带一家人去乡下找转转饭！ 　　扎进雷公山支系的南宫森林公园，中午到斗寨遇到嫁姑娘人家，黑压压一操场都是吃酒席的人，随便送点礼一家人就入座（我经常干这些事有经验）。如今的苗家人酒席已经相当有档次，牛肉火锅是现杀的土牛，鸡鸭鱼肉全是本地货，主人是地主，说绝对不拿来路不正的食材招待大家。 吸引眼球的接节亲队伍，有点欺负人:小伙子们穿着“酒圣”“酒保”“放马过来”“放过新郎喝酒找我”等印有傲慢无比字眼的背心，明摆是斗酒来了！队伍里几个姑娘更是猖狂至极，齐刷刷的唱“对面男孩看过来”……我心里有数:这党崽崽不知道天高地厚，哭的日子在后头！ 　　新娘拿着新郎家带来的鸭肉和酒，一一敬过长辈亲友。接着，新娘家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出场了:一个先喝一杯解酒的“元气先锋换能鲜活水”，再端过酒壶，朝新郎家的接亲队伍那党“酒圣”走去…… 场面比较混乱，打花脸，打酒仗，不忍拍照！估计一个个躺着出去…… 　　本想继续走，但是被灌两杯酒了晕乎乎不能走了。看来还得吃晚饭，酒席人家是不能混饭了，看到一家人在捉鱼，稻花鱼！ 河边打点野菜，晚上吃点舒服的！ 　　捉鱼的体验挺好！不一会就搞得七八斤鱼！ 　　这餐就吃稻花鱼:毛辣果酸汤煮，柴火烧，广菜、野菜、小萝卜菜索火锅，几杯红旗酱酒下肚，有点飘！ 　　村里人一般睡得早，怎么八九点还有人在吹芦笙？寻声找去，三个壮汉在练习吹芦笙，地下摆一件啤酒和几颗生花生…… 　　早上起来沿省道211旅游公路继续赶路，路过东杠村有点饿了，便钻沟里打八月瓜、野猕猴桃吃，这一带我经常来，可惜没带户外设备来，要不割开割麻藤掏虫虫或者打野山菌，又是一顿美餐！ 　　到榕江边界，走在“最美乡村公路”上，见有一个观景台，旁边有一个斗鸟场……一个人都没有，问过路的村民，说是原来这地方很热闹的，十里八乡的画眉爱好者都来这里斗鸟，现在榕江村超火了，没人重视这个很有文化基础的活动，就萧条没落了！ 唉！不说了，其实侗乡最有文化根底的斗牛、斗鸟活动，能延续一千年，但这些活动不能让人出名，因此逐步被人遗忘了。 　　走进世界超短裙之乡……榕江空申。空申声名远播，“茅人节”非常出名，超短裙也非常有名，记得多年前参与组织一个面相全国的摄影大赛，一等奖作品就是来自空申的短裙苗姑娘，那三个健康活泼的短裙少女画面让人记忆犹新。 但今天，冷冷清清的村里，只有几个晒太阳的老头和晒谷子的老太，转了一圈也没拍到一个短裙部落的少女。 好在拍到一些挂晒在路边的短裙和染过的布料，证明我也来过空申。 　　到饭点了，问村民，说村里没有农家乐，空申平时很少有人来，叫我还是去前面镇里问问有没有饭店。 想买点红豆子和香禾糯，主人也不在家。 　　车到朗洞镇的长寿村，一看村民就很富足，小别墅一栋接着一栋，农家小院也很干净整洁，据说长寿老人很多。 主人非常热情，又是开田放鱼又是杀鸡杀鸭，主人说，来了今天就别走了！晚上安排人来陪我好好喝一杯！ 我晕，原计划走榕江看村超活动，看来要完美错过那些人山人海的活动了！ 　　在长寿村，弥补了空申找不到吃的遗憾，鸡鸭鱼肉都是绝对土货，主人说，早上乱吃点，经典在晚餐。 　　好的烧鱼，香菜才是灵魂——各种不知名的野香菜，洗净，切条，伴食盐和香料，工序繁杂，过程讲究……今天有烤鱼名师亲自操刀，是绝对正宗的烤鱼了！ 　　烤鱼的精华在鱼刺——鱼烤熟，取下整根鱼刺，复烤至糊，骨头都出油了，然后下口:清脆无比，口留鱼香……啧啧！ 第一次看到酸汤鱼用烤过的鱼下汤，一股格外的香气扑面而来…… 　　榕江高速四通八达，朗洞到县城不过几十分钟，入住离村超球场比较近的汇悦大酒店，赶往球场，世界冠军巴西队和黎平包谷烧队的比赛刚结束上半场。 人山人海，挤上半个脑袋看了看比分，3-0，与“世界冠军”队能半场球只丟三个球，苞谷烧真争气。 不问高高矮矮的巴西队是什么来头，反正来村超不是比球赛而是比开心。 而黎平包谷烧队，据隔壁球迷说“这是黔东南主力了”。 　　村超主打的是开心！并不关心球输多少个，今晚是黎平文艺轮番上阵，大歌、琵琶歌、多耶、蹦侗的，尽显民族文化，被挤进人流圈，也乘机癫狂了一把！ 　　接着是下半场，踢不赢球就踢人，不到三分钟巴西队就抬下一个伤兵，两分钟后巴西队又被撂翻一个……没意思，世界冠军竟这么不经打！ 在酒店电梯偶遇一支外国球队，叽里呱啦不知道是说哪国语言，看样子全是十多岁的孩子……足球是有魅力的，据说国庆邀请了十一个国家的球队漂洋过海来榕江，难得！ 又是请球队又是几百人的表演，还要免费送粑粑，这一场球下来，可能也花不少钱。 没等球赛结束就出场了，我们一家人都不喜欢足球，第一次来村超打卡，刷刷存在感也蹭蹭流量。 网友看朋友圈知道我来榕江，非要请我吃宵夜，说特色铁板烧和生鱼片特别好吃。今天吃了一天鱼，不想吃了。 　　早上起来就赶往大利侗寨。大利侗寨是榕江收“门票”的旅游村寨——入村要买16元的摆渡车票，应该。 十多年前我来过大利，那时候还没正式开发，非常古朴的一个侗寨。现在不同了，体量很小的寨子，突然挤进几千人，转不开身，商业味也很浓了，本来就不宽的道路和风雨桥摆满了小摊摊，高档民宿和咖啡店冲淡了侗族文化。 理解，毕竟农民要挣钱，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什么是民族文化。 　　中午还是回县城，朋友准备了一桌地道的羊瘪:瘪汤、生羊肉凉拌、羊血凉拌、细鱼仔、拌羊杂……这是地道的羊瘪。 我不挑食，生肉生鱼都能吃，20多年前到一个侗寨，杀牛马上割肉来吃，我连吃了几大坨！温热的牛肉挺好吃。 榕江自称中国“瘪城”，但我觉得这个名字不美好，瘪，说白了就是半消化的屎，何况瘪是什么，至少大半贵州人都不知道，何况榕江需要国际视野的占位……与“甜甜榕江”相比，后者要通俗易懂好传播得多！ 　　下午赶往黎平肇兴侗寨，下高速就就遇交警拦车，说里面景区停不下车了，只能停四公里外坐摆渡车进寨！ 这种场面我预想得到，于是和儿子商量，别去赶热闹，果断调头走从江。 和从江文体的朋友打听，说岜沙也是人山人海，于是计划内的岜沙苗寨、小黄侗寨和“牛瘪”也放弃了……于是车游从江的贵州洛贯经济开发区……我只能说，这个荒凉的开发区很高大上。 　　到黎平入住维也纳国际酒店，就去逛翘街，红灯下的翘街很让人遥想到到红色岁月，想不到创建世界最大红色政权的领袖们，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完成权力更迭…… 　　晚上八点多了，黎平朋友建议我就在翘街吃小吃:粑粑类、凉粉类、烧烤类……一路吃下来，居然也酒饱饭足，口留余香！ 　　早上起来去看黎平会议纪念馆，必须和儿子讲讲这个纪念馆，因为这个工程有我一份小小的贡献:早年陪领导跑北京申请项目资金、整理设计方案、督察项目进度……纪念馆建成后第一批接待过由毛泽东、任弼时、周恩来、朱德等亲属后代组成的70余人的代表团，很多后人看了都潸然泪下…… 不料这几天因维修大部分闭馆，只有下次再来。 　　锦屏隆里古城是个非常值得看看的地方，原计划在这里住一天，但是还是觉得人多比较嘈杂，天气又热，安排的舞龙、舞狮表演没看到，便拍几张照片就出来了。 青阳门的大门口有一棵特大的柿子树，果实累累，满树金黄，很是好看。可惜熟透了也打不了！ 　　广告里的“军屯饭”没吃上，政府安排的义务讲解员说只有前三天有长桌军屯宴。现在只有20元一个人的快餐。 还是选择吃小吃:香菜粑，蕨菜粑，烤糍粑，红饭团、凉虾粉，各种屯军小吃琳琅满目，一顿猛吃下来居然忘记什么是什么味道！ 　　锦屏县的雷屯村在抖音里很火很美，小桥流水人家，沙洲古树老牛，垂柳石墩草地，露营雾里黄昏，比“世外桃源”还美……可今天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村民把车子拦在村外，步行入得景点来，水被拥挤的小孩搅浑，悠闲的牛被游客吓跑了，草被帐篷压得申不出头……世外桃源成了人间集市，一张照片都没法拍！ 　　好在花一百多块钱点了两杯咖啡，占得两个座位歇凉——一心想入住的民宿“匠庐·耕读第”也没床位了，据说这个民宿房价上千元，假期天天一房难求。 完全没有了休闲度假的雅兴……简直有想取消后面行程的念头了！ 　　入住三穗。我觉得三穗拿得出手的是黄焖鸭和灰碱粑，不过听说今年三穗闹鸭灾，一百元买四只鸭子，因此严重怀疑三穗麻鸭的原生态纯度，吃起来也似乎味道比原来差很多！ 其实美食好不好吃，在于你饿的程度——饿得头晕眼花，酸菜包饭也是绝品美食！ 车过剑河，有点疲惫了，剑河酸汤鱼留下次再来体验！ 　　回到凯里，儿子说:陪你吃了一个星期苦，能不能去“必胜客”请我吃餐西餐？ 儿子点披萨、牛排我吃不来，要了一份海鲜饭，和服务员要筷子，服务员笑笑:先生，西餐厅没筷子的！一脸的不屑！ 儿子也说我老土，竟然闹这样的笑话！ 我环视四周，没有一个外国老毛，凯里这个小地方的西餐厅，恐怕一年也不会接待几个外国佬！ 中餐厅满世界都有，我强烈建议也不能给他们刀叉！只给筷子！ 华灯初上，假期要结束了，大凯里也拥挤不堪……其实拥挤等于繁华，这世界总是这么美好！ 　　月是故乡明，中秋回到凯里。 台江——雷山——剑河——榕江——从江——黎平——锦屏——三穗……吃了一圈“转转饭”下来，感觉我们很多向往的生活，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