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韵中秋情:一折古今月,半生家国思

衔霜素影

<p class="ql-block">  中秋的月,是挂在天际的文化图腾;戏曲的腔,是淌在血脉里的情感长河。当这轮亘古的明月爬上戏台的飞檐;当老生的苍劲、武生的刚健、青衣的婉转与中秋的清辉缠在一起,戏曲文学便成了一把钥匙——它打开的,不仅是游子藏在戏词里的乡愁,更是“小家团圆”与“大国安宁”紧紧相扣的情脉。</p><p class="ql-block"> 当中秋的清辉洒满戏台,当游子的乡愁融进唱念做打,戏曲文学便成了串联“个人思亲”与“家国同圆”的纽带——它以角色为镜,照见每个游子的归心;以程式为桥,连通小家的团圆与大国的安宁。从苍劲的老生、刚健的武生到婉转的青衣,那些与中秋相关的戏曲表达,不仅是艺术的呈现,更是“家国同构”情感内核的生动注脚。</p> <p class="ql-block">  尤其再当个人观赏过王珮瑜的老生腔、郑业成与郭雨昂在《国风超有戏》里的默契配合后,让我个人更加明白戏韵里的中秋,从来不是简单的“唱戏过节”,而是以角色为镜、以程式为桥、以情意为魂,把中国人对“家”与“国”的执念,唱得透亮、演得真切。 </p><p class="ql-block"> 这就不得不提到戏曲文学的魅力,其首在以角色为载体,让抽象的“乡愁”与“团圆”变得可感可触。当不同行当的角色,因身份、境遇的差异,在中秋语境下演绎出各异却共通的游子心绪时,王珮瑜、郑业成、郭雨昂三位演员的代表作,恰是这一特质的鲜活例证。</p> <p class="ql-block">  比如,老生行当多演饱经世事的文人或长者,其唱腔苍劲沉郁,最能承载“久别思归”的厚重。以王珮瑜代表作《文昭关》为例,剧中伍子胥“一轮明月照窗前”的经典唱段,本是春秋大夫思国怀乡的悲鸣,却被她赋予了当代游子的情感共鸣。中秋夜登台,她将戏词中“伍员在头上换儒巾”的仓皇,转化为对苏州老宅桂树的念想;把“思家乡念父母泪洒胸前”的悲切,揉进对儿时与师父分食月饼的回忆。 </p><p class="ql-block"> 在戏曲文学的处理中,老生角色也转化为“乡愁”的代言人——他们的长衫里裹着岁月的风尘,折扇上画着归雁的轨迹,一句念白、一段唱腔,都是游子对“根”的呼唤。这种角色与情感的绑定,让中秋的“思亲”不再是个人的小情绪,而是升华为每个离乡者共通的文化共情。</p> <p class="ql-block">  再来说武生行当,则是以刚健勇猛为特质,常塑造戍边将士或侠义之士,其表演中的长枪、甲胄,既是角色的符号,也是“家国责任”的象征。就像京剧武生演员郑业成擅长的《长坂坡》中,赵子龙单骑救主的英勇,在中秋语境下被赋予了新的解读:他饰演的守关将士,帐前擦枪时梦见老家戏台与豆沙月饼,梦醒后枪杆上的泪痕与甲胄上的月光,构成了“思家”与“守国”的辩证。 </p><p class="ql-block"> 由此可见,戏曲文学在此处的巧思,也让武生角色成为“家国同构”的连接点——将士守的是边关,护的是“让更多家庭中秋团圆”的太平;他的乡愁,不是软弱的牵绊,而是“守好国才能安好家”的信念支撑。这种将个人思念融入家国责任的表达方式,无疑是让中秋的“团圆”主题有了更宏大的底色。</p> <p class="ql-block">  所以,以温婉细腻见长的青衣行当,再多次演绎闺中女子或有才情的女性时,其水袖、团扇的程式化动作,更能传递“含蓄而深沉的期盼”。作为梅派第三代传人,郭雨昂的《贵妃醉酒》《霸王别姬》等代表作,在中秋语境下更是尽显“以情托物”的戏曲智慧。他饰演的青衣,或在戏楼留着某位游子的座位,或手持绣着桂花的戏本——那些水袖轻扬的弧度,是对失散亲人的惦念;那些婉转圆润的梅派唱腔,是对“团圆”最柔美的呼唤。</p><p class="ql-block"> 因此,在戏曲文学中,青衣角色转接的是“情感的纽带”:“她”既是游子乡愁的倾听者,也是“小家团圆”的见证者,其表演中的每一个细节,也都仿似在诉说“家国安宁,方能人月两圆”的朴素真理。</p> <p class="ql-block">  所以,不难看出,戏曲文学的独特之处既在于以程式化的表现手法,将中秋的“乡愁”与“团圆”转化为可看、可听、可感的艺术语言。更是将唱词的韵律、舞台的陈设、动作的象征,共同构建了一个“戏中有情,情中见家国”的审美空间。 </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唱词是戏曲文学的灵魂,其韵律与内容的结合,让中秋情感有了“声韵之美”;那么,舞台陈设则是戏曲文学的“无声语言”,将简单的一桌二椅、一件道具,都承载着、蕴涵出丰富的情感寓意。相信喜爱戏曲的朋友们,在中秋主题的戏曲演绎中,总会看到案几上的月饼总是“裂而未散”——这就是王珮瑜案前的苏式百果月饼,裂痕处沾着桂花碎,是十二年前与儿子失散的见证;郑业成帐中的豆沙月饼,是母亲手艺的念想;郭雨昂戏楼里的提篮月饼,是游子归乡的信物。 </p><p class="ql-block"> 看似不起眼的月饼道具,实际在戏曲文学中早已超越了“食物”的本义,成为“团圆未竟”与“期盼团圆”的象征。此外,舞台上的“月”也更是核心意象:或为背景幕上的雁门关月影,或为演员水袖拂过的“月光”,或为案上烛火映出的“月形”——它既是自然之月,也是“乡愁的路标”,或是“家国的见证”,让“千里共婵娟”这首诗句有了更具象的舞台呈现。</p> <p class="ql-block">  不止如此,作为戏曲文学的“形神之妙”——动作的程式化中,一个水袖、一个枪花、一个眼神,都在无时无刻传递着中秋的情感。当瑜老板执扇的动作,时而轻叩案几,那是对往事的追忆;时而指向远方,那则是对归乡的期盼;当郑业成的枪花,耍得“梨花乱落”时是将士的豪情,枪尖挑落灯笼时,那则是对团圆的渴望;当郭雨昂的水袖,翻飞如月光流转,那是情感的流淌;团扇轻合,则是对“家国安宁”的祈愿。 </p><p class="ql-block"> 细看这些动作,已不是随意的表演,而是戏曲文学对中秋情感的提炼——它们将抽象的“乡愁”化为“执扇远望”,将“家国责任”化为“持枪伫立”,将“团圆期盼”化为“水袖相拥”,让我们在程式化的动作中,更是理解戏曲背后的情感与家国情怀。</p> <p class="ql-block">  以情脉为魂,从戏曲文学看“家国同构”的情感内核。无论是角色的塑造,还是程式的运用,戏曲文学最终指向的,是“家国同构”的情感内核——中秋的“游子乡愁”,从来不是孤立的个人情绪;“小家团圆”的期盼,始终与“大国安宁”的愿景紧密相连。这种情感的共生,在王珮瑜、郑业成、郭雨昂的戏曲演绎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p><p class="ql-block"> 同样,于我个人而言,这份戏韵中秋情,也早已超越了“看戏”的喜好,逐渐成为一种情感的寄托与文化的认同。儿时因受母亲对戏曲的熏陶,总喜欢听戏曲那咿呀唱腔;长大了,总觉得如果没有文化的传承,就没有中秋夜的情感共鸣。 </p><p class="ql-block"> 儿时不懂戏里的深意,只觉得中秋的月与戏里的情一样圆;如今再看,才懂那些唱念做打里,藏着中国人最朴素也最深厚的情感——对家的思念,对国的热爱,对“团圆”的永恒期盼。 我想: 戏曲文学在中秋佳节之际,已不单指“个人乡愁”升华为“文化乡愁”,而是深刻蕴含着每一个“小家团圆”将成为“家国同圆”的缩影。</p> <p class="ql-block">  时易世变,随着客观环境的变化,对文化艺术与戏曲剧作也有着诸多改编与演绎,不过仍然保留了戏曲的韵律之美,它们不是孤立的戏词,而是游子心声、家国情怀的凝练表达,这不仅让中秋的情感有了时代的温度,也让我们在熟悉的唱腔中,既能品出戏曲的韵味,也能读出自己的乡愁。</p><p class="ql-block"> 这也正是戏韵中秋情的核心——以戏为媒,以月为证,让乡愁化作归心,让团圆连着家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