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盔

啦啦啦啦2025印象

那炉锅盔是外婆砌的，用的是黄河边挖来的胶泥。

1942年逃荒时，外婆把最后一把面粉焙成锅盔，挂在舅舅胸前。走出潼关，锅盔硬得像铁，得泡在碗里化开吃。舅舅说，那是星星的味道。

1980年，舅舅在西安开了家锅盔铺。老西安人嫌他锅盔太硬，他总是不说话，只在招牌上写“潼关星”。

去年冬天，有个台湾老人推门进来，听见敲打面团的梆梆声突然流泪。他买了最小的一块，泡在开水里，等它慢慢变软。

“就是这个声音，”他说，“小时候母亲半夜做锅盔，梆梆声像打更。她说硬锅盔能走远路。”

舅舅从炉前转身，看见老人从怀里掏出块锈蚀的铜锁——正是当年外婆挂在锅盔上的那枚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