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金庸|韦小宝哪次流泪是真伤心

四时佳兴

继续说韦小宝的侠肝义胆。很多人会认为，韦小宝和这四字沾不上边。韦小宝出场时，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那老者走上几步，向内张去，朦胧中见一名虬髯大汉坐在床上，头上包了白布，脸上并无刀疤，果然不是贾老六。那老者大声问道：“阁下好身手，请问尊姓大名？”房内那人骂道：“你爹爹姓什么叫什么,老子自然姓什么叫什么。好小子，连你爷爷的姓名也忘记了。”站在一旁的众妓女之中，突然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妓女“格格”一声，笑了出来。一名私盐贩子抢上一步，拍拍两记耳光，打得那妓女鼻涕齐流。那盐枭骂道：“他妈的臭婊子，有什么好笑？”那妓女吓得不敢再说。——有其子必有其母！这韦春花，也是性情中人。金庸笔下出色妓女，有此一人而已。骞地里大堂旁钻出一个十二三的男孩，大声骂道：“你敢打我妈！你这死乌龟、烂王八，你出门便给天打雷劈，你手背手掌上马上便生烂疔疮，烂穿你手，烂穿舌头，脓血吞下肚去，烂断你肚肠。”——韦小宝的第一反应，是为母亲挺身而出。虽说母子天性，这并不容易做到！那盐枭大怒，伸手去抓那孩子，那孩子一闪，躲到了一名盐商身后，那盐枭左手将那盐商一推，将他推得摔了一交。右手一拳，往那孩子背心重重捶了下去。那中年妓女大惊，叫道：“大爷饶命！”那孩子甚是滑溜，一矮身。便从那盐枭胯下钻了过去。伸手抓出，正好抓住他的阴襄，使劲猛捏，只痛得那大汉哇哇怪叫。那孩子却已逃了开去。——机灵，胆大，狠角色。 那踢倒了孩子的大汉阴襄兀自痛得厉害，见那孩子从墙边爬起身来，恼怒之下，挥拳又向他打去。那孩子侧身闪避，那大汉反手一记耳光，打得那孩子转了两个圈子。众龟奴、盐商眼见这盐枭如此凶狠，再打下去势必要将那孩子活活打死,可是谁也不敢出言相劝（这一句，是说众生与超人之不同）。那大汉右拳举起，又往孩子头顶击落。那孩子向前一冲，无地可避，便即推开厢房房门奔进去。厅上众人都是“啊”的一声。那大汉一怔，却不敢冲入房中追打。（事急求生，身入险地，既有智计，又有勇气。）——韦小宝就此订交茅十八。 那孩子奔进厢房，一时瞧不清楚，突然间兵刃相交，当的一声，进出几星火花，只见床上坐着一人，满头缠着白布绷带，形状可怖。他只吓得“啊”的一声大叫。火星闪过，房中又黑，厅上灯烛之光从房门中照映进来，渐渐看清，那头缠绷带之人手握单刀。挥舞格斗。四名盐枭头目已只剩下两名，两名瘦子都躺在地下，只有手握双短剑的老者和一名魁梧汉子仍在相斗。 那孩子心想：“这人头上受了重伤，站都站不起来，打不过这些私盐贩子的。老子得赶快逃走。但不知妈妈怎样了？”——现实考量，很快判断出形势强弱，从自身利益做出选择。他想起母亲被人殴辱。气往上冲，隔着厢房门大骂：“贼王八，你奶奶的雄，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的臭盐皮……你私盐贩子家里盐多，奶奶、老娘、老婆死了，都用盐腌了起来，拿到街上当母猪肉卖，一文钱三斤，可没人买这臭咸肉……”厅上那盐枭听他骂得恶毒阴损，心下大怒，想冲进房去抓来几拳打死，却又不敢进房。——真正胆大。一般孩子自保不暇，他还敢横挑强梁！房中那人突然闻单刀一侧,刷的一声响,砍入那魁梧大汉的左肩，连肩骨都砍断了。那大汉惊天动地般大声呼叫。摇摇欲倒。那老者双剑齐出，刺向那人胸口。那人举刀格开，便在此时，拍的一声闷响，那大汉一鞭击中他右肩，单刀当啷落地。那老者一声吆喝，双剑疾刺。那人左掌翻出。咯喇喇声响，那老者肋骨紛断，直飞出房，狂喷鲜血。晕倒在地。那大汉虽左肩重伤，仍然勇悍之极，举起钢鞭，向那人头顶击落。那人却不闪避，竟似筋疲力尽，已然动弹不得，那大汉的力气也所余无几，钢鞭击落之势甚缓。——恐怖平衡之态，孩子改变战局。那孩子眼见危急，起了敌忾同仇之心，疾冲而前，抱住那大汉的双腿，猛力向后拉扯。这大汉少说也有二百来斤。那孩子瘦瘦小小，平时休想动他分毫，但此刻他重伤之下，全仗一口气支持，突然给那孩子一拉，一交摔倒，躺在血消中动也不动了。——这个需要胆量和胆识啊！说的上是奋不顾身了。 那人道：“你……你……”一句话未说完，忽然身子一侧，似是晕了过去，身子摇幌，便欲掉下床来。那孩子忙抢上扶住。这人身子极重，奋力将他扶正，将他脑袋放在枕上。那人呼呼喷气，隔了一会，低声道：“那些贩盐的转眼又来。我力气未复，可得避……避他妈的一避。”伸手撑起身子，似是碰到了痛处，大哼了一声。——“你……你……”似有不信之意，这孩子竟如此胆大！那孩子过去扶他，那人道：“拾起刀，递给我！”（祈使句，是命令）那孩子拾起地下单刀,递入他右手,那人缓缓从床上下来,身子不住摇幌。那孩子走将过去，将右肩承在他左腋之下。那人道：“我要出去了，你别扶我.否则给那些贩盐的见到,连你也杀了。”——有所感动，开始为孩子着想，不愿他平白送命。那孩子道：“他妈的，杀就杀，我可不怕，咱们好朋友讲义气，非扶你不可。”那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夹着连连咳嗽，笑道：“你跟我讲义气？”——小宝的选择坚定。生死之交订约。茅十八仍认为是孩子话。 下面，韦小宝为了自己相交的这位朋友，一路送行，陪他决斗，在茅十八垂危之际再次出手，撒石灰迷倒清朝军官，算不算侠肝义胆，意气干云？十二三岁的孩子，为了义气初次杀人（这事儿绝不可学啊，这是小说，讲的是清代的事！！！）茅十八瞬间翻脸，只为这手段不光明： 茅十八撕下衣襟，裹了右臂的伤口，左手在马鞍上一按，跃上马背，说道：“你回家去罢！”——决绝。韦小宝问道：“你到哪里去？”——不舍。茅十八道：“你问来干么？”——划界。韦小宝道：“咱们既是朋友，我自然要问问。”——不说朋友还好。茅十八脸一沉,骂道：“你奶奶的，谁是你朋友？”——你不配。韦小宝退了一步，小脸儿胀得通红，泪水在眼中滚来滚去，不明白他为什么好端端突然大发脾气。——委屈失落不解。茅十八道：“你为什么用石灰撒在那史松的眼里？”声音严厉，神态更是十分凶恶。——立场。韦小宝甚是害怕，退了一步，颤道：“我……我见他要杀你。”——退了一步，是距离和界限。茅十八问道：“石灰那里来的？”韦小宝道：“我……我买的。”茅十八道：“买石灰来干什么？”韦小宝道。“你说要跟人打架，我见你身上有伤，所以……所以买了石灰粉帮你。”——是为了你。茅十八大怒，骂道：“小杂种，你奶奶的，这法子那里学来的？”——韦小宝这次被鄙弃，是一次心灵创伤。——实话实说，茅十八相当过分。就算他认为这孩子不走正道，也该好好教他才是，如同郭靖收养少年杨过。但茅十八殊无感恩之心，反有鄙夷之意，韦小宝受的伤害，与茶花女、羊脂球无异。——所以到了京城茶馆，韦小宝挑起他与7名清朝布库的争斗，实在是兼有报复出气之意。茅十八为自己的傲慢与偏见，即将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