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至新疆自驾之河南商丘（1）

老妖（许)

　　2025年10月5日清晨六点十二分，天光微亮，一群志同道合的小老头不老太们便已整装待发，开启了心心念念的新疆南疆自驾之旅。车轮滚滚向西，穿过晨雾与朝霞，一路横跨江苏、安徽，直奔河南商丘——此行第一站。七百多公里的路程不算短，但说说笑笑，竟也不觉疲惫。抵达商丘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阳光斜洒在古城墙上，仿佛为这座城池镀上了一层金边。

　　从杭州到商丘，整整744公里，地图上的那条蓝线蜿蜒向前，像一条通往旧时光的引路。高速上掠过一座座城市，南京的钟声、合肥的烟火气都成了后视镜里的风景。我们没停，只想早点踩在这座“摞城”的土地上，听一听历史的回响。

　　出发那日，杭州的海拔是38.7米，空气湿润得能拧出水来。而此刻站在商丘街头，手机显示海拔已悄然升至105.3米，气压低了些，呼吸却更畅快了。南北纬度相差四度，气候也悄然换了面孔。杭州还在盛夏的尾声里闷热难耐，而这里清晨已泛起凉意，仿佛秋天早一步落了脚。

　　那天杭州气温高达37度，我们走时还穿着短袖擦汗；可一进商丘，20度的雾天迎面扑来，薄外套立刻披上了身。空气清冽得像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吸一口，肺都清爽了。这才是真正的秋天，仿佛我们是一路开着车，追着季节来的。

　　商丘古城就静静卧在南湖畔，地图上一眼就能认出它方正的轮廓。外圆内方，护城河如环，城墙如印，活脱脱一枚躺在大地上的古铜钱。我们缓步而行，远处城楼在雾中若隐若现，飞檐挑角，像是从明代直接伸到了今天。

　　国庆正逢中秋，城门口挂着“欢度国庆”的红横幅，石狮蹲守两旁，地面湿漉漉地映着旗帜和人影。几位游客举着手机自拍，笑声在空旷的城门前荡开。我们也忍不住停下，拍照留念——背景是五百年的归德府城，面前站着的是六十岁出头的“少年”。

　　站在古城门前，我忽然觉得，这扇厚重的门不只是砖石砌成的，更是时间堆叠出来的。脚下这座城，地上是明，地下还压着宋、唐、汉、战国，甚至更早的四座城郭。三千年文明一层层摞上来，像一本被反复书写又未撕去旧页的书。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都踏在历史的句读之间。

　　城内小吃街热闹非凡，青石板路两旁的小店经营着各种美食。“小隅首美食城”的灯笼高高挂着，牛肉面的香气混着油炸糕的甜味，在冷空气里格外勾人。记得央视的撒贝宁曾在这儿吃得满头大汗，连主持人的体面都顾不上。如今我们也如朝圣般寻味而来，品偿美食，仿佛也成了这座城的临时居民。

　　最让我意外的是街边的树。同样是法国梧桐和槐树，杭州的树都长得圆头圆脑，像一排排蘑菇；而这里的树却笔直向上，枝干挺拔，直指天空。我想，或许正是中原的风太硬，容不得半点娇气，才养出了这般刚毅的姿态。若是杭州的台风来了，这些树大概真要折几根腰；可在这片平原上，它们就这么年复一年地站着，守着古城，也守着时光。

明天我们将继续西行，向着河西走廊的方向驶去。但今晚，就让这古城的夜风洗去一路风尘。我们这群退休的老小孩，在历史的缝隙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