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十一长假,是年轻人和孩子们的狂欢。我们这些退休老友,乐得把热闹让给他们。等黄金周一过,错峰出行,那才是我们的潇洒时光。</p><p class="ql-block"> 2024年的十一刚过,发小肖同学就提议:咱们为自己放个小长假,自驾去趟广西广东!这主意太棒了,正合我意。</p> <p class="ql-block"> 这不,昨天我们刚过海到了广西贵港,看望了他的老战友。今天(2024年10月22日),我们就从贵港出发去梧州,准备去见我一位毕业后四十多年没相见的老同学。</p> <p class="ql-block"> 我要去见的这位同学,也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比我稍年长些。我们俩的缘分,是从当年一起"逃"出知青点开始的。</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们一起被同一所技校捡漏而学电工。毕业前的实习,是在广坝电站。我和他,还有另外两个女同学分到了一组,我俩住同一间宿舍,度过了一段简单又难忘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他去了城里的机械厂,我则分配到了偏远的水电站。再后来,就听说他跟着转业的父亲回了广西梧州。从那以后,我们便断了联系。但我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有机会一定要去梧州,见见这位老同学。</p> <p class="ql-block"> 下午一点半到梧州,住进他提前订在他家对面的柏曼酒店。我们在房间里休息到四点,终于看见楼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p> <p class="ql-block"> 他朝酒店门口走来,我几乎是跑着下楼的。老照片里,他是广坝电站实习时那个穿着挺括白夹克衫、眉眼清爽的部队子弟,连走路都带着少年人的轻快;眼前的他,穿件宽松的紫T恤,鬓角的白像落了层霜,身形也比当年宽厚了许多,走得慢了,却依旧习惯性地微微扬着头。</p> <p class="ql-block"> 我们在酒店大堂门口站定,距离不过一米,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他先笑了,眼角的皱纹堆起来,那弧度却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你没变,”他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沙哑,却带着熟悉的温和,“一眼就认出来了。”</p> <p class="ql-block"> 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老袁”。他上前一步,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的温度和粗糙的触感,是比任何照片都真实的岁月痕迹。那一刻,仿佛广坝的蝉鸣和梧州的风,在我们紧握的手心里,终于完成了跨越四十年的重叠。</p> <p class="ql-block"> 下午四点半,阳光把梧州市的街道筛成一片暖金色。老袁女儿的车驶进市区,道路旁的榕树把枝叶铺得又浓又密。更惹眼的是路灯杆上那一排一排的国旗,红得鲜亮,五星在光影里明明灭灭,还带着国庆节没散的热乎劲儿,把这寻常的街景衬得格外鲜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梧州,是一座浸着江风与茶香的千年古城。它枕着珠江流域的西江、浔江、桂江三江交汇口,两千多年前便是岭南文化的重要聚落。如今的梧州,既有老码头边岁月打磨的厚重,也有江风里渐渐生长的活力。</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车子在市区转了一圈,眼看暮色渐浓,担心多数景区已闭门谢客,大家心里正有些打鼓。袁的女儿提议:“去泗洲洲头看日落吧,那是梧州的新网红点!” 我们立刻来了精神,催着她调转车头,一路直奔目的地。当我们赶到江边时,正好是五点四十分,一轮橘红色的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处的江面,把半边天都染得滚烫。</p> <p class="ql-block"> 江边的步道上,不少人和我们一样追着日落来——有人靠着石栏静静望,有人举着手机把橘红的天框进屏幕里。江面被夕阳烧出一片碎金,几艘摩托艇破开波光,拖出白亮亮的水痕。远处的桥和山都成了深褐色的剪影,山坳里那轮太阳正一点点往下沉,把天空从头顶的浅蓝,晕成了橘粉、暖金,最后和江面的光融成一片温柔的火。</p> <p class="ql-block"> 夕阳把江面烫成一片暖橘色时,肖同学、袁同学和我并肩站在泗洲洲头的步道上。身后是被霞光染得透亮的竹丛,风掀动竹叶,把光斑晃在我们身上;身前的江面上,摩托艇破开金波,远处的桥和山都浸在柔暖的暮色里。我们三个或搭着肩,或靠着栏,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连身上红的紫的衣衫,都被这傍晚的光衬得格外鲜活——好像把梧州这江这风,还有几十年的同学情分,都一并框进了这画面里。</p> <p class="ql-block"> 夕阳把泗洲洲头的石阶也焐成了暖调子。袁家人站在江边的台阶上,身后是被霞光染透的天——太阳正挨着远山的轮廓,把江面烫成一片晃眼的金。身旁的石栏上,复古风的宫灯在暮色里亮着暖光。穿紫色上衣的袁夫人搭着袁同学的肩,条纹衫的女儿比出俏皮的手势,三个人的身影被夕阳衬得格外鲜活,好像把梧州这江景的温柔,还有一家人的亲昵劲儿,都牢牢收进了这帧画面里。</p> <p class="ql-block"> 夕阳把最后一抹金红揉进江面时,袁夫人举着手机追着光拍个不停——先是把江面碎金似的波光框进屏幕,又转身把远山轮廓和落日的暖橘色都收进镜头里。后来她干脆张开手臂,把那轮正往山坳里沉的太阳“托”在掌心里,笑得像个孩子。</p> <p class="ql-block"> 没一会儿,落日就彻底滑进了山的影子里,天空从橘红淡成了浅粉,江风里却还飘着她刚才拍照时小声念叨“这光太好看,得多存几张”的余音。</p> <p class="ql-block"> 落日彻底滑进远山的褶皱里后,天空倒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橘粉、暖紫、浅金的霞色一层叠着一层,把江面也晕成了温柔的琥珀色。步道上的宫灯亮起来,光透过雕花洒在石栏上,和天边的彩云南北呼应。</p> <p class="ql-block"> 江风里还留着刚才人群看日落的热闹余温,连岸边挖掘机的剪影,都被这晚霞衬得有了几分诗意,好像这梧州的江景,就算没了太阳,也照样把浪漫攥得紧紧的。</p> <p class="ql-block"> 袁夫人戴着印着“M”标的白帽子,浅紫色的T恤衬得气色格外好,她把斜挎包的带子攥在手里,站在那片清透的蓝墙前,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p> <p class="ql-block"> 转头和女儿凑在一起看手机时,更是把满心欢喜都落进了动作里——指尖点着屏幕,小声和女儿念叨刚才拍的日落有多好看,女儿也把头轻轻靠过来,母女俩的影子被光叠在一起,连风掀起发梢的样子,都透着股暖洋洋的亲昵劲儿,好像把这趟梧州看日落的开心,都在这看照片的瞬间揉得更浓了。</p> <p class="ql-block"> 肖同学望着袁同学一家子凑在一块儿看照片、笑闹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感慨:“老袁啊,你这一大家子凑在梧州的江边,看日落、拍照片,热热闹闹的,可真够幸福的!” 风把这话卷到袁同学耳朵里时,他正帮着家人调整拍照的角度,听了这话,脸上的笑褶子更深了,朝肖同学挥挥手:“那可不,出来走走,一家子在一块儿,到哪儿都是乐呵的!” 江风里顿时又多了几声畅快的笑,把傍晚的霞色衬得更暖了。</p> <p class="ql-block"> 天色被墨色一点点晕染开时,我们跟着袁同学一家子拐进了江边的农家乐。竹编的墙在昏暗中泛着暖黄,院里的灯把塑料筐和工具都照得亮堂堂,倒有种烟火气的热闹。一掀竹帘,里头的木桌、白瓷茶壶都备好了,袁同学笑着拍拍我们的肩:“白天看了日落,晚上就在这儿尝尝梧州的农家菜,咱一家人热闹热闹!” 话音刚落,菜香就混着竹篾的清苦味儿飘了过来,把这梧州夜晚的风,都衬得格外温软。</p> <p class="ql-block"> 站在梧州的江边,看西江把远山近水晕成一幅流动的画,才真切懂了“锦绣河山”这词的分量——夕阳把江面烫成碎金时,袁同学一家子凑在一块儿拍照片、笑闹,肖同学那句“老袁你这幸福一家人”,倒和眼前的江景、天边的霞色融在了一起。原来祖国的好山水,从不是孤孤单单的风景,而是能把一家人的笑声、彼此的牵挂,都稳稳托在里头,让梧州的风、西江的水,都成了幸福最鲜活的注脚。</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清晨,晨光刚把窗帘镀上暖边,我们就尝到了梧州的诚意——那碗黑得透亮的龟苓膏,盛在白瓷碗里,浇上蜂蜜后更显润亮,入口先是清苦,回味却泛着甘香,果然是这座城市独有的滋味。</p> <p class="ql-block"> 和袁同学一家子道别的时候,肖同学拍着老袁的肩笑:“你这幸福一家人,可得常联系!” 车驶出梧州时,江景还在后视镜里晃着碎光,我们揣着龟苓膏的余味,继续往祖国的大好河山里扎——想着下一站的风、再下一站的景,心里头把梧州的日落、老同学的笑声,都妥帖收好了。</p><p class="ql-block"> 祝各位中秋佳节安康,愿我们在祖国的锦绣河山中共享天伦,阖家幸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10.06中秋节草于海口</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