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梦启山海关:老龙头与天下第一关的深度漫游 感受长城文化之旅(1)

文昊

<h5><b>摄影:文昊 撰稿:文昊</b></h5> <h3> 长城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最伟大的工程之一,历经春秋战国、秦汉、南北朝、隋、唐、五代、宋、西夏、辽、金、明等两千余年修建,全长21196.18千米。长城分布于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山东、河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等15个省市自治区的404个区县。万里长城有4条,分别是秦长城、汉长城、金长城、明长城。明长城是中国古代军事防御工程的巅峰之作,始建于明朝(1368-1644 年),历经 200 余年修缮与扩建,形成西起嘉峪关、东至辽宁虎山的完整防御体系,全长 8851.8 公里,横跨 9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军事建筑之一。长城绵延万里、雄伟壮阔,防御体系多层次、纵深化,建筑艺术震撼心灵,1987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h3> <h3> 沿着长城自驾游,感受长城文化、欣赏长城壮美风光,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经过长期准备,2025 年 10 月 2 日,我终于开启了这场期待已久的长城之旅。此次自驾游览长城,在线路规划上的主要思路是:以明长城为主线,以长城“十三关”(“长城十三关” 是民间对长城沿线 13处著名关隘的统称,按从东到西排序为:山海关、黄崖关、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平型关、偏头关、雁门关、娘子关、杀虎口关、嘉峪关、阳关、玉门关)为主要节点,并兼顾其他著名关隘。</h3><h3> 本打算从明长城的东端开始,沿长城走向一路向西,最后到达玉门关。但出发时正值国庆之际,游人太多,不便拍摄,所以临时调整线路,避开游人密集的地区,直插甘肃,然后由西沿长城往东走,最后一站来到金山岭长城。</h3><h3> 本美篇主要是游记,因此在顺序上按照实际行程来写,等以后专门介绍长城时,再按长城实际走向进行。</h3> <p class="ql-block">  首站我选在了长城的东部起点 —— 山海关。孙子和孙女特意陪我前来,既是送行也是鼓励。上午八点半从东营出发,历经近九个小时的车程,傍晚五点才抵达山海关。在老龙头游客服务中心安顿好房车,仔细检查完摄影器材,我便按捺不住激动,拉着孩子们往老龙头景区走去。</p> <p class="ql-block">  <b>一、山海关的前世今生:从军事关隘到文化地标</b></p><p class="ql-block"> <b> (一)历史沿革:</b>从渝关到 “天下第一关” 的千年变迁</p><p class="ql-block"> <b> 早期渊源:</b>从新石器到秦汉的文明印记。山海关的建关史虽以隋为起点,但这片土地的文明痕迹早已深埋。在小毛山村遗址(距今 4700-5300 年),出土的陶罐、石器证明了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秦代时,这里是著名的碣石宫遗址,秦始皇东巡 “临碣石” 求仙、汉武帝沿渤海祭海,都曾在此留下足迹。到了隋开皇三年(583 年),朝廷在此设 “渝关”,作为防御北方部族的重要据点,唐太宗东征高句丽时,也曾率大军途经此关。</p><p class="ql-block"> <b> 明代定型:</b>徐达督建的 “山海雄关”。明洪武十四年(1381 年),大将徐达巡视北方边防时,发现古渝关选址过于靠内,难以扼守辽西走廊咽喉,遂决定在其东 60 里、辽西走廊最狭窄处重建关城。因关城 “背靠燕山主峰,面朝渤海湾”,山水环绕,故得名 “山海关”。此后从洪武到崇祯六朝,263 年间朝廷不断增修加固:加高墙垣、增设敌台、修建瓮城,最终形成了 “城、墙、台、堡” 相呼应的完备军事体系,“天下第一关” 的名号也逐渐传开。</p><p class="ql-block"> <b> 关键节点:</b>见证王朝更迭与文化传承。1644 年,山海关迎来历史转折点 —— 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在此与李自成的大顺军激战,最终大顺军溃败,清军得以长驱直入,加速了明清两朝的更替;清代时,山海关成为连接北京与盛京(今沈阳)的 “两京锁钥”,纳兰性德随康熙帝东巡时写下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乾隆帝也曾在此题诗 “长塞沧瀛倚,雄关碣石边”,赋予其文人情怀;1987 年,山海关随长城整体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2024 年,山海关中国长城博物馆正式开馆,馆内展出的明代城砖、守城兵器、戍卒文书,让千年关隘的历史有了更具象的载体。<span style="color:inherit;"> </span></p> <b>(二)地理与军事价值:辽西走廊的 “一夫当关”</b><br> 山海关的战略地位,全凭其独特的地理区位:它坐落于华北平原与东北平原之间唯一的狭长通道 —— 辽西走廊的西口。这条走廊全长 185 公里,最窄处仅 8 公里,南邻渤海、北依燕山,而山海关正卡在 “山海之间”,形成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的天然防御格局。<br> 从军事角度看,它距北京仅 280 公里,若此处失守,敌军骑兵可沿华北平原直逼京城。明代中后期,清军多次南下攻明,却始终无法突破山海关,只能绕远路从喜峰口、古北口等薄弱关口入关,足见其 “京师屏障” 的重要性。更特殊的是,山海关是明长城中唯一与大海交汇的关隘 —— 老龙头的入海石城将长城从陆地延伸至渤海,与陆上长城、角山的山岳长城连为一体,形成 “海防 + 陆防” 的立体防线,彻底封死了敌军从海上迂回的可能。 <b>  (三)建筑体系:七城连环的防御杰作</b><br><h3> 山海关境内的长城全长 27.639 公里,并非单一城墙,而是以山海关城为核心,串联起 9 座城堡、43 座敌台、26 座烽火台的 “防御网络”,整体呈现 “七城连环,长城一线穿” 的格局。</h3> <b>  (四)文化内涵:从边塞诗到 “山海关指数”</b><br> <b>文学与艺术中的 “山海关印记”。</b>早在东汉,曹操北征乌桓胜利后,途经碣石(今山海关附近)写下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让这片土地有了文学坐标;明代顾炎武在《山海关》中写道 “芒芒碣石东,此关自天作”,赞其天险;清代纳兰性德、乾隆帝的诗作,更让山海关成为 “边塞文化” 的代表。如今,景区内的 “诗碑廊” 收录了 20 余首历代题咏山海关的诗作,走在廊下,仿佛能听见千年前文人的慨叹。<br> <b> 现代价值:从景区到 “发展符号”。</b>作为国家 5A 级景区,山海关每年接待数百万游客,但它的意义远不止 “旅游打卡地”:2024 年,“山海关指数”(新时代东北振兴发展力指数)正式启动,以 “山海关连接南北” 的隐喻,象征东北与华北的协同发展;当地还推出 “长城研学” 项目,让学生亲手触摸城砖、体验明代戍卒生活,传承长城精神。<br> <b> 修缮与传承:留住 “历史原真性”。</b>在修缮过程中,景区坚持 “最小干预” 原则:城砖上的炮火痕迹、石阶上的登城指痕均保留原样;老龙头的入海石城修复时,特意沿用明代 “生铁铸件连接条石” 的工艺;天下第一关匾额历经六百年风雨,仅做轻微防尘处理,未做过度修复 —— 这种 “尊重历史” 的态度,让千年雄关始终带着 “岁月的温度”。 <h1><b>二、老龙头夜话:涛声里的千年守夜</b></h1> 暮色漫过渤海湾时,老龙头的城砖渐渐褪成深褐色,像一块被岁月浸透的青铜。走到入海石城底部,一块刻着 “天开海岳” 的石碑映入眼帘 —— 这是明代书法家萧显所题,四个字刚劲有力,仿佛要把山海相拥的气势刻进石头里。石碑旁有一处 “海神庙遗址”,仅存几根石柱,据说这里曾是明代戍卒祭祀海神的地方,祈求出海巡逻时平安,如今石柱上还能看到模糊的海浪纹路。 登上澄海楼,远望前方,海风吹得城楼上的灯笼轻轻晃,暖黄的光透过绢面洒在城墙上,勾出一道道温柔的光影。远处的海平面早已融在夜色里,只听得见浪头撞在礁石上的声音,不是汹涌的咆哮,倒像老者低沉的絮语。 我在澄海楼前的石阶上坐下,看城墙上的灯带渐次亮起。那光不刺眼,是特意调暗的暖白,刚好能照见砖面上深浅不一的凹痕 —— 有的是炮火留下的伤疤,有的是风雨啃噬的痕迹。我忽然觉得,这夜里的老龙头,真的像一位醒着的守护者,用涛声作呼吸,用灯光作眼眸,静静守着这片海,守着身后的万里江山。 <h1><b>三、老龙头晨曲:晨光里的长城苏醒</b></h1> 第二天(10 月 3 日)凌晨五点半,我特意早起,带着摄影器材再次来到老龙头 —— 想拍一拍晨光中的入海石城。此时的老龙头还裹在一层淡青色的雾里,石板路上的露水打湿了鞋底,潮气混着海腥味扑面而来,比夜里多了几分清冽。 顺着城墙往入海石城方向走,忽见雾里窜出几只灰雀,扑棱棱地落在城垛上,啄着砖缝里的草籽。不远处的 “龙武营”(明代精锐骑兵营遗址)旁,几位晨练的老人正在打太极,动作慢悠悠的,与城墙的厚重、海浪的轻响格外和谐。我架起三脚架,想拍灰雀落在城垛上的画面,可它们太机灵,刚按下快门就飞走了,只留下几张 “空城垛” 的照片 —— 不过没关系,这清冽的晨光、清脆的鸟鸣,已经刻在了心里。 可惜天公不作美,今天是阴天,没能看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的壮丽景观。但阴天也有另一番风味:雾蒙蒙的海面与灰黑色的城砖相映,澄海楼的飞檐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淡墨山水画。我站在入海石城顶端,看着海浪一次次轻轻叩击石城的根基,仿佛要把沉睡的长城唤醒 —— 这大概就是老龙头的 “晨曲”,没有激昂的旋律,却有岁月的温柔。 往回走到 “八卦阵”(明代练兵场遗址,复建时按《孙子兵法》八卦布局)时,雾渐渐散了些。八卦阵用青砖砌成,分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八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岔路,据说明代士兵在这里训练 “识路、埋伏” 技能。 沿再往前走来到“宁海城” ,(宁海城是老龙头的 “后勤城”,明代时驻有戍卒家属和军需仓库),看到几座复建的明代营房:土坯墙、茅草顶,屋内摆着木质的桌椅、土炕,墙上挂着蓑衣和斗笠。 <h1><b>四、天下第一关:雄关匾额下的古今对话</b></h1> 上午八点半,吃过早饭,我开着房车带着孩子们驶向天下第一关景区。停好车走进山海关古城,青石板路两旁是明清风格的商铺:卖山海关花生糕的、做非遗剪纸的、租明代服饰拍照的,热闹却不喧嚣。 走到古城东大街尽头,抬头便看见天下第一关的箭楼 —— 也就是 “镇东楼”。那城楼太雄伟了:灰瓦覆顶,红墙立地,檐角上的瑞兽(龙、凤、狮子)昂首挺胸,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城楼下的门洞高阔,足够两辆马车并行,门楣上 “天下第一关” 五个大字笔力遒劲,虽历经六百年风雨,仍透着股镇住山河的气势。这是明代书法家萧显所书,他写这五个字用了一个月,每一笔都藏着 “险、雄、奇” 的风骨 —— 比如 “关” 字的一竖,特意写得粗壮,像城墙一样稳固。 顺着马道往城楼上走,石阶很陡(坡度约 45 度),每一步都得扶着两侧的砖墙。砖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指痕,有的是明代戍卒扛着兵器登城时留下的,有的是近代游客手扶的痕迹,层层叠叠,像一部 “触摸出来的历史”。 东边是起伏的燕山余脉,长城像一条巨龙顺着山势蜿蜒而去,一直延伸到远方的角山;西边是热闹的古城街巷,青石板路上行人往来,商铺的幌子随风飘动,恍惚间竟分不清眼前是明代的戍卒巡关,还是如今的游客踏青。 从城楼下来,我们走进 “瓮城”—— 也就是箭楼外侧的半圆形小城。瓮城的东门叫 “居庸外镇”,西门通箭楼,两门错开,中间的空地上铺着青石板,石板上有几道浅浅的车辙。导游说,明代时,敌军若攻破东门,会被瓮城两侧的士兵从箭窗里射箭,形成 “瓮中捉鳖” 的局面;这些车辙,是清代时运送粮食的马车留下的,那时山海关已经从 “战场” 变成了 “商道”。 走到 “钟鼓楼”(古城中心的标志性建筑,明代用于报时、传警)时,刚好赶上上午十点的 “敲钟仪式”。一位穿着明代服饰的工作人员敲响铜钟,钟声浑厚,传遍整个古城。 这 “天下第一关” 的名号,不只是因为它的雄伟,更因为它守着的,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家国情怀 —— 无论是过去的戍卒,还是如今的我们,站在这里,都会忍不住想起那句 “万里长城永不倒”,想起这片土地上代代相传的守护与坚守。 接近十一点,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山海关。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箭楼,孙子说:“爷爷,下次我们还来好不好?” 我笑着答应 —— 这场长城之旅才刚刚开始,而山海关的雄姿与故事,已经成了我心中最珍贵的开篇。<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