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寻秋记（三）‍——长城内外秋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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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浮图峪长城》连珠十四接云天，石垒雄关扼拒川。砖雕犹存明时月，烽烟曾绕紫荆边。风磨花岗岩留迹，雨洗残垣史作篇。莫道野城多寂寂，丰碑自在万山巅。（此图为网络照片） 　　今天（10月5日）计划游览有“十四连珠”美称的浮图峪野长城。 “十四连珠”是河北涞源县杨家庄镇浮图峪长城中最经典的一段，修建于明万历年间，与普通长城城楼稀稀拉拉的敌楼相比，浮图峪直接搞 “密集恐惧”，一公里硬塞14座老城楼，一眼望去，14座敌楼如同串珠一般密集的蜿蜒在山脊之上，高低错落、自然和谐，故由此得名。这样的密度也只有金山岭长城的敌楼能与之相媲美。而金山岭长城位于景区内，敌楼基本上都曾修复过，远不及这段长城更加有历史的沧桑感与厚重感，与大自然浑然一体。 　　上午九点的时候车子在公路与山路的交叉口停下来，下车登山，先走一段的是山间的土路，然后是一段水泥路。 　　路边的牵牛花、野菊花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为长城脚下的秋色增添了生机与活力。 　　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奇石怪石相伴，或像人、或受兽、像各种各样的器物，三分形象，七分想象，越看越像，惟妙惟肖，形象逼真。 这是将军护路！ 　　这是猩猩昂首，热情迎接远道而来的我们。 这是三棱锥或者是一个水滴。 这是雪人注目还是猴宝耍酷。 这是一只宠物狗在逗小猫咪吗？ 　　盘山公路就像F1方程式赛道，弯弯绕绕，在各个山腰盘旋而上，走公路轻松不费力，偶有小道抄近路、截弯取直、节约路程，但是费劲一些。 　　盘山公路绕过几个山头，很受走，一直看着长城就是到不了长城脚下。 　　十点半终于到了浮图峪野长城，所谓野长城就是没有任何修缮的古长城遗址，保持了长城的历史风貌，更具有历史的厚重与沧桑感。 人生的不同阶段有不同的思想，记得2018年有长城的时候，生怕导游把我们拉到野长城，那个时候只想去看八达岭长城、金山岭长城，现在特别喜欢去看原汁原味的野长城，对景区里的长城反而没有了兴趣。 　　这里没有修缮一新的长城，没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只有被岁月啃噬得斑驳的城墙，只有裸露着墙基的残垣断壁，在山脊上蜿蜒成一道沉默的脊梁。 　　由于阴天、能见度低，很难拍到十四连珠的野长城全貌。 　　先登上路边的一个敌楼。浮图峪长城敌楼多为砖石结构，形制以“三眼楼”“五眼楼”为主，楼体方正坚固，基座由大块条石垒砌，上部青砖包砌，檐角微翘。敌楼上层设瞭望口与射孔，下层为驻兵券室，内部拱券结构规整，可容数十人驻守。 　　部分敌楼残存有箭窗、铺房遗迹，墙体斑驳间仍见垛口林立，尽显古朴沧桑，宛如长城巨龙背上的坚固鳞甲，扼守着山谷要道。 　　徒步在长城上觉得很累，想到我们的先民在没有任何现代化机械设备，完全凭自己的双手，在地势险要的地方，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打造地基，雕琢花岗岩石块、预制墙砖，构筑起不朽的世界奇观，不仅涌起敬佩之情，也激起强烈的斗志与力量。 　　试图拍一张14连珠的敌楼全家福，怎么找角度都拍不到，可能是有雾原因，也可能有高度、角度的问题。 　　从第一个敌楼下来，走一段路，又见到路边的一座敌楼，上去观看楼内的设施齐全而相对完好，门窗几乎都存在，这在野长城中是不多见。 　　敌楼都处在山脊最高处以及要害之处，这就是为了防御敌人、瞭望敌情、调兵遣将，充分发挥长城抵御敌骑兵的作用。 　　这一段长城只剩下地基了，地基也残缺不全了，若干年以后恐怕连地基也不复存在了。 　　这里曾经是黄土岭战斗中的浮图峪战斗遗址：1939年11月，日军对晋察冀地区进行“扫荡”，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1军分区在黄土岭一带设伏。11月5日晨，日军进至张家坟一带，遭到八路军游击第3支队第1团一部的节节抗击，同时第25团、游击第3支队各一部在涞源城东五回岭、浮图峪及灰堡、石佛一带不断袭扰日军。6日黄昏，日军在八路军游击队的诱击下进抵黄土岭，7日进入八路军的伏击圈，最终八路军在黄土岭战斗中消灭日军精锐部队900多人，击毙日军中将阿部规秀。 长城不仅抵御了游牧民族的金戈铁马，也见证着抵御飞机大炮的抗日战争。 　　从这个敌楼开始，我们基本上就是沿着长城的遗址废墟上走过，遇到特别陡峭、破坏严重的则从旁边小路绕过去。 　　敌楼内部的设施大同小异，只有完好程度不同，有的敌楼里面有牛羊的粪便，看来古长城的保护要加大力度，否则若干年后，它就会完全的消失。 　　沙飞曾经在此拍摄《八路军战斗在古长城》1938年，八路军著名摄影家沙飞在河北涞源浮图峪古长城上，拍摄了经典之作《八路军战斗在古长城》。画面中八路军战士依托长城构筑防线，俯卧在草丛中，用机枪瞄准前方，展现出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照片《转战在喜峰口外的晋察冀八路军》成为中华民族英雄记忆的永恒定格。 　　没有钢筋水泥，只凭原始的自然生物资源建筑了如此坚固耐用的城墙，几百年仍然保持凝聚力，看看现在用钢筋混凝土筑起的高楼大厦没几年就吃了豆腐渣工程，聪明的现代人不应该感到羞耻和悲哀吗？ 　　有些路段的城墙已坍塌殆尽，仅余半米高的墙基，需手脚并用地攀爬，很多地段需要绕行。偶尔遇见保存完好的敌楼，楼门内还残留着当年士兵刻下的模糊字迹，用火的痕迹，让人瞬间想起戍边将士挑灯巡城的夜晚。 　　回望走过来的长城，实在让人感慨。 　　敌楼开始向谷底延伸，形成一个V形的长城。谷底有一条小河潺潺流淌。 谷底的敌楼基本上坍塌殆尽，几个残存的楼门、窗像哭泣的眼睛。 　　这里不仅在历史上抗击着北方游牧民族的金戈铁马，也是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地方：浮图峪附近的小河伏击战：1941年3月，八路军一分区得知日军将由王安镇向涞源县城运送粮食，决定由25团1营及1团、3团侦察连在浮图峪附近设伏。17日，八路军在浮图峪附近埋伏时被敌人发觉，伏击未成功，遂于18日将伏击地点转移至小河一带。当日上午9点，日军57人及民夫20余人向小河伏击阵地前进，企图吸引八路军上钩后两面夹击。八路军伏击部队发觉被日军发现后，立即发出攻击命令，经过不到1个小时的战斗，毙伤日军48人，仅剩9个日军徒步蹚过拒马河向北逃走。 　　这个山顶上的敌楼不能直接上去，只能下来从两边绕过去。 　　绕上来以后就开始下雨了，只能匆匆从长城旁边小道过去。 　　这个小小少年也在专心致志地拍摄，对长城有了直观的认知。 长城教育，长城保护要从娃娃抓起，让他们知道这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瑰宝和骄傲，是我们的先民创造力和智慧的结晶，这里的一石一砖、一草一木都是历史、都是文化的载体，可不能让它们灭失了…… 　　古代工匠防敌有多拼，看这密度就懂了，秋风猎猎，站在这些古老的长城上，不仅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更能体会到中华民族在危难时刻所表现出的勇气、智慧和创造力。 　　行至中间处的敌楼，风突然变得急促，吹得衣摆猎猎作响。极目远眺，长城像一条褪色的巨龙，一头扎进西侧的云雾里，另一头向着东侧的山谷延伸，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林海中。这一刻，仿佛能与数百年前的戍卒共享同一片天空，感受同一份“万里赴戎机”的壮阔与孤寂。 　　由于敌楼密集，看多了就审美疲劳了，再路过敌楼就随手拍下来， 　　一点半的时候，一场秋雨如预而至，我们早有准备，纷纷穿上雨衣，个个都像金龟子一样背着一个大包袱，五颜六色在长城的废墟上绵绵成一条流动的彩色风景线。 　　雨中游长城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悲凉与悲壮，凝视与遐思交织，刀光剑影与炮火连天交相闪现。 雨中的浮图峪长城，群山被云雾缭绕，古老的城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沧桑感。雨水冲刷后的长城，砖石更显古朴，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和悲壮。 　　穿着雨衣只顾走路，很不方便拍照，有些敌楼就没有留下影像，有点遗憾。 　　望着远处再次隐入云雾的长城，突然明白，浮图峪的美，恰在它的“不完美”——那些残缺的城墙，不是破败，而是历史最真实的模样，是无需修饰便能直击人心的震撼。 　　山上的景物朦胧起来、模糊起来，为了尽快下山，经过观察方向、路径和户外路标、询问当地的游人后，毅然决定放弃轨迹，在一个长城的断垣处果断下撤，仅用18分钟就下到了公路。证明了我的选择也是正确而明智的，因为按着轨迹向前走，要爬更高的坡，也要下更大的坡，因为雨中就没有看长城的必要了。 　　如果是晴天，可以登上高处的敌楼，俯拍“十四连珠”，今天还能拍出来了 　　两点四十，小分队下至公路，正好附近有一个小村庄，小村庄边有一个凉亭，凉亭里有几张沙发，涞源人民想的真周到，我们在里面好好休整、收拾，避雨，不久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队友，雨停之后，又顺着公路走了两公里到大巴车上。 　　在车上又等待两小时后，后续驴友全部返程，佩服他们的意志力、忍耐力，抹黑攻下几个山头，比我多走几公里。晚上七点多结束今天的浮图峪野长城的赏秋之旅。 　　 这次雨中游长城，基本上是沿着长城的废墟走，有些路段需要绕，断断续续经过了三十多个敌楼。 饱经沧桑的古老长城，承载历史和文化，是民族精神的象征，见证着那个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符号和价值，是一次爱国主义教育的生动实践。现在我们需要保护长城，更要构筑起民族的精神长城。 长城不仅仅是山的脊梁，也是民族的脊梁，更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脊梁，是中国的文化遗产，也是人类文明遗产，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 今天中华民族已经进入了新时代，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彻底改变外来侵略的历史，但是必须以史为鉴，珍爱和平，开创未来。 这次游长城收获了美丽的秋景，更是一次难得的精神洗礼，特别值得，特别有意义、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