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板栗，打板栗，钩板栗【退休去景漂】

行者徨

按照邻居提供的地址导航，我们已经达到乐平市同心桥村了，但在县道X092旁没有看到卖板栗的。邻居十几天前才来打过板栗，大致的位置不应该错的！我们继续南行，大概1、2公里后，地面上就出现了成堆的板栗壳，附近有板栗林！这下子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啦。

接着很快就发现一位在路旁卖板栗的老汉，没客人的时候，他就用剪刀剥板栗，我下车看了一下板栗的品质，很新鲜，个头也比较大，比我们在社区农贸市场买的品相要好。板栗的价格7元一斤，社区店才6元一斤，产地竟然更贵！不过老汉同意若买的多可以议价。我又问可以自己打板栗吗？老汉有些为难，他们一般都是捡板栗，不是打板栗。而且他中午要去吃喜酒，至少11点就要离开，不能陪我们打板栗。

我们又往南开了几百米，还有几家在路边卖板栗的，但都比老汉家的贵，而且他们看起来都比老汉能言善道，我们还是折返到老汉家去“打板栗”了。

新同心桥村属于乐平市塔前镇

一位更年长的老汉指导我们捡板栗

自然熟的板栗都咧嘴了，而且熟读“牛顿的苹果”故事

果然是捡板栗！地上有很多咧着嘴的毛栗子，也有空毛栗子壳，板栗已经蹦出来了。阿红说她去捡板栗，让我和螺纹去体验打板栗。拿什么打？用石头吗？板栗林里有一个养鸡小屋，这里会是工具房吗？很幸运，小屋旁发现了一根竹竿。我先把竹竿举直，然后对着看中的毛栗子迅猛地敲下去，毛栗子应声落下。有时也会殃及池鱼，附近的几个被一起打落，其中可能有还没完全成熟的小果。还没打几下，竹竿就在中间部位折了，我干脆将竹竿折断成2节，分给螺纹一支，以为可以提高效率。

螺纹这种打板栗的方法，板栗是不会飞向他的

可毛栗子是有弹性的，越是绿色新鲜饱满的，弹性越好，落地后滚得老远。打下来后若不及时捡拾，不知道会滚到哪里的杂草堆里去。成熟度很好的毛栗子，是那种刚裂开嘴的，砸落到地上，板栗就蹦出来了。若不及时捡，就很难将新掉落的板栗和早几天的分开。我是分辨不清的，螺纹更不行，他是第一次打板栗，之前好像也没有买新鲜板栗的经验。在北京，我们一般吃糖炒栗子，或者是买超市的冻板栗肉，不知道刚采集的高品质的新鲜板栗应该是怎样的颜色，而且不同的板栗品种颜色也是不同的。9月底在社区集市买的板栗，我是一颗颗挑的，还是有好些霉变长虫。

我和螺纹变成了2人合作组，他打下一杆毛栗，我就立刻去捡。他拿不准哪个板栗已经成熟了，我还得先观察，然后给他指方位。螺纹用竹竿拍还不熟练，我怕毛栗乱飞，还会躲得比较远，他自己则是举手护着头和眼睛。我们没有火钳，没有厚手套，刚开始傻乎乎的赤手捡毛栗，扎得流血。痛得很了，就想办法改进工艺，用剪刀拨进布袋里，或者用脚踢，总之费了老鼻子劲布袋还是空荡荡的！

短竹竿没挥动几下，矮处就找不到大果子了，我们又找了根长竹竿。长竹竿也没多少表演的机会，那些长得大的，大都在树冠顶部，螺纹打不到，就踮着脚“捅”，这下效率就更低了，我只好抽空捡天然掉落的板栗。已经有上十天没有降雨了，早几日掉落的应该还没长霉。板栗林里有一位年纪更长更瘦小的老汉在捡板栗，是请的帮工。现在的农村，除了大农场，就是这样的状况，没有青壮年，都是老年人在操持。

已经快10：30了，可板栗还没有装满一个布兜。我们可是准备了4个布兜！！！没办法，赶紧剥板栗。螺纹拿着剪刀，不知道从哪里落刀，那是浑身长利刺的混圆的家伙！他试探着用左手按住毛栗子，却被扎得愁眉苦脸。我笑着给他做示范，用脚踩着板栗，然后用剪刀剥壳。那些外壳已经咧嘴的，也可以用脚踩着使劲碾几下，板栗就会挤出来了。可是剥出来的板栗也是有攻击性的，板栗尖上还带着几根刺呢，我捡板栗子时又被扎的哇哇叫。 眼看快到11：00，赶紧出板栗园找老汉结账，发现他已经把所有的板栗都收拾好装上车了！老汉看我们的果子都比较大个，不同意优惠。我伸出手给他验伤，我们亲历亲为，还付出了“血”的代价，应该更便宜才对。老汉笑着争辩，去葡萄园采摘，价格比买现成的贵很多。我们也是很有经验的，采葡萄草莓，是可以边摘边吃的，损耗很大，我们可是只吃了一颗板栗试味。老汉觉得我们“好有道理”，同意了之前商定的价格。我们用微信支付后准备离开时，老板又凑过来问我付款了吗？我将付款成功给他看，他默默地点头，原来这个收款码不是他的。阿红买菜时，经常会带现钱，景德镇的小型菜市场，经常有提篮叫卖的老人家，若给他们现金，他们自己就能得到一些零用钱。若是用线上支付，那钱就到孩子手上去了。 提着6斤战利品去找车时，看见一家院子有柿子卖，10元4斤！比市场便宜太多。老板热情地请我们试吃，是那种磨盘柿的长相，硬的偏黄，软的偏红，老板说是自然熟的，都可以吃了。我们一人试吃了一个，这么大个头的柿子，估计试吃了一斤！味道真不错，我从不知道乐平的柿子这么好吃，赶紧抢，一半红，一半黄！老板说家里还有枇杷、土蜂蜜，我们也可以自己去摘柿子、打板栗。这位老板就比较有做生意的经验了，我们中午要回景德镇聚餐，否则真的要上他家去过一把果农瘾。我们留下了他的联系电话，又问地址，老板说这里叫新同心桥。那同心桥在呢？在北边的山坡下。那就是我们来时导航标定的位置了，离镇子比较近。 回城开车时，我总觉得手指痛，脚掌痛，幸好都是局部痛，不太影响手脚操作。

吃中饭前，我检查手指，右手的食指尖有一个黑色的刺，我用指甲抠不出来，请阿雅用刀尖帮我挑了出来。中饭后我检查脚掌，右脚掌靠脚趾头的地方扎了一根刺，大概率是我用脚踩板栗时太用力了。反省一下，以后去捡板栗时，最好穿鞋底带钢板的特种工作鞋，还要带草帽或者斗笠，窄边布帽子不靠谱。

晚间大家一起剥板栗壳，一半留着自己吃，一半孝敬阿红的婆婆，她喜欢吃板栗炖鸡。我们的母亲也还在世，但是只能吃流食了，而且要吃低淀粉的食物。20世纪7、80年代，我们家住在板栗林，就是现在的湖田民窑博物馆那块。每年秋天，家里大人小孩齐上阵打板栗。我在外省读大学的第一年寒假回家，母亲郑重其事地打开坛子，要给我做板栗炖鸡，结果坛子里要么是千疮百孔的板栗残骸，要么是肥嘟嘟的虫子，母亲很难过，我也很想哭，母亲对我一向很严厉的，很少温言细语，也不会抱着我喊宝贝。被虫子吃掉的还有干豆角、梅干菜之类，都是我们自家种的蔬菜加工而成的。我对母亲说，以后不要给我留食物，要及时吃掉，我们学校的伙食很好，在大城市可以买到各种吃食。 阿红记得父亲爬树用竹竿打板栗，她们在下面用火钳捡。那时烧蜂窝煤，每家都有火钳。每次打完板栗，她都要把缝衣针用火烧过，然后给父亲挑刺。我记得大姐也会爬树，可我不会，我就把竹竿接长，再把硬一点的铁丝弯成钩子，绑在竹竿顶端，“钩板栗”。也不是纯粹地钩板栗，更有效率的方法是钩住细的树枝使劲摇，熟透的板栗大幅度地晃动，能飞落好几个。板栗的产权是公家的，要等他们打过后，我们才能捡漏，就算我们家住在板栗树下，一年也收获不了几斤板栗。20世纪7、80年代，物质还非常匮乏，买肉都需要票证，我们家养了几只鸡，就等着过年的时候板栗炖鸡呢。 又说起板栗的价格，我觉得老汉应该是高兴的，我们给的价格和在景德镇集市的价格是一样的，若他们卖给批发商，估计只能半价了。而且我们确实没有浪费一颗板栗，只要是我们剥开的，大大小小都收布袋里了，没有浪费一颗果实。我们小时候到底是干过农活的，“悯农”不仅仅是一首诗。

乐平市属于景德镇市管辖，但它的存在早于“景德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