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名：简静默</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30885811</p><p class="ql-block">笔名：尘埃落定</p> <p class="ql-block">那天，天空阴沉，乌云翻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煤场里一片慌乱，风雨欲来，人心浮动。队长急促地喊着明慧去拉板车，而林斌却不见踪影，大家各自奔忙，无暇顾及他的去向。</p><p class="ql-block">众人齐心协力将煤运进库房，雨便倾盆而下，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水的声音。八月的“秋老虎”依旧炽热，这场雨却如甘霖般洒落，久旱的大地仿佛得到了久违的慰藉。田野里的稻穗贪婪地吮吸着雨滴，仿佛婴儿吮乳般急切。</p><p class="ql-block">工人们纷纷躲进工棚，避雨、打牌、闲聊，喧闹声中透着一丝轻松。明慧却无心闲坐，她四处张望，始终不见林斌的身影。这大雨中，他能去哪？他从不偷懒，每次暴雨，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拉板车。</p><p class="ql-block">她突然想起，昨晚是高考成绩公布的夜晚。他……不会落榜了吧？这个念头一出现，她的心便揪了起来，仿佛自己也经历了失败的痛苦。她脑海中浮现出厂后院外那个码头边的大树，于是拿起雨伞，准备出门。</p><p class="ql-block">陈芳拦住她：“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哪？”</p><p class="ql-block">明慧答：“我去上厕所。”</p><p class="ql-block">陈芳担心地说：“打雷呢，要不我陪你去？”</p><p class="ql-block">明慧摆摆手：“不用了，你看你的牌吧，我有点急。”</p><p class="ql-block">她撑着伞，走进雨幕。黄豆大的雨点斜斜落下，地面像长满了麻子，水花四溅。雨越下越大，伞骨被风掀得歪斜，她用力将伞骨掰回，脚下早已成了小河。她穿着凉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厂外的河岸走去。</p><p class="ql-block">果然，她看到了林斌。他站在雨中，像一只被遗弃的落汤鸡。他望着河流，泪水与雨水交织，悲伤如潮水般涌来。他站在那里，仿佛刚从水中爬出，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发梢滴着水珠，孤独而凄凉。</p><p class="ql-block">明慧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泛起一阵惆怅。她慢慢靠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一直习惯喊他“哥”或“斌哥”，可此刻，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p><p class="ql-block">她走到他身边，发现他在雨中微微颤抖。她踮起脚，将伞举到他头顶。至少，她想让他在这场雨中，有一刻的庇护。</p> <p class="ql-block">他缓缓回头，望向她。她看见他眼中布满血丝，那红，不只是雨水的冲刷，更是泪水的痕迹。他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努力压抑情绪，轻声说：“我高估了自己，差了五分，落榜了。”</p><p class="ql-block">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p><p class="ql-block">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他接过她的伞，两人并肩而行。他忽然笑了：“反正我已经湿透了，我来照着你吧。”</p><p class="ql-block">她回应：“我也淋湿了，照不照都无所谓，只是不照的话，眼睛被雨打得很疼。你眼睛红得厉害，是不是哭了？我一直好奇你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是有声还是无声？其实，哭出来会舒服很多。”</p><p class="ql-block">林斌倔强地说：“我是男人，我只是在淋雨，怎么会哭呢？”</p><p class="ql-block">明慧反驳：“什么男人女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放屁就放呗，干嘛憋着。”</p><p class="ql-block">他无奈地笑了：“你这丫头，平时挺斯文的，怎么也学会暴粗口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你自己能做到吗？”</p><p class="ql-block">她调皮地回应：“当然啦，古人有雪中送炭，我这可是雨中送伞。只可惜来迟了，这伞打不打都无所谓了。不过，哥，这份心意你得记在心里。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p><p class="ql-block">林斌轻声重复：“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记住了。被雨洗刷一番，也挺舒服的。”</p><p class="ql-block">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一个小女孩，能干这又脏又累的活，坚持了几个月，不容易。”</p><p class="ql-block">她叹了口气：“你也是啊。高考结束就来拉煤，干这又粗又累的活，还整天笑嘻嘻的。我每天早上都起不来，又不想让我爸丢脸，只能硬着头皮熬。我每晚都在被窝里哭，不想一辈子干这种活，不想自己低人一等。”</p> <p class="ql-block">林斌听后，语气坚定地说：“刚夸你几句，怎么又说丧气话了？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厂里干这活吗？第一天拉板车，手就磨出血泡，但我心里很痛快。我要体验这种痛苦，人要学会主动吃苦。当你尝尽所有苦，以后遇到困难就不会退缩。不管是复读还是闯荡，你都不会怕。你是女孩子，现在这活都能干下来，以后再苦也不会比这更难。古人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p><p class="ql-block">明慧望着他，眼神中透出敬佩。她忽然意识到，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林斌，内心竟藏着如此坚定的力量。</p><p class="ql-block">他右手举着伞，左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她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林斌察觉到，笑着问：“你不会怕我搂着你吧？要不要我搂你一下？”</p><p class="ql-block">明慧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保持距离，保持距离！”</p><p class="ql-block">他大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别紧张。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我们共一把伞，别人还以为我们谈恋爱呢。”</p><p class="ql-block">明慧急了：“把伞给我！”她伸手去夺，两人手碰在一起，他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和伞不放。</p><p class="ql-block">明慧急道：“你松手呀，好心办坏事了！”</p><p class="ql-block">林斌笑着问：“办了什么坏事？让我感动的事怎么成了坏事？”他低头看她的手，“你手上也有老茧了。”</p><p class="ql-block">明慧抽回手，发现两人只顾说话，竟走错了方向。她皱眉：“你看你闹的，我们走错路了，快掉头。”</p><p class="ql-block">林斌却说：“我是故意的，想让你多陪我走一程。你来之前，我还在为成绩的事自责，你陪我走了一段，心里舒服多了。你平时看着沉默，其实很善解人意，你这性格，很讨人喜欢。”</p><p class="ql-block">明慧红着脸解释：“我只是来看看你偷懒没，你想多了。”</p><p class="ql-block">雨渐渐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p><p class="ql-block">林斌指着河对岸：“快看，彩虹桥！”</p><p class="ql-block">明慧望着那道彩虹，嘴角微微上扬：“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说得没错吧？”</p><p class="ql-block">林斌柔柔地说：你这嘴太灵了，手忍不住悄悄地搭在她肩膀上。</p><p class="ql-block">那场雨成了林斌心中另一道别样的风景，他偷偷地打量着她，他其实喜欢成熟丰润的女孩，比如化验室分析组的包兰华，那包臀的裙子紧身的褂子，走起路来抖动的丰硕还有时不时回头投向他的妩媚的眼神，让他的喉结忍不住吞咽，可看着眼前瘦弱像是没长开明慧居然有种莫名的悸动，他自问：这悸动是因为她善而纯真性格，还是她那清秀的眉眼？他喃喃自语“她的眼睛真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