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妖孽作怪为害一方 白蛇青蛇护佑众生

张无忌

　　这天是清明节，院外下起了毛毛细雨，姐妹二人呆在家里织布刺绣。这时门外响起了吵闹的声音，小青开门一看，原来是左邻右舍聚在一起说着什么。素贞拉着李婶问道：“李婶，出了什么事，往年清明的时候，大家都去给已故的亲人上坟烧纸去了，今年怎么不去啊？”李婶道：“出大事儿了！大家今个一大早都去上坟了，但到了坟地却发现不知啥时候坟都被刨了，棺材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里面的尸身也不见了！这不，我们商量着要去报官呢！”素贞姐妹闻言也倒吸一口凉气，挖坟掘墓可是天大的罪过，若非有深仇大恨，谁敢刨人家的坟呢？这可是会祸及子孙的罪孽啊！素贞正疑惑间，众人已经前往官府报官去了。姐妹二人回到家里百思不得其解。小青建议道：“姐姐，不如今晚我们去坟地探查一番吧！”素贞点头道：“是啊，事出蹊跷，我们先去探查一番再说！”

深夜，姐妹二人穿上夜行衣来到了坟地上，眼前的一幕确实令人触目惊心。只见坟地上一片狼藉，原本整齐排列的一个个坟堆被刨得乱七八糟，棺材也散落一地，坟前的石碑也是东倒西歪。素贞小青四处查看，不一会儿，素贞根据周围泥土被翻动的痕迹和被翻出泥土的湿润程度判断这些坟应该都是一夜之间被毁的。小青在一个棺材里捡到了几根黑色的毛发，素贞仔细看过后断定这毛发应该是老鼠或黄鼠狼的。二人正在查看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二人忙躲在一个坟坑里观察情况。

只见一只黑毛老鼠贴着地面使劲嗅着什么，它左右乱窜，最终在一个刚下葬的坟堆旁停了下来，突然它周围黑烟四起，待烟雾散去，刚才形体矮小的老鼠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黑衣少年，它动作娴熟地挖开坟堆，破开棺材，先把棺内值钱的东西收入囊中，然后抱着尸身大快朵颐起来。素贞悄悄绕到他身后，一脚把他踹进了坟堆里，厉声喝斥道：“何方妖孽，竟敢挖坟掘墓盗取钱财还撕咬尸体？”那黑衣少年见是两位弱女子，立刻放松下来。他爬出坟堆，一边用手抹了一下嘴边的血迹，一边狂妄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位美娇娘啊？不如今晚随我共度良宵如何？”说完，他冲上来就要搂素贞和小青。小青反手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素贞飞起一脚正中他的眉心，黑衣少年被打得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小青上前用脚踩住他的胸口，素贞蹲下身拿一把利刃抵住他的喉咙道：“快说，你为何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黑衣少年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道：“女……女侠，饶……饶……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啊！我……我原是在此地修炼的黑毛老鼠精，今年刚刚修成人形，我本打算去终南山拜师学艺以求得道成仙，谁料我到终南山后就遇到了假扮成仙翁的黄鼠狼精，不知情的我便拜师在他门下，可他什么也不教给我。有天晚上我如厕的时候经过他窗前，影影绰绰间我分明看见一只黄鼠狼正在梳头，为了解除心中疑问，有天晚上我悄悄潜入他的房间，午夜时分他从外面回来了，他嘴角血红，身上全是泥土，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他洗完澡后就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头，不一会儿一阵黄烟升起，待烟雾散去，一只黄鼠狼赫然出现。我吓得想要逃走，不料踢倒了一个凳子，他发现我后先痛打了我一顿，然后威胁我要是敢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就活刮了我，他还给我服下一颗他自制的毒药，说如果我敢不对他言听计从两日后就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无奈之下我只得沦为他的走狗。他最近在修炼招魂大法，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的办法，说是想练成这种绝顶神功必须吃死人的尸首才行，于是他命我为他四处搜罗尸体。我看他的神功确实厉害，就偷偷看他练功，时间长了我也掌握了基本的招式，但是进步龟速，为了提升我的功力早日打败他，我也开始吃尸体以增长修为，不料今晚刚吃了第一具尸首就被你们发现了！真是倒霉啊！既已落入你们之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素贞听完皱眉问道：“你到底中了何毒啊？”老鼠精道：“这黄鼠狼已有千年道行，冒充仙翁收徒行骗也已百年有余，他擅长炼蛇毒，命众徒弟常年为他抓剧毒的蛇，蛇毒炼成之后一部分他自己服用增加内功，一部分被他制成毒药专门用以控制不听话的徒弟。我想我八成是中了蛇毒了！”小青笑道：“原来如此，这样，如果我们帮你解了蛇毒，你可愿助我们收拾那黄鼠狼精？”老鼠精道：“若你们真能帮我解毒，我愿助你们收拾那妖怪！跟着他我只会误入歧途，终遭天谴！这不是我修炼的初衷啊！”素贞取出一粒药丸给老鼠精服下，那老鼠精顿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少时他吐出几口黑血。素贞道：“你的蛇毒已解，该兑现你的承诺了！”老鼠精谢过二人，三人密谋一番后，老鼠精便领着姐妹二人直奔终南山而去。

　　一个时辰后，三人到了终南山。老鼠精让素贞二人藏在门外，自己先行进屋。黄鼠狼精一见老鼠精回来了，忙问今日收集了多少尸首，老鼠精道：“仙翁，今日只收集了两具尸身，但听说这二人生前练过武术、功力深厚，你若食之必功力大增！”黄鼠狼闻言大喜，命老鼠精将两具尸身带到练功房内，然后吩咐老鼠精出去并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练功房内摆着几百只蜡烛，房间正中央摆着一个八仙桌，桌上供着太上老君的牌位，黄鼠狼精先点燃香烛虔诚地跪拜老君的牌位，然后将两具尸身放在地上准备先吸食血液，突然一股紫烟冒起，两具尸身瞬间化为两位女子，她们一个白衣一个青衣，二人手持长剑就朝黄鼠狼刺去，黄鼠狼精躲闪不及被二人刺中肩膀，顿时鲜血直流。他恼怒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小青斥道：“你靠吃尸身增长内功天理不容，我们今天就替天行道！”素贞废话不多说拿剑又刺向黄鼠狼精。不料黄鼠狼精屁股一蹶喷出腥臭的气体，二人被熏得头昏脑胀，黄鼠狼精趁机进入密室逃跑了。二人在练功房内仔细寻找密室的踪迹却毫无结果，但二人在练功房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许多盛着黑色液体的小瓶子，素贞打开一个瓶子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素贞道：“这就是黄鼠狼精炼制的蛇毒，真是狠毒啊！”小青建议将蛇毒全部销毁，素贞点头同意。二人唤来老鼠精命他找出全部蛇毒就地销毁，随后二人来到院子里召集了所有被黄鼠狼精用蛇毒控制的徒弟，给他们一一服用了解毒的药丸，众人谢过素贞姐妹就回家去了。但老鼠精仍担忧道：“黄鼠狼精三天前对我说他已经把蛇毒投进了十里八乡的水井中，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丧命，如此一来他就不必再费心费力地收集尸身了！我估计他已经投了毒了！”

素贞闻言立刻决定返回家里看看。等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果然发现当地的医馆早已人满为患，大家有的脸色蜡黄捂着肚子，有的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有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有的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素贞一眼就看出大家是中了蛇毒了。她让小青和老鼠精和她一起回家加紧炼制解毒药丸，一日后解毒药丸炼制完成，她来到医馆和大夫说明情况后就把解毒药分发到众人手中，大家服用一刻钟后都痊愈了，众人纷纷跪下叩谢素贞姐妹。素贞二人扶起众人道：“乡亲们，你们这次中的是蛇毒，是黄鼠狼精在水井里投毒所致，你们回家后千万不要饮用水井里的水，待我姐妹将解毒药投入水井将水解毒后方可饮用。”接着，素贞随众人回家一一为水井里的水解了毒。看着大家恢复了健康，精疲力竭的姐妹二人才回家去了。

口渴的素贞小青喝了两大碗水，正想躺下休息，突然一个声音在院内响起：“白蛇青蛇，你们真是多管闲事！我在水井中投毒是想获得更多尸身助我练就招魂神功，不想你俩竟联合老鼠精坏我好事！老鼠精已被我处决了，今日也是你俩的忌日！”说完，黄鼠狼精将老鼠精的尸身扔在地上。看着死状凄惨的老鼠精，素贞叹道：“你真是丧心病狂，为了练什么神功竟然想让这么多人惨死，真是岂有此理！今日我便杀了你这个孽畜替天行道！”说完，素贞拔剑就刺。可是一刻钟后，素贞小青顿觉天旋地转，二人瘫倒在地无力再战。黄鼠狼精哈哈大笑道：“蛇妖，你们中了我的道了！我提前在你们的茶碗里放进了我最新研制的无色无味的雄黄水，你俩马上就要现原形了！一会儿我会通知众乡亲来看看你俩到底是人是妖，我还要告诉他们就是你俩贼喊捉贼在水井里投毒，让他们相信是我杀了你俩为民除害！哈哈哈！”

　　不一会儿，素贞小青便扭动身子现出了原形，黄鼠狼精打开大门让众乡亲观看，大家见两条大蟒蛇在地上扭动都吓得面无血色，忙问缘故。当被告知昔日乐善好施的两姐妹是蛇妖时，大家都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平日里和姐妹俩最要好的李婶道：“你是何人？有什么证据说她们是蛇妖？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黄鼠狼精念动咒语用手一指，素贞姐妹恢复了人身，李婶忙上前扶起姐妹俩，问道：“素贞小青，这个道士说你俩是蛇精，可是实情？”白素贞看着众人，缓缓道：“我姐妹二人是修炼千年的蛇妖不假，但我们从未害过人，前几日看到大家的坟地被毁，我二人深夜前往查看，发现这幕后真凶乃是这个黄鼠狼精，他为了练成变态神功竟挖坟掘墓以尸身为食，我们追到终南山欲杀之为民除害，不料被他逃脱了。我们听说他三日前在水井投毒想获得更多尸身练功，所以我姐妹俩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生怕大家出事，结果回来后发现大家已中毒了，我们又日夜不眠地炼制解毒丸救了大家，并解了水井中的毒，待我二人精疲力尽地回到家里时，误饮了被他投雄黄的水，这才显出原形，但他却诬陷是我俩投毒！”众人闻言纷纷指责黄鼠狼精贼喊捉贼，素贞小青取出宝剑凌空飞起一起刺向黄鼠狼精，不料那妖孽突然用手往天上一指，随着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他身后竟出现了无数个僵尸，这些僵尸神情怪异，脸色惨白，口吐长舌，披散着头发分不清男女，众人见状吓得四散而逃。在黄鼠狼的指挥下，僵尸们四处抓人，情急之下，白素贞立刻取出观音菩萨赐给她的柳叶并念动咒语，顷刻间，黄鼠狼精连同无数的僵尸瞬间解体消失了。

众人纷纷叩谢素贞姐妹的救命之恩，素贞道：“乡亲们，为了不让大家害怕，我们一直隐瞒了真实身份，这是我们的不对，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们姐妹今晚就离开此地去别处生活！谢谢这段时间大家对我们的照顾！就此别过！”说完素贞小青就要离开。这时，李婶冲出人群拉住素贞的手道：“素贞，你就是传说里的白娘子吗？”白素贞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一位长者道：“白娘子的故事我们都知道，她可是个大好人！白娘子，你能来到我们这个地方，是我们的福气啊！你们虽为异类但比有些人类还要善良、还要有情有义，我们不怕你们，你们留下来吧！”李婶含泪道：“我们早就把你们姐妹当成我们的亲人了！你们哪儿都不要去，就留在我们这里，我们和你们还没处够呢！”众人纷纷落泪劝阻。看着大家热情挽留的样子，素贞小青流着泪谢过大家。

接这样，姐妹二人继续留在美丽的小院里幸福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