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香：湖乡清风煦无声

艾前进，传记作家

《和美艾家》艾嫂颂选刊之四

黄元香：湖乡清风煦无声

武汉理工大学　　艾烜

　　编者按：大地明月升，清辉洒山河。千家万户艾家人之所以能够围坐一堂话团圆，是因为有一大批好艾嫂的默默持家和奉献。明天就是中秋佳节，让我们向天下的艾嫂道一声“辛苦了”，共祝艾家人节日快乐。今天刊发武汉理工大学艾烜采写的黄元香事迹，品读这位好艾嫂对家族的忠诚坚守和奉献担当。

　　人物小传：黄元香，现任湖北仙桃市易桥镇艾家台文化中心管理员，诚笃敬业的品格受到《仙桃日报》宣传报道。


　　

　　深秋午后的阳光，静寂地照射在艾家台文化中心，让这座新落成的中国无纺布第一镇——彭场镇东乡的易桥村地标建筑格外通透、明媚而温暖。一位慈眉善目的村妇，用规整的一撇一捺、一前一后将“认真”写在清扫的地基里、台阶上，更将“责任”两字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写进擦洗的地板上、门窗中。比干农活还要过细的卫生保洁，她不觉得简单、撩撇、容易对付；日复一日的关门、开门、锁门，她没有感到单调、枯燥、无聊，她为自己够格做鄂沔艾家台文化中心的守护人而倍感欣慰。这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女，就是易桥艾家台艾氏家族的好媳妇、乡邻族人眼中“撩浆硬气的三嫂子”——黄元香。

黄元香近照

勤扒苦做，奉献不落后

　　今年61岁的黄元香，寡言少语，一脸风霜；干起活来，决然看不出是已过花甲的年纪：手脚麻利，动作轻快，十分爽气。黄元香不是易桥艾家台人，但她在艾家台结婚生子，娶媳添孙，已经生活了39年。作为艾家媳妇，她已经将自己的血脉融入易桥艾家台了。
　　1985年，家住沙湖镇中帮乡六合村的黄元香，经姑妈赵小莲做媒，跟易桥艾家台艾炳新说亲。艾炳新和黄元香同年，毕业彭场公社赵家中学，返乡后在易桥大队做赤脚医生。艾炳新家是艾家台的一个大家族，家中有七口人。艾炳新是老三，上面有两个已结婚的哥哥，大哥艾道新在彭场街上结婚安家，二哥艾又新婚后在蔡甸区落户，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艾炳新的父亲，是易桥大队的大队长，村里的老党员；母亲邵桂芝，身体多病，劳动能力弱一些。
　　当年艾炳新家劳动人手少，弟妹年幼，经济条件不太好，全家都担心这门亲事不知能不能成？也不知人家黄花大闺女黄元香愿不愿意嫁过来？黄元香认准姑妈说的在理，相中了踏实肯干、性格内向、形象不错的后生小伙艾炳新。1985年，黄元香和艾炳新结婚，从中帮六合村嫁到了易桥艾家台。新婚伊始，黄元香和丈夫艾炳新与公公、公婆一起生活，播种下肥、抽水打药、栽秧割谷，行行学样样干，是一把好手。新媳妇多方体恤照顾多病的公婆，念叨公公操劳村集体的难处，照应小叔子、小姑子，这个六口之家充满了和谐与温馨。
　　1986年，黄元香生下长女艾欢，小家庭负担开始变重了；第二年，在公公艾天顺主持下，艾炳新、黄元香另立门户，分家单独过活。1988年，儿子艾杰出生；1990年，次女艾惠出世；艾炳新、黄元香这个五口之家的经济负担就更加沉重了。
　　青壮年的丈夫艾炳新言语不多，性格坚韧，勤扒苦做，干起农活是一把好手。黄元香性情刚烈，心直口快，干起农活也决不肯落人后。随着添丁加口，家庭负担逐年增大，当初分家的10亩多地，公粮税费一交，加上人情世故、赶情搭礼，所剩无几，全家只能勉强维持一个温饱。黄元香和丈夫艾炳新一合计，决定多种点田，承包耕种的责任田就有了30多亩。

　　20世纪80年代直到2006年国家废除农业税之前，每家农户按合同都要足额上交国家公粮。当时不交、少交、拖交、抗交公粮的情形，在易桥村时有发生，让村组干部征收工作十分难做。艾炳新、黄元香夫妇耕种30亩责任田，每年上交国家公粮在10000斤左右。易桥村原主任赵铜军回忆说，每年秋收季节，艾炳新、黄元香夫妇总是第一个上交生产队公粮，大队还给5元的现金奖励。老邻居曾新华也深有感慨地说，艾炳新、黄元香两口子勤扒苦做，从不拖欠公粮，不落人后，不要村组干部催收，确实为我们农户带了头，做出了表率。

九八抗洪，代夫上堤抢险

　　男人卧病床头，女人请缨上堤。1998年盛夏，百年罕见的水灾，史无前例的抗洪抢险，活生生将一介弱女子出脱为“女汉子”。黄元香家庭角色的急剧转换，是不得不然，也是大义凛然。
　　勤扒苦做、不落人后的艾炳新，干起农活来简直不要命，为了妻子儿女生活好一点，艾炳新做事在村里人眼里简直是在拼命。1997年冬季，自家鱼塘要干坑捕捞，艾炳新独自抱着180型柴油机抽水。当时因用力过猛，血压陡然升高，柴油机的铁角狠命撞击胸部，以致落下了胸部疼痛的隐疾。这一病症发作时，总是伴随着间歇性的胸口剧痛。
　　1998年盛夏季节，八月底九月初，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席卷江汉平原，易桥村防汛抗洪任务重如泰山。往日易桥村挖河挑堤，完成水利任务，都是艾炳新独当一面。眼下丈夫病褥在床，无法上堤。黄元香二话不说，放下10岁的儿子、8岁的女儿，交由公婆照顾，随身自带米、油、柴火、萝卜、白菜和少量生活费，慨然随着易桥村抗洪抢险大队，奔赴50里之外的阳明五湖渔场大垸子。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打湿衣被；开工抢挑重担，摸黑倒头就睡。就这样，黄元香在五湖渔场大堤上一干就是两个多月。最凶险、最紧张、最关键的抢险时刻，足足持续了一个星期。9月初的阳明堤上，风狂雨大炸雷震天响，浪高水深汛情最凶险。堤坝需大量泥土，“女汉子”黄元香和劳力比拼，挑着同样的箢箕、泥筐，在堤上飞奔，和时间赛跑，和险情抢速度。防洪险段淤泥多，地基软，需要干土，黄元香和村里同伴晚上摸黑“偷挖”远处的硬泥干土，加固堤防。当此之际，易桥村承担的防洪大堤出现重大溃堤险情，村支书、共产党员赵铜军率先跳进汹涌洪水，其他人也纷纷跳到水中，筑成一道人墙，将险情很快控制住。黄元香和村里劳力为这一道挡水人墙抢运隔水材料，铆足劲堵住了险情。
　　前方抗洪抢险处于关键之时，正是易桥中稻收割、棉花采摘之际。黄元香人在抗洪抢险第一线，家里中稻成熟要开镰收割，季节不等人，否则谷要烂在田里；棉花炸花要人采摘，要不然白白一片眼睁睁烂掉。当时易桥村抗洪抢险实行“七天一轮换”制，即七天一轮班，每家每户换人手回村抢收抢割。但丈夫艾炳新病倒了，黄元香无人替换，只能眼睁睁看着减产减收。这一牺牲小家成就大家的难为之举，只有黄元香自己心里最清白。当年易桥村荣获湖北省仙桃市防汛抗洪先进集体一等奖。这沉甸甸、金灿灿的奖杯中，有谁知道：还有黄元香这位代夫上堤的弱女子的一份功劳呢？

天降厄运，慨然不离不弃

　　和美温暖的五口之家，突然遭遇不测风云，应该怎么办？当家人不幸倒下，这个家庭又该如何支撑？性格坚定、秉性刚烈的黄元香，在丈夫犯病前病逝后强忍血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坚韧和自强。
　　2001年，豁出命干农活的艾炳新，因为劳累过度，血压升高而轻度中风，生活不能自理。丈夫病倒了，黄元香很悲伤，既感叹自己命不好，又咬紧牙关不认命。她为丈夫端屎端尿，悉心服侍，调理生活，用话语慰勉丈夫，极尽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之责。在照顾丈夫服药、治疗、康复之时，黄元香还寻找民间偏方辅助治疗。在照应丈夫的同时，自家的承包责任田也没有闲置荒废，自个干不了的重活、季节活，黄元香即主动换工或出钱请人代劳。三个孩子生活、读书、督促、管教，黄元香也是一手照应，里里外外一把手，忙碌、劳累而心酸。
　　因为黄元香的照应、调处、护理，意志力旺盛、性格坚强的艾炳新和病魔拼命抗争，病体时有好转。艾炳新不认输，也体恤妻子，觉得自己久困床褥，对不住妻儿，有愧于家庭，病体稍有起色，即下白田干活。就是因为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艾炳新的筋骨难以恢复元气。在轻度中风持续八年之后，2009年，艾炳新再度中风，黄元香将丈夫立刻送到仙桃市人民医院住院急诊。住院期间，艾炳新腹部剧痛，并发症状突然集中发作，在医院竭尽全力抢救时无力回天，46岁的丈夫艾炳新抛下妻儿撒手人寰。病房里的黄元香已泪眼哭干，悲痛得没有言语了。
　　顶梁柱塌了，门户怎么支撑？30亩承包地靠谁人耕种？儿女又如何抚养、团圆、立业？这一系列难题一下子涌进了黄元香纷乱的脑海里，堵住了她的胸口。她在艰难的抉择面前不能犹豫，在自己要过的后半生不能不慎重考虑。
　　新寡之际正当盛年，黄元香确实遭遇了人生的一场劫难。当时易桥湖乡人家家庭观念不封闭，婚姻观念也不封建，妇女丧夫改嫁他适或招夫坐堂的，并非绝无仅有，而是所在多见，乡村道德伦理也不是死守一端、铁板一块。当此之际，易桥村湾人闲言碎语也多了起来：说艾炳新这家门户恐怕要改姓了，几个伢们说不定被丢下不管要遭罪了，黄元香这么年轻可不能守活寡呀。即便黄元香的大伯、小叔子也担心她放下侄儿侄女不管、把负担甩给艾家人；而且认定当时三嫂子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别人没资格说三道四，也无权力指手画脚。
　　艾氏家族长辈在黄元香最困难时刻给以关心和安慰，施以援手。叔伯爹爹艾桂才是侄孙媳妇黄元香的老邻居，平常就对她很关心。侄孙艾炳新病逝后，艾桂才更是对黄元香开导有加，还教她什么季节下秧苗子，什么季节播种，什么时候打药水，也主动替黄元香做些女人做不了的如耕地、耙田等重农活。看到黄元香还年轻，形单影只，孤零零一个女人，单门进单门出，爹爹艾桂才心有不舍，时常宽慰劝勉她，一次以关心的口气说要给黄元香介绍一个条件蛮好的男人。黄元香一口回绝，还动气地说，“桂才爹，恁那是长辈，这种玩笑开不得地！”
　　在村湾人的闲言碎语中，在不怀好意的尴尬眼神里，在易桥村少数人等着看笑话时，“硬气的三嫂子”黄元香坚守着艾家门户。因为对艾家台有感情，对亡夫有依恋，对子女有深情，对家庭有道义，自尊刚烈的自强性格，黄元香选择了不离不弃，选择了无怨无悔，选择了清白做人。在易桥艾家台，黄元香坚贞守护艾姓门楣，如一股清流、一缕清风、一抹亮色，让易桥村风习温煦而和美。

再苦再难，不向国家哭穷

　　一个独身女人，支撑起一个家庭，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要做出多大的牺牲？黄元香心里没有底，但她对自己的决断有坚强的信心。黄元香暗暗下定决心：以自尊赢得易桥艾家台人的尊重，以自立而不被村湾人小瞧轻视，以
　　2001年，豁出命干农活的艾炳新，因为劳累过度，血压升高而轻度中风，生活不能自理。丈夫病倒了，黄元香很悲伤，既感叹自己命不好，又咬紧牙关不认命。她为丈夫端屎端尿，悉心服侍，调理生活，用话语慰勉丈夫，极尽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之责。在照顾丈夫服药、治疗、康复之时，黄元香还寻找民间偏方辅助治疗。在照应丈夫的同时，自家的承包责任田也没有闲置荒废，自个干不了的重活、季节活，黄元香即主动换工或出钱请人代劳。三个孩子生活、读书、督促、管教，黄元香也是一手照应，里里外外一把手，忙碌、劳累而心酸。
　　因为黄元香的照应、调处、护理，意志力旺盛、性格坚强的艾炳新和病魔拼命抗争，病体时有好转。艾炳新不认输，也体恤妻子，觉得自己久困床褥，对不住妻儿，有愧于家庭，病体稍有起色，即下白田干活。就是因为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艾炳新的筋骨难以恢复元气。在轻度中风持续八年之后，2009年，艾炳新再度中风，黄元香将丈夫立刻送到仙桃市人民医院住院急诊。住院期间，艾炳新腹部剧痛，并发症状突然集中发作，在医院竭尽全力抢救时无力回天，46岁的丈夫艾炳新抛下妻儿撒手人寰。病房里的黄元香已泪眼哭干，悲痛得没有言语了。
　　顶梁柱塌了，门户怎么支撑？30亩承包地靠谁人耕种？儿女又如何抚养、团圆、立业？这一系列难题一下子涌进了黄元香纷乱的脑海里，堵住了她的胸口。她在艰难的抉择面前不能犹豫，在自己要过的后半生不能不慎重考虑。
　　新寡之际正当盛年，黄元香确实遭遇了人生的一场劫难。当时易桥湖乡人家家庭观念不封闭，婚姻观念也不封建，妇女丧夫改嫁他适或招夫坐堂的，并非绝无仅有，而是所在多见，乡村道德伦理也不是死守一端、铁板一块。当此之际，易桥村湾人闲言碎语也多了起来：说艾炳新这家门户恐怕要改姓了，几个伢们说不定被丢下不管要遭罪了，黄元香这么年轻可不能守活寡呀。即便黄元香的大伯、小叔子也担心她放下侄儿侄女不管、把负担甩给艾家人；而且认定当时三嫂子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别人没资格说三道四，也无权力指手画脚。
　　艾氏家族长辈在黄元香最困难时刻给以关心和安慰，施以援手。叔伯爹爹艾桂才是侄孙媳妇黄元香的老邻居，平常就对她很关心。侄孙艾炳新病逝后，艾桂才更是对黄元香开导有加，还教她什么季节下秧苗子，什么季节播种，什么时候打药水，也主动替黄元香做些女人做不了的如耕地、耙田等重农活。看到黄元香还年轻，形单影只，孤零零一个女人，单门进单门出，爹爹艾桂才心有不舍，时常宽慰劝勉她，一次以关心的口气说要给黄元香介绍一个条件蛮好的男人。黄元香一口回绝，还动气地说，“桂才爹，恁那是长辈，这种玩笑开不得地！”
　　在村湾人的闲言碎语中，在不怀好意的尴尬眼神里，在易桥村少数人等着看笑话时，“硬气的三嫂子”黄元香坚守着艾家门户。因为对艾家台有感情，对亡夫有依恋，对子女有深情，对家庭有道义，自尊刚烈的自强性格，黄元香选择了不离不弃，选择了无怨无悔，选择了清白做人。在易桥艾家台，黄元香坚贞守护艾姓门楣，如一股清流、一缕清风、一抹亮色，让易桥村风习温煦而和美。 黄元香事迹登上仙桃日报

慈怀诚笃，心善福自生

　　黄元香性格坚韧，心直口快，心地善良。虽然独立门户、独自生活，但克勤克俭，自奉甚严，不乱花钱，不大手大脚，更没有沾染抹牌赌博的不良习气。黄元香对艾氏家族长辈很尊敬，礼性讲的周全，对晚辈一应照顾，没有给人留下话柄。她和乡邻、族亲和美相处，从来不斗嘴、不争吵、不扯皮，村里没有她的风言风语，很得乡里乡亲的尊敬和喜欢。

　　敦睦姻戚，待人以诚。黄元香虽为单亲家长，对儿女亲家也是相亲相敬，礼性讲到位，给人以可亲可信的情感力量。2023年11月，家住蔡甸的亲家母王新云，患脑瘤开刀做手术，精神压力很重。黄元香听媳妇肖娜说了病情后，即刻放下手中的农活，从仙桃市易桥村乘坐汽运客车赶往就诊的武汉协和医院，给病床的亲家母送慰问礼品，还陪伴左右说贴心体己话，以宽慰手术后亲家母的不稳定情绪。看到大老远赶来的黄元香如亲人般嘘寒问暖，亲家母一家十分感动，也打心眼里开心。黄元香对两个女儿的公公、婆婆也是诉之亲姻戚谊，嘱咐女儿做人家媳妇要本分，孝敬尊长。

　　黄元香性格刚烈，脾气火爆，但时时以正直做人管教子女。儿子艾杰从小娇惯了，很调皮，不服管束，黄元香动不动就用棍棒教子，至今让36岁、已成家的艾杰记忆深刻。说起母亲，艾杰一脸自豪，说我10岁以下天天挨母亲的棍子，但母亲教育我们子女必须本分做人，不到外面惹是生非，不闯祸。母亲特别能吃苦，到处赶工，一刻都闲不下来。儿媳肖娜说，自己的婆婆很节俭，一餐只吃一个菜，很少上街买菜，但客情往来，饭菜做得很丰盛。我们小两口在武汉打工，两个女儿交给婆婆照看，婆婆很舍得，把自己攒的钱都拿出来给孙女交学费、生活费，孙女病了，还出医药费，时时刻刻为我们小两口着想。　　（由衷感谢武汉理工大学艾烜老师的奉献之作，通过您的文章向全国艾家人祝福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