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期间清晨漫步

喜多多

清晨的河畔还浮着一层薄雾，我沿着岸边缓步前行，金属栏杆沁着微凉，像是昨夜雨水留下的私语。穿红花裙的念头是临时起的，总觉得这样的天气，该用一点亮色去点破那无边的灰白。远处的树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水墨未干时晕开的痕迹。我靠在栏杆边，忽然笑了——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觉得，这一刻的宁静，竟如此踏实。

转过弯，一座红拱桥横跨在朦胧的水面上，像谁在天地间轻轻画了一道弧。我倚着栏杆歇了会儿，裙摆被风轻轻掀起一角。桥那头有行人缓步走过，柳条低垂，拂过肩头，像是春天不经意的问候。水面上浮着碎光，像是被谁撒了一把细银。我忽然不想赶路了，就这样站一会儿，让时间也慢下来。

湖面比河更静，雾也更浓。我站在栏杆旁，朝远处挥了挥手，像是回应某个看不见的招呼，又像是在试探这寂静的边界。身上的花裙在风里轻轻摆动，黑开衫裹着微凉的晨意。荷叶浮在远处，像一盘未下完的棋。这湖，这雾，这空旷——让人忍不住想轻声说话，怕惊扰了什么。

后来我张开双臂，像要拥抱这整片雾气弥漫的天地。风从指尖掠过，带着水汽的柔软。栏杆依旧冰凉，可心却莫名轻快起来。没有目的地，也没有计划，就这样站在水边，仿佛所有的重量都被雾吸走了。那一刻，我忽然懂了什么叫自由——不是远行，而是站在原地，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与你呼吸同步。

我转过身去，背对镜头，右手高高举起。不是为了拍照，而是想触碰那片波光粼粼的远方。水面像一块微微晃动的镜子，映着天色，也映着我模糊的轮廓。荷叶间偶尔有涟漪扩散，不知是鱼，还是风。雾还在，可我不再觉得它遮蔽了什么——它只是让一切变得更温柔了。

沿着红色步道往前走，脚步不自觉地轻快起来。柳树在雾中摇曳，桥影斜斜地落在水面上，像一句未写完的诗。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也没有提醒，反而笑了。这样的早晨，本就不该被任何通知打断。花裙在风里翻飞，像一朵不肯落地的花，而我，正走在属于自己的小径上。

路边有个金属柱子，顶上竟放着一只旧篮球，油漆斑驳，却稳稳地立着，像某种无言的仪式。我伸手扶了扶它，仿佛在和某个未曾谋面的人打招呼。水面依旧朦胧，远处的景物在雾中融化成色块。红色的地砖一路延伸，像是引我走向某个未知的章节。我忽然觉得，生活里最动人的细节，往往藏在这些不经意的角落。

再往前，是个由小花盆围成的圆坛，像是谁在空地上悄悄画了个句号。我站定，双手举起，像在迎接什么，又像在告别。雾气在开阔的场地上流动，树影在远处静静伫立。石板地泛着浅光，踩上去有种踏实的凉意。这一刻，没有喧嚣，没有目的，只有我与这片清晨的对望。

木栅栏后是荷塘，雾气在水面上游走，像梦的残片。我伸手撩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忽然觉得这动作很像某个老电影里的镜头。花裙与木栏、荷叶与雾，一切都恰到好处。我不再急着拍照，也不再想着发朋友圈。有些美，适合收藏在记忆里，而不是屏幕上。

最后，我站在一片开阔的荷塘前，双手插兜，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切。荷叶层层叠叠，远处的树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没有拱桥，没有行人，只有风穿过叶隙的轻响。我忽然明白，所谓宁静，不是没有声音，而是当你听见一切，却依然能保持内心的平和。

这一路走来，没有惊心动魄的风景，也没有刻意安排的瞬间。可正是这些零散的片段——雾、水、花、栏杆、微笑——拼成了一个真实的清晨。我未曾计划，却满载而归。原来，最美的旅行，不过是允许自己慢下来，去感受一朵花、一阵风、一片雾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