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寄相思

雅茹享阅人生

作者雅茹

美篇号: 3645101

中秋的月光还是老样子，清清淡淡洒在窗台上，像极了小时候妈妈晾在院子里的白棉布。桂花香从楼下飘上来，混着邻居家拆月饼盒的窸窣声，我望着桌上刚买的灯笼和月饼，忽然就红了眼——往年这个时候，妈妈早就在客厅里铺开彩纸和竹篾，指尖沾着胶水，一点点把圆灯笼的骨架扎起来了。

小的时候家里总闹哄哄的，大哥坐在妈妈旁边，帮着扶稳竹篾，时不时用尺子量量间距，怕灯笼扎歪了，还会轻声提醒妈妈“胶水少沾点，干得快”；二哥最是活泼，抢过老弟手里的剪刀，故意把金色灯穗剪得像歪歪扭扭的小辫子，逗得老弟追着他绕桌子跑，俩人的笑声能掀翻屋顶；”爸爸会提前把蜡烛削得尖尖的，等妈妈把灯笼扎完，他就蹲下来点燃烛芯，红色的光从彩纸里透出来，映得妈妈的眼睛亮晶晶的。天黑透后，我和老弟、大弟弟提着灯笼在前面跑，大哥二哥跟在后面护着，怕我们撞着墙角，爸爸则搬着小板凳跟在最后，妈妈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月饼，喊我们“别跑太远，吃月饼喽”——那时候的开心哪，是现在想起来，嘴角还会往上翘，心里却酸酸的甜，连风里都裹着热闹的暖意。

老弟那时候最黏我，中秋夜总挨着我坐，我们和大弟弟一起数天上的星星，他总说“姐你看，那颗最亮的是爸爸”，我笑他瞎讲，大弟弟也跟着帮腔，说“就是就是，爸爸的眼睛就那么亮”。小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中秋夜，身边会少了这么多声音——没有妈妈扎灯笼的窸窣声，没有爸爸的叮嘱，没有大哥扶竹篾的认真，没有二哥逗老弟的笑声，也没有大弟弟贴小纸条的调皮劲。

今年我买了月饼，妈妈爱的豆沙、爸爸喜欢的五仁、大哥偏爱的枣泥、二哥爱吃的白糖、老弟抢着要的红糖，还有我和大弟弟都爱吃的豆馅。月光落在月饼上，我好像又听见天堂的妈妈笑着说“真好吃”，听见天堂的爸爸说“嗯，是不错”看到天堂的老弟调皮的笑脸。

听见四面八方的亲人大哥二哥以及大弟的欢笑声。

可没有如果了。那些一起追灯笼、一起分月饼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我只能对着月亮，把心里的话慢慢说：爸妈，老弟，我知道你们在天堂一定能吃上月饼，一定没有病痛，没有烦恼。你们看啊，活着的我们都好好的，大哥二哥还有我都在对着月亮，向你们致意呢。风里的桂花香，是我们在想你们；天上的圆月亮，是我们和你们，隔着山海也能共享的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