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梁上红路条

海亮人生‖虎跃旅游

<p class="ql-block">  黄花梁,位于京西江水河村的高山上,是一望无际的鲜花点缀的草甸子,秋风翻起金色的草浪滚滚向前……这是我神往许久的地儿。我没做啥攻略,我知道黄花梁是京津冀户外人经典线路,逢节假日肯定有人爬。于是,国庆节第一天我就赶公交车到了江水河村。</p><p class="ql-block"> 手机导航,我没费劲儿找到了上山的路,开始是石板路,路旁还有观景歇脚的凉亭,我想这是打造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乡村振兴战略的结果吧。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缓缓地往上延伸,左侧是一片白桦林,这里的白桦林白得不耀眼,是白里透着点黑的那种,更像羞羞答答的丑小丫,但瑕不掩瑜,那清秀美白还是给我一种愉悦感;右侧坡下就是山谷,是花花绿绿的民宿、饭馆、车辆和人流的江水河村,是远近闻名的户外乐园,村西是北京屋脊灵山,村东是黄花梁,村北是北灵山,村南是二帝山,就像黄花梁不孤独一样,我走在大山里也没有孤独感。鸟儿清脆婉转的歌唱好像在给我开路,林草以特有的温馨气息簇拥我前行,我不累,心大悦。</p><p class="ql-block"> “师姐,我俩在这等你呢。”</p><p class="ql-block"> 这是谁的一嗓子惊飞了唱歌的鸟儿,落下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哎,我在这呢,离你们不远。”一个清脆尖细的女高音,在林子里颤颤微微地飘散开去。</p><p class="ql-block"> 寂静的山林里,立马有了鲜活的人气儿。我算计的不错吧,逢节假日黄花梁有人爬的,所以我不愁怎么走。刚拐个弯,我瞅到一美女正在哈腰系鞋带。系好鞋带,她昂起头,拽起双肩包,迅速挂肩上,然后对我莞尔一笑,问:“爬山的?”</p><p class="ql-block"> “嗯。”我晃晃登山杖答应说:“去黄花梁。”</p><p class="ql-block"> “我们去梨花岭,爬野长城。我们一条道儿,半道分叉。”</p><p class="ql-block"> “是嘛?厉害。”我赞道,瞟一眼她高过头的登山包,明白她们是露营的。</p><p class="ql-block"> 她挺健谈的,告诉我上去两公里就到黄花梁了,道不陡不险,还告诉我她是王平镇退休的小学老师,怪不得他们喊她师姐呢。我真想加她好友,便于以后一起爬山,转念一想,人家强驴还年轻,谁和我这糟老头爬山呢?话没出口就被我咽下去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聊着聊着就爬上了黄花梁,她告诉我,往左顺道一直走,都是黄花梁,四五公里长,到头下山就是灵山停车场。她跟我道别,转身右拐奔梨花岭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位置是山脊平缓的开阔地儿,有两三个足球场大,没有我想象中的鲜花,倒是没脚踝的野草绿中泛黄漫坡而上,随风东摇西摆,被踩倒矮趴趴的小草阳光下金黄,也不屈不挠地随风东摇西摆。深秋的黄花梁上,一片金黄,一片耀眼,点缀在这里的不是鲜花,而是比鲜花更鲜活的年轻人和孩子们,他们有情侣,有小夫妻和孩子,还有老师带一群戴红领巾的小学生过队日……灿烂的阳光撒在一张张青春或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神情。岂止我们老年人懂得爬山健身?和年轻人孩子们在一起,我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p><p class="ql-block"> 这里视野非常开阔,南看:近前的是一座十几二十几层楼高的悬崖峭壁,裸露着黑黢黢的岩石,草木一丝不挂,齐刷刷的,刀削斧劈一般,矗立于峡谷沟壑里,宣泄着高山的伟岸、威风凛凛的气势;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横空出世,万马奔腾,仿佛绵远流长的太行山一样壮观气派;极目远眺,蓝天和山岚绸缪在一起,一片蔚蓝的氤氲。</p><p class="ql-block"> 北看:莽莽苍苍的大山,阳光下一道道岭,一条条沟或明或暗,棱角分明,线条清晰,立体鲜明;它们有绿有黄有橙有紫有白有黑,呈现出五彩缤纷的颜色,那是秋天的成熟、热烈与辉煌。大自然无形的手描绘出童话般的世界,“浓妆淡抹总相宜。”</p><p class="ql-block"> 东看:那是枝繁叶茂的林子,是郁郁葱葱的山岗,女教师和她的队友们背负着红色的登山包渐渐隐藏于绿色之中。</p><p class="ql-block"> 西看:就是一个野草丛生的大坡,踩过的毛道儿野草已经枯黄,道两旁草叶还顶着晨起的露水珠儿,每个露水珠儿里面都住着一个小太阳儿,熠熠闪光。戴红领巾的孩子们喊着号,唱着歌,从下往上跑,全然不怕摔倒,老师一个劲儿喊:“慢点,小心滑倒。”</p><p class="ql-block"> 我紧随孩子们爬上更高的山顶,哇塞,这个山顶平台十几个足球场大,举行上百人大型舞会绰绰有余。草高及膝,还厚实,是一望无际的色彩斑斓的海,秋风拂过波澜壮阔,散发出一种好闻的杏仁味道儿。一团团金黄的小花,一簇簇粉红豹小花,一撮撮洁白的小花,可能是秋菊花,朴实无华,却娇艳欲滴。小女孩摘下一朵花插在黑发里,小男孩则在草海里打滚嬉闹,那红领巾在草海里一闪一闪的,像红色的精灵在飘起飘落。</p><p class="ql-block">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杏仁儿味道扑鼻而进,心肺打开,神清气爽,上山来的热汗瞬间皆无。我还导什么航啊?生龙活虎的孩子们就是导航仪,跟着他们爬黄花梁还能丢了我老汉吗?孩子从小就爬山就锻炼身心,我们伟大祖国能不后继有人繁荣昌盛吗?回家一定讲给孙子听,鼓励他也爬山去。我不能像孩子一样打滚,我可以躺在草甸上晒太阳,多舒坦呀!我一哈腰手一触草,手心手背湿漉漉的,露水还没干呢。</p><p class="ql-block"> 一位老师高举着少先队红旗,率领红领巾们奔上西头更高的山梁。十来岁的孩子拄着双登山杖,亦步亦趋,有模有样,脚步坚实,交替有力,速度比我爬15年山的老汉快多了。后生可畏呀!爬上去后,我一头汗,气喘吁吁,擦一把汗,风一吹,忒舒服。我看一眼两步路显示,海拔1828米,位置黄花梁北峰。举目四望,莽莽苍苍的群山万壑唯北峰马首是瞻,大山小岭,千军万马,纷至沓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p><p class="ql-block"> 孩子们在此休息,我继续前行。正前方白桦林里冒出几个美女,我打声招呼问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告诉我,一条道不拐弯,一路红路条,下山就是灵山停车场。这不和爬梨花岭的女教师说的一样吗?不,还多了一路红路条。</p><p class="ql-block"> 进了白桦林,一路下坡,漫长的林荫毛道儿,还真如女大学生所说,转弯处,或路口处,或道眼不清楚处,或者危险处,隔三差五的树杈子上就拴有红路条,或新的,或旧的,或黄的,或蓝的,有的印有户外群体的名字,有的就是一色的布条,以红色居多,无一例外地指示着前进方向。这些路条无声胜有声,它们就是那位健谈的女教师,它们就是那位大学生姑娘,慢声细语地告诉我,往哪走,怎么走。</p><p class="ql-block"> 下了坡,就是横切山腰齐腰深的荒草,草间是一条两脚宽的道,没有树杈子,红路条就拴在草窠子上,一定是行人第一眼看到的地方,这是驴友们传承的一片爱心一片情。拴路条时,可能是某个团队怕后面的队伍迷失方向,走错路,但人过路条留下来就给后人导航了,久而久之便成了驴道上一道风景。在金色的荒草坡上,这些五颜六色的路条,就像一条条红飘带随风飘扬,如同驴友们一次次温馨的邂逅,熟悉而亲切。</p><p class="ql-block"> 从北峰下来,是一条漫长的山路,偶尔有人相遇,大多我一个人行走,可我一点儿不形影单只,那一路伴随的红路条,就是面对我的一张张热情似火的笑脸。三四个小时后,我顺利地到达灵山脚下的停车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