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嘴唇鸟

《牧玉山馆》。程洪飞

<p class="ql-block">  我笨拙,又有严重的方位迷失症,多年来,我找过它。关于蓝嘴唇鸟的住址、座落在东岭?还是西山?一直是个谜语。据说,东岭与西山的缝隙的荒野,有座宫殿,一旦有人接近,门上铜环的锈色噗噗的落个不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1</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指着蓝嘴唇鸟对我说:“无数次从你眼前飞过的蓝嘴唇鸟,它预测不了最后一次飞过你眼前的时间什么时候发生”?楚楚的、依依的,裹着一团蓝雾的蓝嘴唇鸟,今夜在灰瓦屋顶种下几颗星?挂在檐廊的藤蔓说:“已经住进它建造的光的屋子,一起入住的星的数量多少不记得也不重要”。叼着星的蓝嘴唇鸟,又一次裏着一团蓝雾飞过眼前。我对你说:即使离别就在今天发生,而这次的离别与无数次的回忆无关。比如,每次种星的时候,堆在屋顶的黑暗弄脏了它的裙子。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2</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灰瓦屋顶星光稀薄的那个晚上,你一再肯定的说:星光并不是风吹散的。自从星堆厚屋顶,天就空了。没有星的天空,开始落雨。豆大的雨下了整个夜晚。雨中的山群,移动着、拥挤着、碰撞着,动物们惊恐不安的叫声塞满了一座座树林。蓝嘴唇鸟那天黄昏消失的。一起消失的裹着它羽毛的蓝雾、以及蓝雾中羽毛振颤的音乐。可它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几个时辰后,灰瓦屋顶的的星光逐渐稀薄至到熄灭。雨后的早晨,黎明没有醒来,它与太阳一起患了嗜睡症。建造一幢光的房子又推倒它?不是蓝嘴唇鸟疯了,而是没有星的天空落下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雨,淹没蓝嘴唇鸟建造的房子,淹没了围绕房子的花园。房子倒塌的时间蓝嘴唇鸟不在场。至于它消失的原因,不会说给你听,包括灰瓦屋顶星光的熄灭事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3</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在纠结蓝嘴唇鸟最后一次飞过眼前的时间问题,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我甚至怀疑不幸的消息不是你说的:蓝嘴唇鸟受伤了,可是受伤的胸脯看不见一丝伤痕。误传的消息不可信。另一个消息说:它只是睡着了。睡在荆棘的斑驳光影中,像一枝摇不醒的睡熟的碎冰蓝。所有的鸟类遇见荆棘是它们的不幸,何况一只好看的蓝嘴唇鸟遇见荆棘。蓝嘴唇鸟胸脯受伤了并非传言,可是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伤口藏在胸脯的哪片羽毛丛里?这蓬荆棘的那边,有条河流,岸上有片名叫蓝绽瑶的草地。风流过草叶洇开的青花纹,每次路过那里,我一直错误的认为草叶的青花纹,是被风吹开湖水映出的远山影子。可是湖水映出的曾经熟悉的远山、以及山腰的轮廓,在晃动的湖水中变得磨糊不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8•19 — 8•3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