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与城的旧时光

老哥

　　车轮碾过熟悉的街巷，直到那座铁桥撞进视野——锈迹裹着风的痕迹，像一道刻在光阴里的铁骨。它比我的记忆更年长，在我还攥着糖纸蹦跳的年纪，就已横跨在河上，成了上学路上最固定的坐标。

小学的晨光总落在桥栏上，背着书包跑过铁板时，脚步声能惊起桥下的水鸟。那时的力气像用不完，过了桥就往对面的山上冲，风灌进校服袖子，仿佛下一秒就能摸到山顶的云。桥山小学的铃声混着远处黄帝陵的松涛，连课间十分钟的追逐，都带着山与河的气息。

后来书包沉了些，中学的路也远了。再走过这座桥，脚步慢了下来，会盯着桥下的流水发会儿呆。铁板被岁月磨得发亮，栏杆上不知被谁刻了歪歪扭扭的名字，而我关于故乡的大半回忆，都藏在这桥身的每一道纹路里，一踏上，就翻涌成了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