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街角，几张小凳围着一张矮桌，老人们已经在这里坐定了。茶杯搁在筹码旁，烟头在指间明灭，一局牌正打得热闹。他们不紧不慢地出牌，偶尔争执几句，又很快被笑声盖过。这条街从早到晚都醒着，车来人往，可他们像是守着自己的时辰，慢悠悠地过着属于老友之间的清晨。</p> <p class="ql-block">再往前走几步，象棋摊子就摆在墙根下。两个老头儿一坐就是半天，手边没茶没水，心思全在那方寸棋盘上。一个走“炮”，另一个立刻“飞象”，围观的人也不多，三两个站着，看得入神。墙皮剥落，电线垂下来，像他们年轻时没说完的话。不远处“营养早餐”的招牌亮了一整夜，此刻正悄悄熄了灯，仿佛也看累了这场对弈。</p> <p class="ql-block">菜摊子摆在路边，两位老人守着几筐青菜，叶子还沾着露水。她们不吆喝，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来往的脚上。一辆三轮车停在身后，筐子摞得老高，像是从乡下刚拉来的清晨。有人停下挑一把，讲两毛钱的价，她们就点点头，也不争。这买卖不大，却像是日子的锚，稳稳地扎在这条街上。</p> <p class="ql-block">拐进小巷，几个老人抱着鸡站在砖墙前，羽毛零星落在脚边。有人低头整理鸡翅，有人抬头看天，像是估摸着天气。鸡在怀里扑腾，他们也不慌，轻轻拍两下，像哄孩子似的。这场景说不出的古怪又真实——城市在扩建，可有些生活，依旧固执地按着老节拍走。</p> <p class="ql-block">市场里人声渐起，女人们提着布袋穿行在摊位间。她们弯腰翻看青菜，捏一捏土豆，闻一闻香葱，动作熟稔得像在翻自家地窖。摊主也不催，坐在小马扎上剥蒜，顺口搭两句家常。这里没有扫码支付的提示音，只有纸币在指尖传递的窸窣声，和一句“找你三块五”的慢语调。</p> <p class="ql-block">夜</p> <p class="ql-block">街道窄得只能容一辆车通过，两旁的老楼挤挤挨挨，招牌层层叠叠地挂着，像晾在绳上的旧衣。电线缠得复杂，却没人去理，反正电一直通着。几辆电动车停在屋檐下，其中一辆罩着透明挡风罩，像给车穿了件雨衣。这里的日子不讲究体面，但讲究实用，活得踏实。</p> <p class="ql-block">傍晚时分，天光暗下来，街道染上一层灰蓝。居民楼的窗口陆续亮起灯，有人在阳台上收衣服，有人端着饭碗蹲门口吃。出租车亮着顶灯缓缓驶过，车轮碾过路面的水洼，溅起一点微光。几个行人低头赶路，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要把一天的疲惫拖回家去。</p> <p class="ql-block">午后阳光斜照进巷子，给斑驳的墙镀上一层暖色。一个男人骑着摩托从街中穿过，车轮碾过落叶，发出轻微的脆响。他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但背影透着一股赶路的劲儿。几个孩子在门口跳皮筋，老人摇着蒲扇坐在门口，阳光落在他们脚边，像撒了一地碎金。</p> <p class="ql-block">再往市中心走，高楼挤满了视线，广告牌层层叠叠，红的、蓝的、闪着跑马灯。汽车在街中缓缓挪动，喇叭声此起彼伏。可就在这喧嚣里，仍能看到挑着扁担穿行的菜贩，或是蹲在墙角修鞋的老匠人。城市在长高，但生活的根，还扎在这些窄巷与老街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