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庄子说:“大盗不死,圣人不止。”难道说圣人死了,大盗就没了吗?庄子为何把大盗产生的原因算在圣人孔子身上。

帝子阁

<p class="ql-block"><b>问:庄子说:“大盗不死,圣人不止。”难道说圣人死了,大盗就没了吗?庄子为何把大盗产生的原因算在圣人孔子身上。</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提主这个问题,问的挺好的。不过回答全都是一群错了十万八千里的蠢蛋。</p><p class="ql-block">首先,庄子没有特指孔子,其次,很多人都理解错了这句话。</p><p class="ql-block">这段话出自《庄子·胠箧》,很多人包括现在所有解庄子的人,连这章都理解不了,看内篇和杂篇只会一头雾水。</p><p class="ql-block">看这句话不联系全文,很容易把庄子当成反智主义者,其实并不是,相反,庄子想灭掉一切脱天之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假人,假人全都死光,剩下的都是真人,天下自然而然就太平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篇文章篇幅长,先说里面比较重要的几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b></p><p class="ql-block">善人:这里的善不是指单纯的善良,老好人的善良,而是指与天为一之人,也叫与天相通之人。伏羲、广成子就是这种人。</p><p class="ql-block">不善人:也不是单指不善良的人,而是指与天相分之人,也叫天之弃民。公孙龙、惠施就是这种人。</p><p class="ql-block">圣人:指开天立人之人,虽然知天之道,却无法以通天之术教化百姓,即以天治人。无法以天治人,又不能将天下弄坏,只好将天人分裂,以至于后人不复知天。连最基本的知天都没了,怎么可能通天呢?更别提以天治人了,所以后面的人越来越笨,以至于出现了公孙龙、惠施这种将分裂走向最极端、最破碎的人。</p><p class="ql-block">所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天下无法与天为一的人少,而与天分裂的人多,圣人还继续搞分裂,你这不是要母子反目成仇吗?所以圣人哪里是治天下,分明是裂天下。</p><p class="ql-block">这句话是从五帝时期说起的,至于为什么,这里先不做解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唇竭则齿寒,鲁酒薄而邯郸围,圣人生而大盗起。</b></p><p class="ql-block">后世对这句话的解读,也基本是偏了十万八千里,没一个字解的对。</p><p class="ql-block">唇竭:这句话和“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是一脉相承的,唇指善,上面也说了,善即天人合一,也指天性。唇竭的意思是以人灭天,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意思,看看下面附录的原文就知道了。</p><p class="ql-block">齿寒:天人分裂,则近名近刑,齿寒指天人分裂后,人不复通天,那天下必然乱套,以至于出现春秋战国这种现实上和思想上人头翻滚的大乱世。百家争鸣不是什么好现象,而是一个思想上人头翻滚的大乱世。</p><p class="ql-block">圣人生而大盗起:这句话,和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很像。天人分裂,次而为之,为而不复于天,不复于人,则人道立,人有所不企,故会天下裂道,则必大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b></p><p class="ql-block">这句话讲的不是虚实辩证,或者因果关系,全文中也没有一句话是讲叙事辩证和因果关系。凡是将这几句话理解为虚实辩证,或者因果关系的,纯粹是一帮蠢蛋以心捐道。</p><p class="ql-block">川竭而谷虚:等同于把公孙龙、惠施这种碎成渣子的人的思想灭光,那么天下自然而然便好了。意即以天道灭人巧,以人道合天道,则天下大治;相反,以人巧绝天道,以人道亡天道,则天下必乱。</p><p class="ql-block">丘夷而渊实:人巧灭,叫丘夷;天人合一,叫渊实。天人合一,人都是自然而然的,天下大治,也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b></p><p class="ql-block">天人合一,天下大治,后世便不会几丧天道,几乱人道了。但圣人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人治上探究方法,那么以人性灭天性,大盗遂起,天下遂乱。</p><p class="ql-block">圣人不死,大盗不止。</p><p class="ql-block">这句话是被误解的最严重的,结合上面的解读,大家也应该能理解了。</p><p class="ql-block">圣人以人治天下,则天人两裂,人以巧绝天,最终天下大乱,大盗不止。这里的盗,以及盗跖,都不是只单纯的盗匪,他们代表的是丧天之人乱天下。把盗理解为盗匪,和逐字翻译经典有什么区别?和咬文嚼字来解道的人有什么区别?</p><p class="ql-block">《道德经》云:“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以人巧绝天,必贵难得之货。人之道,以好积为德,以积物为得。如果治理天下的圣人也是积难得之物为贵,那么上有所好,下必甚之。人人以好积难得之物为贵,积之不得,则必为盗。</p><p class="ql-block">这句话也是这个意思,圣人以人治天,丧天道,天下不合天人多而合天人少,则大盗群生,进而乱天下以更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b></p><p class="ql-block">鱼不可脱于渊,鱼是指人,渊是指天道。人脱离了天道,就如同鱼脱离了水那样。所以,人不可以脱离天道。圣人治天下更是如此。</p><p class="ql-block">怎样才能让人不至于脱离天道呢?开道之出口,闭人之出口,奉天之道,绝人之道。国之利器和天下神器是相对应的。天下神器,指天道之神化。国之利器,是指人道之伪巧。</p><p class="ql-block">通俗的解读,认为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是讲国家有了先进的武器,不可以轻易地给人看。《道德经》讲的可不是这么肤浅的道理,而是通篇都在讲圣人如何治天下的天人两道。《庄子》引用这句话也是为了阐述前面的道理。</p><p class="ql-block">不可以示人,是指圣人治天下,不可以立人之道,以伪巧之智教化天下。不仅不应该这样做,而且,还要把对人之道的闭、弱、废、夺,彻底禁绝,使它们不得见于天下,是谓不可以示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b></p><p class="ql-block">这句话意思同上,一是为了阐明道理,而是解读这句话。圣人以人治天是天下闭天之出口,开人之出口的根源,进而导致人不复天,天下大乱,所以说是天下利器。</p><p class="ql-block">非所以明天下,意即非天道之神化。圣人没有化育天下万物的神明之能,所以称为非所以明天下。</p><p class="ql-block">讲到这里,重要的地方都讲完了,作者能不能领回自己看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文如下:</p><p class="ql-block">胠箧</p><p class="ql-block">将为胠箧探囊发匮之盗而为守备,则必摄缄藤,固扃鐍,此世俗之所谓知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藤扃鐍之不固也。然则乡之所谓知者,不乃为大盗积者也?</p><p class="ql-block">故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闻,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余里。阖四竟之内,所以立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曲者,曷尝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十二世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知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p><p class="ql-block">尝试论之:世俗之所谓至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至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邪?昔者龙逢斩,比干剖,苌弘胣,子胥靡。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故跖之徒问于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适而无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由是观之,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故曰:唇竭则齿寒,鲁酒薄而邯郸围,圣人生而大盗起。掊击圣人,纵舍盗贼,而天下始治矣。</p><p class="ql-block">夫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盗跖也。为之斗斛以量之,则并与斗斛而窃之;为之权衡以称之,则并与权衡而窃之;为之符玺以信之,则并与符玺而窃之;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并与仁义而窃之。何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故逐于大盗,揭诸侯,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斧钺之威弗能禁。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是乃圣人之过也。</p><p class="ql-block">故曰:“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掷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采,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绝钩绳而弃规矩,攦工倕之指,而天下始人有其巧矣。故曰:大巧若拙。削曾、史之行,钳杨、墨之口,攘弃仁义,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彼人含其明,则天下不铄矣;人含其聪,则天下不累矣;人含其知,则天下不惑矣;人含其德,则天下不僻矣。彼曾、史、杨、墨、师旷、工倕、离朱者,皆外立其德而爚乱天下者也,法之所无用也。</p><p class="ql-block">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戏氏、神农氏,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若此之时,则至治已。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曰“某所有贤者”,赢粮而趣之,则内弃其亲而外去其主之事,足迹接乎诸侯之境,车轨结乎千里之外。则是上好知之过也!</p><p class="ql-block">上诚好知而无道,则天下大乱矣!何以知其然邪?夫弓弩、毕弋、机变之知多,则鸟乱于上矣;钩饵、罔罟、罾笱之知多,则鱼乱于水矣;削格、罗落、罯罘之知多,则兽乱于泽矣;知诈渐毒、颉滑坚白、解垢同异之变多,则俗惑于辩矣。故天下每每大乱,罪在于好知。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乱。故上悖日月之明,下烁山川之精,中堕四时之施,惴耎之虫,肖翘之物,莫不失其性。甚矣,夫好知之乱天下也!自三代以下者是已!舍夫种种之民而悦夫役役之佞;释夫恬淡无为而悦夫啍啍之意,啍啍已乱天下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