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不经意间，发现路边的杏树上有白花点点，难道杏树弄错了开花时间？杏树一般在春天开放，夏天结果！但是，现在是北京最美的秋天呀！怎么会现在开花呢？</p> <p class="ql-block">那日午后，我沿着小区小径慢行，忽见几枝白花从光秃的树梢探出，像是谁在秋日的宣纸上不小心滴了一砚淡墨，又晕开成花。花瓣宽大，边缘微微卷着，像少女裙边的褶皱，花蕊细长，泛着淡淡的黄，在微凉的风里轻轻颤着。我走近细看，枝头还挂着几片被冰雹打伤的红叶，像是旧伤未愈，又逢新生。这哪里是杏花？分明是海棠，在秋阳下静静开了。</p>
<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前段时间，一场不期而遇的冰雹，打落了很多树叶！杏树几乎满树落叶！</p> <p class="ql-block">枝条上不止一朵，三两成群，有开得饱满的，也有含苞待放的花蕾，青绿裹着白，像是藏着未说出口的心事。它们开得不争不抢，也不像春日那般喧闹，反倒有种“我知道我不该来，但我还是来了”的倔强。我蹲下身，拍了一张，发给朋友：“你看，秋天的海棠，像不像一场迟到的梦？”</p> <p class="ql-block">我想起那场冰雹，满树叶子哗啦啦落尽，仿佛夏天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而树，或许以为自己“死”过一回，便不再拘泥时令，索性把积蓄的力气，全给了这几朵花。它们开在枯枝与新芽之间，一边是凋零，一边是绽放，像极了生命在轮回边缘的一次轻跃。</p> <p class="ql-block">后来几天，我每天路过都看一眼。花没多几朵，却总在风里挺着。花瓣柔软，却不怯场；花蕊细小，却执着地朝向阳光。有片叶子边缘焦黄，另一片却嫩绿如初，红绿相间，像是岁月与新生在枝头握手言和。</p> <p class="ql-block">某天清晨，露水未散，一朵花下垂着头，像是睡着了。我轻轻碰了碰枝条，它微微一颤，抖落几颗水珠，竟又挺直了。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它不是弄错了季节，而是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定义了季节。秋天为什么不能有花？谁说花开一定要在春天？</p> <p class="ql-block">花蕾还小，卷着边，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像抿着嘴笑。它们不急，仿佛知道，只要开了，就是自己的春天。我蹲在树下，听见风穿过枝桠的声音，像是树在低语：“我活过，我开过，这就够了。”</p> <p class="ql-block">完全绽放的那朵，花瓣层层叠叠，白得干净，像是把整个秋天的月光都收进了怀里。叶子边缘染了红，像被晚霞吻过。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家院里也有棵海棠，春天开得轰轰烈烈，秋天却从不开花。可这棵不一样，它在不该开花的季节，开出了最安静的热烈。</p> <p class="ql-block">有一朵旁边还带着花蕾，粉红的边，像是少女的脸颊。它不羡慕早开的，也不惧怕晚来，只是静静地，等自己的时刻。我忽然觉得，人也该这样吧——不必非得在别人定义的“春天”里绽放，只要心里还有暖意，秋天也能开出花来。</p> <p class="ql-block">含苞的那朵，花瓣微微张开，橙色的花蕊隐约可见，像是藏着一粒小太阳。它依在粗糙的枝上，像一个决心要出发的旅人，背着行囊，却不问归期。风一吹，它晃了晃，没退。</p> <p class="ql-block">另一个花蕾，外层淡绿，内里雪白，像是春天偷偷藏在秋天的信封里，终于被人拆开了。它不声不响，却让整条小路都亮了几分。</p> <p class="ql-block">有朵花下，花苞带红，与洁白的花瓣形成鲜明对比，像是在说：“我还没开，但我已经在准备了。”背景是模糊的绿，像是世界的喧嚣退到了远处，只剩下这一枝，在安静地活着。</p> <p class="ql-block">也有一片枯叶，棕褐色，蜷在枝头，与盛开的花并肩而立。我不觉得凄凉，反倒觉得美——生命本就如此，有开有落，有生有死。可只要还有一朵花在开，秋天就不是终点。</p> <p class="ql-block">后来我查了资料，这叫“秋海棠”或“反季开花”，多因气候异常或植物受刺激后自我调节。可我知道，对这棵树来说，或许只是一次“我以为我快死了，所以我想开花”的冲动。而对我而言，它是一次提醒：别总等春天，别总等“合适的时候”。</p> <p class="ql-block">那天傍晚，我站在树下，看夕阳穿过枝桠，把花瓣照得透明。远处的树影静静立着，天空飘着几朵云，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棉絮。我忽然笑了——原来最美的不是花在春天开，而是花在不该开的时候，依然选择绽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