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别王红宇同志

汉们

<p class="ql-block">挽別王红宇同志</p><p class="ql-block"> 大约在十七年前,我调任一个新的单位,从花名册里看,单位里有个同事,是个高级统计师,政治面貌一栏填的是群众,名叫王红宇。</p><p class="ql-block">‌ 由于认识名字在先,第一印象里,觉得这个人名字寓意好,象征喜庆、成功与激情,代表风度、空间与气度,感觉这个人应该是为人热情、事业有成,气宇轩昂。</p><p class="ql-block"> 由于我的先入为主,等我见着他时,竟一时错愕。一米五几的个头,发际还有些杂乱,唯眼眸里尚存几分烁灼,而在此眼神闪动的深处,似乎还隐伏着一丝机灵精怪之光,乍一看,这是个善于动脑子,爱琢磨事的人。红宇的外在形象与那个响亮的名字之间反差很大,我不免有些许失望.。</p><p class="ql-block"> 后来也听过与红宇相处多年的同事们说起他的陈年旧事,比如家庭、比如工作、比如做人,比如性格等等,总的感觉是负面说辞较多。我不了解红宇的过往,有些话便如风过耳,若云飘散,末曾在意。</p><p class="ql-block"> 但人不可貌相,红宇的专业水准、业务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他经常有一些研究的成果,如学术论文、调研报告等,会适时送给我看。我也常安排他外出参加一些学术活动,意在让他多了解一些各方面的情况,多出成果。红宇在单位的个体存在感不强,群体重视度也不高,理解、信任的人际关系相对缺失,单位有时开展集体活动,他参加没人关注,缺席也没人觉察,在公众视野中,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这多少欠点尊重,但红宇却并不介意。红宇平时埋头于本职工作,与同事交往不甚主动,沟通无技巧,交流无手段,但思维触角相对敏感,时常也有些独到见解,偶尔也侃侃而谈。</p><p class="ql-block"> 红宇对我的工作也给予了积报的支持,他曾说很相信我,我也表达了谢意。有一年他所在的单位主要领导要重新选任,组织上拟提拔一名党员女干部,我提前征求红宇的意见,建议他利用自身高级职称的优势,继续在人口统计学研究方面发挥作用,做出表率和贡献。同时,希望他继续当好副职,不参与职位之争,且多支持年轻人上岗工作。红宇一一答应了,也确保了选任工作的正常进行。这件事,让我看到了红宇识大体、顾大局的素质特征。</p><p class="ql-block"> 红宇属虎,却身架小,火气不足,怕冷凉气息,是故有时候,他衣服穿的特別多。有一次我们一起到州县出差,他居然里里外外穿了八件衣服。我问他嫌不嫌麻烦,他说一点不麻烦。一件一件脱,一件一件叠好,放在那儿。早上起来,从上面一件一件再往身上套,可方便了。据说夏暑天,他依然靠电褥子暖床。从这点看,红宇的生活,确有些独特之处,意趣虽存,却未免乖张。</p><p class="ql-block"> 红宇离异单身多年,庚寅年(2O10年)春节团拜时,我开玩笑说,王老虎,今年是你本年,给你个任务,希望你一定完成。红宇说请讲。我说年内结束单身状态,娶个花媳妇回家。红宇脸上堆着笑,满口答应。结果到年底也没兑现年初的口诺,他专门跑到我家开展自我批评,说不好意思,没完成交办的任务。说罢,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瓶用报纸卷裹的酒,说好酒,只有这一瓶,您尝尝。看他的样子,既鬼祟又实诚,很好笑,但我还是领受了他的一番心意。临走时,我回礼了两瓶酒,红宇千恩万谢地出了门。娶媳妇这个事,对红宇而言,心非不愿也,行非不为也,原因也许是多重的,此处也不方便细说。但我理解,他的人生行程,步态有些趔趄,行事有些谬妄,可能真的不太好找。</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我一直远居北京,从未见过红宇,前些日子,突然间就听说红宇己离世,死因也许与疾病有关。据说红宇独居在家,幸得邻居向官方报案才知死讯,个中蹊跷,不得而知。红宇退休才两年,走的稍有些早,更有些急,甚至有些惨,惊愕之余,不免感伤。生命走到尽头,既是岁月消磨的休止,也是个人食色的终结。</p><p class="ql-block"> 我与王红宇同志接触不多,但同事一场,还有些记忆,情谊难忘,特此写幅挽联,送别红宇。</p><p class="ql-block"> 上联 行色匆匆说走就走骑鲸劈浪追远梦</p><p class="ql-block"> 下联 魂灵祟祟天外有天驾鹤御风入虚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