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之外的离别

惠风和畅

<p class="ql-block">【 惠风推荐此文的缘由: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老战友马正建(原济南军区政治部文工团创作室主任、词作家)34年前,在《西南军事文学》刊登了一篇《诗意外的离别》的文章后,又被《散文选刊》杂志转载,接着又被热心读者推荐到《读者》,三个杂志翘楚刊登了这篇文章,可见其品位、质量都不凡!好奇之下,向正建催要此文。正建杂志遗失。他又通过AI搜索,人家告之此文刊登在1991年《读者》第10期上。然后又通过《旧书网》,搜索并购买到了当时的合订本。文海钩沉,凭添了几分趣味,也让我得以大快朵颐,也可见现在的大数据真是神奇非凡!读后,难掩激情,即在微信给正建留言,并集纳起来,作为心得,放在文尾,与朋友共勉之。】</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诗 意 之 外 的 离 别</b></p><p class="ql-block"> 马正建</p><p class="ql-block"> 那年休假,弟弟把他小学同学的她介绍给我。我们在一起呆了六天。她假期先到,坐早晨五点的火车走。</p><p class="ql-block"> 约好四点半,我是四点到的。天挺黑。刚支好车子,就听门开了。屋里没亮灯。她慢慢带好门,轻步走过来,说走吧。</p><p class="ql-block"> 我先骑上车子,待走稳后说上来吧。她说已经坐好了。怎么没觉出她上了车子? </p><p class="ql-block"> 她拘束,手很轻地扶着我肩膀。我平时不怎么会带人,但那天却像没带一样。</p><p class="ql-block"> 谁也没说话。空气很净,微微地凉,树的气味很浓。路上没车,我走在路中间,看路灯打出变形的影子,我俩的。</p><p class="ql-block"> 来早了。就是。吃饭了吗?不饿。两个小时呢,赶不上早饭了。没事。</p><p class="ql-block"> 说这些话时,她靠着候车室外的石子墙,两手背在身后,头微低着,一只脚在地上轻轻蹭着什么。我站在她对面。不远处有水银灯,我站在背光位置,想看她抬头看我时灯光在眸子里的亮点,但她总不抬头。</p><p class="ql-block"> 我说给我写信吗?她很轻地点了一下仍低着的头。过了片刻说,你先写。声音很小,像自语。嗯,当然。</p><p class="ql-block"> 回部队之后的许多夜晚我都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竟会找不到话题。</p><p class="ql-block"> 检票了。这趟早车人不多,我们从容地走到车厢前。我希望她在接过我替她拿着的包时能碰到我的手。但没有。</p><p class="ql-block"> 登上车厢,她回过身看了我一眼。是一个在这六天中没有过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目光会让我难忘。甚至在婚后数次感情危机的时候,也在心中最深的一角,固执地闪耀。</p><p class="ql-block"> 时间很短。很快她就把眼睛移开了。她说:你远,该是我送你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拿到车票时突然感到,蜜月真快。最后一夜睡得很甜。醒来听见她压低了声音的抽泣。</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感觉到我醒了,她把身子背过去,只从肩膀微微的耸动中感到她还在哭。我扳她身子想让她面向我,她不肯。我俯在她耳边问:怎么了。问了几声,她才含糊地说没事。我说到底怎么了你说呀。她说真的没事,可能是做梦了。我说睡吧天还早呢。她说睡吧。我把手臂伸进她颈下,枕巾湿了一片,凉凉的。</p><p class="ql-block"> 她用枕巾按了一下眼睛,翻过身来对着我,很深地喘了口气,气息火烫的,其中仍有微微的颤。</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次整个假期都在呕气、吵架。开始还压着声音,怕吓了只四个月的小儿子,后来就顾不上了。都觉得受了对方的伤害,心伤透了。</p><p class="ql-block"> 是一个无眠之夜的早上,我感到自己实在忍受不住了,起身便收拾衣服、牙缸、毛巾,弄出了响声。她开始还发愣,待看出我的意图便也起床,满面怒气站在靠屋门的地方。孩子还在睡,脸红红的。</p><p class="ql-block"> 我拿着很简单的行包走到门口时,她说你站住。我用鼻子哼了一声,但脚还是停了下来。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僵着。</p><p class="ql-block"> 怎么走出门的?再也想不起来。她在我走出五、六十米即将拐弯时大喊:再也别回来。话泡在哭里。</p><p class="ql-block"> 在一些夜晚我想,也许我刚一出门她便哭了。哭着忍不住出门喊了这声。也许我出门后她也出了门。看着我。我没有回头。那喊声是一场哭的开端。</p><p class="ql-block"> 那年春节谁也没过好。我们部队去云南作战,初二集结。</p><p class="ql-block"> 弟弟提着包,我们踩着鞭炮和焰火的碎屑离开父母住处。她好一会才从后面赶上来,说,妈昏倒了,爸刚喊医生来。</p><p class="ql-block"> 我停下。默默站了一会。</p><p class="ql-block"> 又走。</p><p class="ql-block"> 鞭炮声零零星星,从想不到的地方响起。穿新衣的孩子们奔跑雀跃。走到公共汽车站弟弟说,嫂子辛苦一趟吧,我就不去了。</p><p class="ql-block"> 济南人初二回娘家,车上没座,我和她挤在一起。她不看我,我贴着她耳朵用气声说还生气呢?为了一句话。</p><p class="ql-block"> 昨晚单独在一起时我说,如果我死了你就改嫁。孩子你带上也行,放在我家也行。我都写好了。她说,真有那天,己带孩子过一辈子。我说,别这么说,如果你死了我就再找一个。为了我自己为了孩子,真的。</p><p class="ql-block"> 为这话,她不依不饶地哭了很久。这回算让她恨透了。</p><p class="ql-block"> 孩子早就睡了。她打开灯,仔细地看我,抚摸着我。夫妻生活中,她向来拘谨,眼睛和手从没有这样大胆。我闭着眼睛平躺着。有几点冰凉的液体滴在皮肤上,溅到心里。</p><p class="ql-block"> 上火车前她突然红了脸,说,要是你想亲我就亲吧。声音轻得如羽毛落在地上,只有我能听懂。</p><p class="ql-block"> 那是有几次送我,大庭广众下,我突然提出要与她吻别,说着就往上凑,惹得她惊惶嗔怨。其实是逗她,也许不过是为部队的酒肉朋友们增加点笑料,谁想她在心里是当真的。</p><p class="ql-block"> 我忽然感到想哭,我心里有很多没有哭出来的泪,真的想紧紧拥抱她亲吻她。我捧起她的两手,捧到胸前,用力握了一下,如文学中常说的:千言万语,尽在真中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来北京上军艺是坐晚上11点40的298。她从吃晚饭就懒懒的,不愿说话。那天下雨。一过八点她就说走吧别晚了,我说也太早了,她说可能雨天车少,我说怎么会呢。</p><p class="ql-block"> 无话。坐到九点她要休息了。下雨,我不去了,明天还要起早上班。说着便面朝里躺下了。</p><p class="ql-block"> 我走过去坐在床沿。推她,不理,于是无话。雨下着,不大也不停。声音像一张大网闷闷地罩着。</p><p class="ql-block"> 结婚十年,先是在东北的铁道兵,孩子三岁时老部队撤编,回到山东分在一个集团军,每月见上一两次。后来参战一年半,这次学习,一去又是两年,她送够了,真的够了。</p><p class="ql-block"> 只有雨声。</p><p class="ql-block"> 十点钟,我提起包,我走了,你多保重,心说。</p><p class="ql-block"> 很轻的脚步,很仔细地掩上门,打开伞的一瞬,雨声一下清晰,如擦净了一面蒙尘的镜子。</p><p class="ql-block"> 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我没去坐公共汽车,缓步走向火车站。</p><p class="ql-block"> 是那种很耐心的雨,天地间。</p><p class="ql-block">(原载《西南军事文学》1991年第1期,宏文立摘自《散文选刊》,莫晓松图)</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马 正 建 简 介</b></p><p class="ql-block"> 1969年入伍,曾在铁道兵九师和陆军第一九九师服役,历任战士、班长、排长、指导员、副教导员,团、师机关干事,参加云南边境防御作战。毕业于原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军事文学专业,在原济南军区政治部文工团创作室主任岗位退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读 完 离 别 说 离 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惠风和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建:一口气读完《诗意外的离别》,文学功底深厚,叙事感人至深,文字细腻优美!文笔不凡,真的让人钦佩。</p><p class="ql-block"> 今天晚上又学了一遍。突然发现,整篇文章没有光鲜亮丽的口号和表白,却更深沉、更深刻、更清晰、更立体(那小环境的描写特真实)的显现了军人及军人家庭丰富多彩的情愫和为军队建设、为国家安危默默奉献的坚毅。读罢,眼前宛如浮现出一幀“空谷幽兰”。 </p><p class="ql-block"> 标题是“诗意之外的离别”,看起来却和诗意一点儿也不搭界。就一般理解,“离别”漫溢着悲伤、痛苦、不舍。凄凄复凄凄, 八竿子也打不着“诗意”呀!其实,人生真正有味道的饮品,大多掺揉着酸甜苦辣、风霜雨雪,悲欢离合。只有甜蜜,只有快乐,你的人生的饮品反而索然乏味。所以,真正有诗意的饮品是营养丰富色味多种的。所以,这篇文章虽然叫“诗意之外的离别”,实际上却是诗意浓浓。乍看过热泪欲澪还驻。深处看,文章又隐匿着作者对爱人、对家庭、对事业的真挚感情,隐匿着作者对过往生活深情 的回眸和甜蜜而阳光的回忆。如同春天,光艳美丽,一切都有盎然浓郁的诗意,这才是作者深植在自己内心的本意。做这样的解读,回望自己的过往,就会与作者感同身受,心心共鸣。</p><p class="ql-block"> 托尔斯泰说过:“生活无论是什么样的,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 是否可以这样说,凡离别皆有诗意存焉?脍炙人口的《赠王伦》,王伦踏歌送李白其境诗意浓浓,李白的赠诗那是诗意更浓。浓的,过了一千二百多年还没化开。</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朋友的精彩留言</b></p><p class="ql-block"> 卢建明 :一别,二别,三别,无数别。这种别离,是无数军人,无数军人的常态。无论是哪种离别,酸甜苦辣,特别是呕气。对军人来说哪种心情总会在远方消逝中,带有后悔遗憾。</p><p class="ql-block"> 当再次相见再次离别,又有酸甜苦辣。这就是军人及军人家庭的特殊离别。</p><p class="ql-block"> 慢慢的在时间长河等待中变成了长城。</p><p class="ql-block"> 长城的长城,</p><p class="ql-block"> 是一种坚不可摧。</p><p class="ql-block"> 这正是作者马正建和惠风两位老师,对离别的释解。</p><p class="ql-block"> 聂晶 :惠风精心的制作又给马老师的文章增添了色彩,好像给我无聊的生活添了一把火,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情。</p><p class="ql-block"> 音乐选的也好。八十年代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爱情,从文章中能回想起来自己走过的路,要继续携手过好每一天,让生活变得更有活力。</p><p class="ql-block"> 朱国华:《离别》写的好,《说离别》写的也那么好。学习了,受教了,陶醉了。</p><p class="ql-block"> 姜立煌:情愫浓郁,惜墨如金,处处留白,处处显情。如此大汉,如此细腻,如此控制,实属难得。多一分则长,少一分则短,范文无他了。比之动不动,几十万字,上百万字,当下更需要这样的文章,长不是水准,短不是无言,窜稀的凑字数还是未悟到真谛。</p><p class="ql-block"> 李庆峰 :欣阅惠风先生荐文,几番欲言,几番欲止,真不知话从何处始言,一种甜中带苦、苦中有甜的滋味不禁涌出。我们当过兵的,别离亲人和家乡是家常便饭,然离别之情景却是百人百种。作者是一位与我同事过的著名词作家,他触觉敏锐,文思细密和心灵的纯粹,是早有耳闻的。直到看到惠风慧眼推荐了这篇美文,则体会加深了一层。作者用最朴实的文字,把自然之景与心理描写、肢体语汇融为一体,创造了诗一般的爱的人生意境。惠风先生是一位老报人,当年写按语、编后,发评论,眼“尖”得很,是极挑剔的,总是一语中的,妙笔生花,感谢他推荐了此文。因过“双节”,前后十余天没在戎盛苑散步群出现,也就错过了尽早拜读惠风先生推荐的美文。</p><p class="ql-block"> 王学伦:今天上午惠风先生微信发给我赵副团长读后感和惠风先生制作的美篇。</p><p class="ql-block"> 中午结束在外的琐事,回到家中,未及用餐,即打开微信阅读了正建老兄的原文《诗意之外的离别》和各位战友的解读、留言。读后就感觉这顿精神大餐,胜过一桌美味佳肴,饥饿感全无。</p><p class="ql-block"> 军人,是个特殊的群体。婚后的军人,遇到的家庭生活、子女抚养、家庭关系等等诸多困难,不胜枚举。因而每一次的离别,并不都是卿卿我我、难舍难分,更多的可能是无奈和决绝。这看似少了儿女情长、诗情画意,但多的是家国情怀、使命担当。可以这样说,一百个军人的离别有一百种形式,有一百种味道。</p><p class="ql-block"> 正建兄真乃写文章的高手。惜字如金,给读者留足了想象的空间;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凸显了高大的军人形象!这篇散文,是不多见的写军人团聚、离别、事业、家庭的美文!惠风先生慧眼识珠,把正建老兄三十多年写撰写发表的美文推荐分享给大家,使我们这些从军几十年的老战友,都又好像回到了那各自难忘的青葱岁月。正建兄几次有代表性的离别,着实令人难忘感动。惠风先生、赵副团长和战友们的留言也是精彩纷呈,学习啦受教啦!</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岁月相濡最动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赵树森</span></p><p class="ql-block"> 马正建是我的老战友。当年同在文工团,他是才华横溢的词作家。十余年前,他曾赠我一本个人著作,初读便为他笔下壮阔的文学山河所倾倒。日前,承蒙老领导惠丰推荐,我得以读到正建三十四年前写下的旧文《诗意之外的离别》,恰似与一段尘封的时光猝然相逢。</p><p class="ql-block"> 初读时,目光原是漫不经心地掠过字里行间,只觉文笔清健利落,确有可读之处——毕竟我也曾奔赴前线,在基层连队枕过风沙、沐过星月,自认能读懂军人那份藏在坚毅背后的家国情怀。不知为何,往后数日里,文中那些看似平淡的场景,竟如悄然破土的藤蔓,在脑海深处疯长,一次次不期而至。</p><p class="ql-block"> 是好奇驱使,还是被文字里流淌的真情所触动?我说不清。只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打开手机,翻阅文稿,逐字逐句细细重读。这一回,我不再只折服于正建深厚的文学功力,更被他笔下那些简净如素描、却力透纸背的画面深深叩击。于是萌生一念:作为从同一个年代、同一片天空下走过的同行者,我该把这份跨越时光的心灵共振,好好记录下来。</p><p class="ql-block"> 合上这篇三十四年前的旧作,我仿佛也跟着走进了那场绵延不绝的雨里。正建的笔触那样克制,字里行间的情感却汹涌如暗流,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表面波澜不惊,井底却藏着整个海洋的潮汐。这哪里是一篇散文,分明是一首用沉默与留白写就的叙事长诗。</p><p class="ql-block"> 最让我心折的,是正建对“轻”与“重”的极致掌控。初见时,她“手很轻地扶着我肩膀”,那“轻”里藏着少女的羞涩,藏着情感初萌时的试探;十年后,她“面朝里躺下”的沉默,那“轻”却成了岁月磨砺后的疲惫,是无数次离别攒下的沉重。这轻与重的转换,没有一句直白的心理描写,却让我读懂了婚姻里沉甸甸的分量。正建用白描手法,把情感的千钧之力,全压在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与眼神里——比如那个“在这六天中没有过的目光”,它没有声音,却在我心里足足回响了三十四年。</p><p class="ql-block"> 我尤其惊叹于正建对声音的捕捉与运用,整篇文章仿佛一部流动的声音蒙太奇。从“很轻地点了一下仍低着的头”的寂静,到“话泡在哭里”的哽咽嘶喊;从“鞭炮和焰火的碎屑”裹挟的喧闹,到结尾“雨声一下清晰,如擦净了一面蒙尘的镜子”的空灵。这雨声,无疑是全篇的华彩乐章。它从不是可有可无的背景,而是真正的主角——它“闷闷地罩着”,像一张细密的网,网住了说不出口的牵挂,网住了十年聚少离多的委屈,也网住了军人家庭那份“够了”却又放不下的深情。读到这里,我仿佛真能听见那雨滴,不是落在伞面,而是敲在心上,一声,一声,都是家国情怀最沉郁的回响。</p><p class="ql-block"> 正建的文学功力,更体现在他对“诗意之外”的精准诠释。他没写金戈铁马的豪迈,只写“呕气、吵架”的烟火日常;没写海誓山盟的浪漫,只写“你站住”的短暂僵持。可正是这些“不诗意”的真实,才让那份家国情怀有了血肉与温度。当妻子含泪说“自己带孩子过一辈子”,当丈夫脱口而出“如果你死了我就再找一个”,这些看似“无情”的话语,恰恰藏着那个年代军人家庭最深刻的情感逻辑——他们早已把个人悲欢融入更大的命运洪流,懂牺牲的重量,也懂成全的深情。</p><p class="ql-block"> 读到最后,我终于明白,文中那场“很耐心的雨”,其实也是我们这些读者的心境。它不急不躁,细细密密,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味、去感受。正建用他内敛却锋利的笔,为我们雕刻出了一个时代的情感肖像。它不完美,甚至带着细碎的裂痕,可正是这些裂痕,让光有了照进来的地方,让我们看见军人柔情似水的内心,与他们一旦做出选择便永不回头的钢铁脊梁。这,或许就是“岁月相濡”最动人、也最深刻的注脚吧。</p><p class="ql-block"> (作者为原济南军区前卫文工团副团长,在多个领域多才多艺,颇有成就)</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美好的回忆中享受生活</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正建</span></p><p class="ql-block"> 特别感激惠风老领导和各位老战友们对这篇多年前的文字所给予的让我非常感动的关注和鼓励🙏🙏🙏我想这更多是因为我与战友们共同走过的军旅岁月,以及其中各自的情感心路吧?那只是几个说起来真的是非常普通的故事,我当然知道,战友们谁的心中又没有藏着几个自己的故事呢?拜读着一篇篇充满真挚情感和睿智表达的留言,我再次庆幸自己一路走来享有的惠风老领导和老战友们极其珍贵的爱护、指导和许多关键时刻的鼎力帮助。如果说在工作那些年有过一点进步,也完全是得益于身处这样一个好的环境氛围、好的工作岗位,回想起来,真心知足、真心满意,更真心感恩首长和战友们!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老领导老战友身体更健康、心情更舒畅,在美好的友谊中,在对美好时光的回忆与憧憬中,愉快享受当下的好日子。马正建军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