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账单贵，就怕加小费

艾伯慢游世界

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像美国一样，把小费推到如此极端。在欧洲、亚洲，小费是“额外感谢”，可给可不给；但在美国俨然成了“隐形税”。

最骇人听闻的段子是；某国内游游团老板们饭后一抹嘴，剔着牙往外走，没有习惯付小费。未曾想主厨、抓码，协同跑堂，举着菜刀追了出来。

如今不仅餐馆，买一杯奶茶、洗一只猫，收银屏幕都会跳出“10%、15%、20%”，甚至25%、30%小费提示，店员虎视眈眈，不给“亚历山大”。

小费原本是额外感谢的自由选择，如今却变成明目张胆的道德绑架。这让不少消费者直呼：“我特么是来消费的，还是自投罗网来赎罪的”？

疫情之后，美国餐饮业受到重创。按理说，应通过调整价格、优化成本来应对。但结果却是小费比例一路狂飙，难道只有端盘子苦大仇深？

这种做法，其实是把行业的风险转嫁给消费者。经济学里称之为“制度外部化”：老板黑着脸把“工资缺口”转嫁，挤压无辜顾客的善良底线。

难怪超市和家庭烹饪因此异军突起，消费者用脚投票；既然餐馆老板贪欲无限，跑堂眼巴巴期待“高额小费”，老子围裙围起，在家做饭。

小费最初的本意是奖励优质服务，是顾客与服务员之间的温情互动。当小费被强制化，就失去了“感谢”的温度，只剩下不情愿的抵触情绪。

邮轮业早就把小费制度化。上船前，乘客就被统一收取每天近20美元的小费。但在实际不同岗位的分配机制中，存在着极大的不公平。

自助餐厅服务员拿不到小费，但正式餐厅的侍者有份。当乘客质疑这种不公，荷美邮轮总经理恬不知耻说：“可以再额外付给某些员工。”

台下几百顾客愤愤不平，早在上船前，小费按照每人天近20美元已付，再道德绑架众人就有点不厚道了。自己立规矩自己破，尴尬不已。

这无异于承认：强制收取的小费根本没有起到公平分配的作用。邮轮公司小费分配制度自相矛盾，无奈，然后再挤压顾客的善良底线。

传统旅游业中，导游收小费也是一道风景。自信满满的分发空信封，话不多说。没底气的，就痛诉生活不公，“上有老下有小”以博取游客同情。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中国，老外付小费，导游腼腆害羞，手摆的犹如卜楞鼓。在那个一切以集体利益为重的时代，一切缴获都要归公。

那会的领导也都自我要求很严格，公正清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贪污私吞，而是把大家集腋成裘的小费积攒起来，用于集体公共事业。

今天的小费文化被彻底异化。它不再是奖励，而成了“剩余价值再分配”。服务员劳动价值被压低，顾客被迫填补差额，资本家安然无恙。

这也是“公平感崩塌”，顾客觉得不公平，服务员也觉得没有尊严。要想走出困境，必须让企业承担应有责任，保障员工基本工资。

小费文化，本应是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流露，如今却成了冷冰冰的“隐形税”，这是现行社会风气日下的荒诞，是服务行业杀鸡取卵、难以为继的悲哀。

小费文化若要健康存在，必须回归本真。核心不在于不断提高比例，而在于保障服务员基本工资，珍重小费的“奖励属性”，而不是“强制属性”。

增加小费分配透明度，避免岗位歧视。只有这样服务员才能有尊严，顾客才有真心，社会风气才能清亮，小费才会重新回到“自愿与感谢”的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