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柳宗元第一次把握雅石四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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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庆芳
柳宗元生活在公元773年至819年，字子厚，祖籍河东(现在山西永济)，人称柳河东，贞元九年进士及第，并与韩愈一同为唐宋古文运动的领军人。后因参与王叔文集团的政治革新受到牵连，他在宪宗即位后被贬为永州(现在湖南零陵)司马。永州十年，他受到了艰苦生活的磨练。元和十年(公元815年)，他奉诏回京，旋即又改贬为柳州(现在属广西)刺史。柳州地处荒僻、环境恶劣，但多产奇石。柳宗元在尽力为百姓兴利除弊的同时，也对当地的物产如奇石、石砚多有留心。他在《柳州山水近治可游者记》中写道:“其下多秀石，可砚。”他在柳州四年病卒于柳州，年仅47岁，世人因他为柳州刺所以都称他为柳州。后人为纪念缅怀他，修建了柳侯祠，现在广西柳州柳侯公园内。
柳宗元在被贬后有时间到自然环境中散心，接触到了恬静的山山水水，并写了不少以物托志、脍炙人口的游记名篇。在对雅石的鉴赏方面，他第一次明确认知并提出了雅石物理属性的“形、质、色、声”四大要素，至今还深深地影响着雅石的评价与欣赏。他还写了一个便条《与卫淮南石琴荐启》，“荐”是琴的底座。这篇文章是写给当时的淮南节度使卫次公的。字数不多，全文如下:

“叠石琴荐一。右件琴荐，躬往采获，稍以珍奇，特表殊形，自然古色。伏惟阁下禀夔、旦之至德，蕴牙、旷之元踪，人文合宫(zhǐ)之深，国器专瑚琏之重。艺深攫醒(yì)，将成玉烛之调; 思叶歌谣，足助薰风之化。愿以顽璞，上奉徵音，增响亮于五弦，应铿锵于六律。沉沦虽久，提拂未忘，傥垂不彻之恩，敢效弥坚之用。”
其意思是:叠石是产自广西柳州龙壁山的一种页岩，表面呈自然古色、有光泽、层理有序，多形成山川平原景致，在唐代多用于制砚。柳宗元曾以叠石砚赠给好友刘禹锡，刘用过后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以《谢柳子厚寄叠石砚》诗表达:“常时同砚席，寄砚感离群。清越敲寒玉，参差叠碧云。烟岚余斐亹(wěi)，水墨两氛氲。好与陶贞白，松窗写紫文。”

在这里，他对雅石提出了要“珍奇、特表殊形”、石质弥坚、颜色自然、声音铿锵的要求，且应从形、质、色、声四个方面来评价雅石。第一次把握了形、质、色、声雅石物理四要素。这四要素在当今雅石的评价中仍然沿用，不过有时是把经质与色的变化衍生出来的“纹”单独强调出来，或是把声与纹置换了。其实，柳宗元的四分法是最为合理的。纹是质与色的变化，没有必要单列，列出反而摆不正各要素间的关系。而将纹换声更是顾此失彼。丢了必要的，生塞上本来就处于附庸地位、不伦不类的纹，可谓画蛇添足、徒加冗赘。由此看来:柳宗元不愧是古文运动的领军大师，其所著不是轻易可易一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