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季羡林的哥廷根情缘:师恩、母爱与一生的牵挂</p><p class="ql-block">在德国小城哥廷根的十年,是季羡林学术生涯的黄金时代,也铸就了他一生中几段最为深厚的情感联结。这些情谊,在三十五年的漫长离别后,化作了一次百感交集的重返,与一个永恒的遗憾。</p><p class="ql-block">一、 恩师与慈母:第二故乡的温暖底色</p><p class="ql-block">季羡林将哥廷根视为他的“第二故乡”,这不仅是因为他在此求学问道,更因为这里有待他如父子的恩师瓦尔德施米特教授,和待他如亲子的女房东欧朴尔太太。</p><p class="ql-block"> 恩师如父:1935年,季羡林来到哥廷根大学攻读梵文、巴利文等古典语言,师从瓦尔德施米特教授。在二战期间的艰难岁月里,师生二人于家中的煤油灯下切磋学问,结下了深厚的情谊。1980年,季羡林重返哥廷根,在一所养老院见到了已年过八旬的恩师。教授“瞪著慈祥昏花的双目瞧着我,仿佛想用目光把我吞了下去”,双手因激动而颤抖。师母专为他烹制了昔日爱吃的点心,三人共忆往事。然而,当季羡林问及是否还需要中国的佛教典籍时,教授的一句 “那些东西对我还有什么用呢?” 道尽了人生暮年的苍凉。分别时,教授送他至车前,“一动不动地站着,‘活像是一座塑像’” ,此情此景,成为季羡林心中永远的定格。</p><p class="ql-block"> 慈母之爱:在生活上,给予他家一般温暖的是女房东欧朴尔太太。她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在战时物资匮乏的情况下,仍想方设法为他准备热汤热菜。欧朴尔太太的丈夫在战争中去世,儿子远在他乡,季羡林成了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两人在战争的阴影下相依为命。1945年离别时,欧朴尔太太“放声痛哭”,场面令人心碎。季羡林始终感念这份恩情,战后还设法给她寄去珍贵的礼物。</p><p class="ql-block">二、 未尽的缘分与一生的错过</p><p class="ql-block">除了师恩与亲情,哥廷根还埋藏着他一段刻骨铭心却无果而终的爱情,对象是德国姑娘伊姆加德。1937年,伊姆加德主动帮助季羡林打印他那如同“天书”的博士论文,她提出的报酬是:“我要的报酬,是让你陪我走遍哥廷根的每个角落。”</p><p class="ql-block">在接下来的四年里,两人相伴漫步于哥廷根的大街小巷,情愫暗生。然而,季羡林在中国已有包办婚姻的家庭,最终,在对祖国和家庭的责任与个人情感的激烈挣扎中,他选择了离开。临行前,伊姆加德在论文稿上打下一行字:“一路平安!但请不要忘记。”</p><p class="ql-block">而最令人叹息的错过,发生在1980年那次重返哥廷根时。 在探望了恩师之后,季羡林怀着复杂的心情,特意寻到伊姆加德家的老房子。他敲开门,一位新住户告诉他不认识伊姆加德。满怀失落与误会的季羡林信以为真,以为伊姆加德或许已搬离或不在人世,便没有上楼继续寻找,黯然离开。</p><p class="ql-block">然而,事实是,伊姆加德当时就在楼上。她终身未婚,一直守着那台作为信物的老式打字机,等待着那个也许再也不会回来的中国学者。她曾对后来的访客说:“瞧,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一直在等他回来。” 这一次因阴差阳错而造成的咫尺天涯的错过,成了季羡林晚年得知真相后,心中一道无法弥补的伤痕。他将这份深沉的遗憾与牵挂写进了《留德十年》,坦诚道:“说我不想她,那不是真话。”</p><p class="ql-block">总结</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季羡林先生与哥廷根之间交织着师恩、亲情、爱情与遗憾的完整故事。这座城市不仅是他学术的起点,更是他情感的故乡。这些跨越了国界与时代的情感,尤其是那最后一次充满戏剧性的错过,让我们深刻感受到人生的复杂与命运的无奈,也正因为留有遗憾,这份记忆才显得如此真实而深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