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东逝水 一悟逾千年——再读《赤壁怀古》

夜空星（王波）

长江，从青海唐古拉山主峰格拉丹东起源，一路6400公里，浩浩荡荡奔腾入东海。千百年来，有多少文人墨客在此留下不朽诗篇，辉煌了中华文化，其中苏东坡的“一辞两赋”，更令长江东逝水，一悟逾千年。

苏东坡的“一词两赋”是指他在被贬黄州期间创作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赤壁赋》《后赤壁赋》三篇经典作品，它们代表了苏轼在逆境中对人生、宇宙的深刻思考和精神升华，至今仍在启迪着现实中的我们。

人生得遇苏东坡，是我们的骄傲，更是我们的荣幸。虽说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苏东坡，但随着年轮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对其理解也是不同的。尤其是到了一定的年龄，更觉苏东坡的伟大，源于他的亲切、真实、淡然和从容。

被誉为“千古绝唱”，也是豪放词派奠基之作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创作于1082年7月，它以豪迈的词风描绘出赤壁古战场的壮丽景色，借周瑜的英雄事迹抒发自己壮志未酬的感慨，实乃感人至深。

那是因乌台诗案，苏东坡被关押牢狱一百多天后，贬谪黄州的第三年。此时，他已不再是各种荣誉加身，大名鼎鼎的北宋文坛巨星，而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虽然他尽力赈灾，改善民生，但壮志难酬，内心充满苦闷。

这天，他与友人结伴出游，来到黄州城外的赤壁。他也不管这个赤壁到底是不是当年的周郎赤壁，但见江水滚滚东流，奔腾不息，激发了无尽思绪，仿佛历史长河中淘尽的那些英雄，又一个个鲜活的向他涌来……

于是，《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千古绝唱便喷涌而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由景及人，引出对三国英雄的追思。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刻画周瑜年少得志、风流倜傥的形象，“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凸显其儒将风度与军事才能。追慕英雄，让苏东坡不得不感慨人生。

800多年前的时空，那可是英雄辈出的时代，横槊赋诗的曹操，骑马射虎的孙权，足智多谋的诸葛孔明，文武双全的周公谨，一个个是那样的令人赞叹。当然，大丈夫驰骋疆场，就是为了建功立业，他们的英名永存，历史更𣎴会忘记。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苏东坡在历史与现实的碰撞中，以酒祭奠江月，表达对人生短暂、世事无常的豁达态度。其实，这里的酒已不是酒，这里的月亦不是月，而是他无法抵达的梦想，只能将个人情感融入永恒的自然之中。

有人用文字写诗，苏东坡却用生命写诗，这是很不一样的。他曾在逆境中写下：“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他独自扛过了乌台诗案，贬谪之苦，却在苦难中品出了生活的豁达，这份滋味，唯有亲历者才能懂。

庆幸的是，苏东坡还有酒、有江、有月与他相伴，所有的悲苦终被他在内心里酿成了一杯酒，祭江月，也敬自己。这种“在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的精神，释放出深沉的哲理意味和强大的情感张力。

人生缘何不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世间的苦靠自己扛，才能真正体会生活的滋味。只有自己熬过的难，才能读懂生活的甜。我想，苏东坡的人生经历，应该能为现今内卷的人们，提供有效的解药。

作者： 苏春 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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