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闲记》

缄默

<p class="ql-block">#芣苢</p><p class="ql-block">​ 最多五六岁吧,院子里水泥地有裂缝,不规则的,弯弯曲曲的缝,因为不平直才给了一颗草挣扎出来的宽度。多是宽圆叶子的一种草,闲的讨嫌的年纪里,晚上总在葡萄架下拿小花铲去捣鼓它,小老头在他的破藤椅上,闭着眼也知道他的女孩在嚯嚯什么,每天都会说一遍:“让它长大吧,壳蚂草是药,煮水能治咽喉疼牙疼”。人,总是会无意间,记牢某些常识,十几年后的中医课上,一眼认出车前草就是那捣鼓不尽的壳蚂草。</p><p class="ql-block"> 后来翻闲书,诗经里它叫芣苢,客家人和广东人某些地方叫它客蚂草,但,小老头根本不是闽粤人。本地人,称蛤蟆也叫壳蚂,始终不知道,幼时熟记的词真正是怎样的字。走南闯北的人们,把很多方言种在各地,小的山城也是南腔北音遍地,有趣的很……</p><p class="ql-block"> 后来,总和好友们说,理想的房子,是有院子的,也被笑话还想住别墅。其实,终究想复原的是曾经的家吧,城中街巷,穿堂有风,院外有树,石榴花,葡萄架,老藤椅和笑着的小老头,还有没长大的她​……</p><p class="ql-block"> 心理学类书告诉人们,人,清晰记得童年的一切,是后来漫长的人生都没有遇见更好的人和事。好像也不是,一路,总有好的遇见,或许,只是,那些旧时光,一点瑕疵都没有,太惊艳吧……</p> <p class="ql-block"><b>荇菜</b></p><p class="ql-block"> 对于小山城的人,芜湖算大城市,小时候的所谓旅游,就是坐着绿皮火车去芜湖,镜湖公园划船,吃“五香居”的卤菜。后来合肥读书时,芜湖的同学回家,也是带着大盒小盒的“五香居”肉品返校,那是要很铁的关系,才会带你一起干肉的。</p><p class="ql-block"> 记得,是芜湖江边很小的饭店里,偶遇“凉拌红菜丝”,。当时正是疯狂刷书的年纪,问老板娘,说是荇菜根,长在水里,再问是诗经里的荇菜吗?这么多年名字不变?老板娘说,不知道,只知道开黄花。后来,久居芜湖的闺蜜去了北京,再也没有去过江边,后来人们不刷书,刷智能手机,再也没有见过红菜丝……</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都觉青春极好啊,因为太短,来不及懂事,就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