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美篇

黎明

今天整理旧物时，翻出那件压在箱底的红旗袍，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仿佛有阵风从记忆深处吹来。它一直安静地躺在樟脑香里，像一段被封存的时光。我轻轻把它搭在椅背上，阳光斜照进来，那抹红便在墙上漾开，像一朵不声不响绽放的花。

午后我坐在院中喝茶，手边是那串老珠子项链，黑得发亮，是母亲早年留下的。我摩挲着珠子，想起她总说：“穿旗袍的人，站要有站相，心要沉得住。”那时我不懂，只觉得规矩太多。如今自己一个人生活，反倒在穿衣吃饭的小事里，品出了几分从容的滋味。

背景里那些红花绿叶，倒让我想起家门前的那株木槿。每年夏天它都开得不管不顾，红的、粉的，一簇簇挤在枝头。我常站在花下出神，看风吹过，花瓣打着旋儿落下，像一场安静的雨。那一刻，时间好像也放慢了脚步，任人把心事悄悄藏进叶脉里。

傍晚时我终究还是把旗袍穿上了。镜子前站定，双手不自觉地交叉在胸前，像某种本能的姿态。它贴合身形，却不束缚，像一种提醒：美不必喧哗，庄重本身就是一种声音。我对着镜中人笑了笑，忽然觉得，这身红，不是为了谁而穿，而是为了记住——那个曾经急着逃离规矩的女孩，如今已学会在静默中，与自己安然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