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门庭冷落车马稀”</p><p class="ql-block">——报刊亭的悲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知您注意没有,曾经遍布京城街头的报刊亭,如今正悄然消失。侥幸尚存的也是“苟延残喘”,气息奄奄,日子难熬。常年的日晒雨淋,亭子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破旧,破败的样子实在可怜。报刊亭里,报纸杂志的种类越来越少,“娃哈哈”瓶装矿泉水、日用小商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有的报刊亭索性改成了“交通志愿者休息室”。我问一位坐在亭子里守摊的、漫不经心刷着短视频的中年妇女,“现在的报纸还有人买吗”?答:“一天能卖出几份,除了几位六七十岁的老头还买《参考消息》、《环球时报》,别的报纸没有什么人过问”。“卖不出去的报纸怎么办?”</p><p class="ql-block">女摊主指着堆在角落里的各种名称的“日报”</p><p class="ql-block">无奈的说“还能咋办?卖废品。卖废品也不值钱。有刷房的到我这买废报纸铺地上,五块钱一大摞”。</p><p class="ql-block">“新旧两重天”,曾几何时,报刊亭是信息传播的前哨站,是市民触摸世界的第一窗口,也是文人墨客驻足流连的文化驿站。然而,随着数字媒体的崛起,这些承载着时代记忆的小亭子,正在经历一场静默的“悲剧”——被遗忘、被拆除、被替代。与此同时,报纸本身也陷入前所未有的“囧境”:发行量下滑、广告收入锐减、读者老龄化,传统纸媒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惨淡经营,停办破产的亦不少。</p><p class="ql-block">我在帝都某局曾做过挺长时间的宣传工作,也做过记者,很重视帝都的新华社、各大报社的影响力,也有许多新闻界的朋友。那时,当自己写的通讯稿、报告文学经常见诸各大报刊,曾引以为豪。也许到今天,你写的再好的文章也没有人问津。唉,报业的没落,一个时代的终结,城市记忆的消逝。</p><p class="ql-block"> 报摊不仅是售卖报纸的场所,更是一种公共生活的象征。它曾是城市节奏的节拍器——清晨人们在此驻足,翻阅当日要闻;傍晚归途,顺手买份晚报解闷。《北京日报》、读书《北京晚报》、《环球时报》、《参考消息》、《作家文摘》都是抢手货,晚了就被抢光。它是社会情绪的晴雨表,重大事件发生时,报摊前总会聚集人群,争相购买号外。</p><p class="ql-block">今非昔比,往日的辉煌一去不复返。弹指间,扫码阅读、手机推送已成为主流。曾经热闹的报刊亭,门可罗雀,无人问津,这种对比极具讽刺意味:物理空间被保留,功能却被彻底替代。互联网带来了即时性与互动性,传统报纸的“滞后性”使其在信息竞争中处于劣势。摊开报纸,细看内容,会议报道、领导讲话长篇累牍,信息量小,及时性差。这种报纸,老百姓谁看?然而,这正是报纸陷入“囧境”的内在原因之一。</p><p class="ql-block"> 报摊的悲剧,本质上是工业化时代公共生活模式的退场;报纸的囧境,则是信息爆炸时代注意力稀缺的必然结果。</p><p class="ql-block"> 人们不禁要问,如今报纸已无人问津,报社却还在大量印刷,到底是哪些人还在看? </p><p class="ql-block">答案是:各级党政机关和企事业单位。我做过帝都某局的宣传部长,每年年底,市里专门要召开一次宣传部长会,主要内容只有一个:党报党刊订阅。每个单位每种报刊订阅数按比例摊派,不能打折扣,有困难自己克服,指标必须完成。这种订阅模式形成了报纸发行的“压舱石”。不管个人阅读习惯如何变化,机关单位的订阅需求相对稳定,成为支撑报社运营的重要收入来源。</p><p class="ql-block">我曾经到一个社区居委会办事,看到办公室成摞的没有翻过的这报那报,不禁问,这么多报纸怎么没有人看?人家反驳:谁说没有人看,学习讨论时人手一份啊!</p><p class="ql-block">无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