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六月与曾经

一个男顾客40出头，家里兄弟俩，是一个爸爸两个妈妈生的，他是老大。他弟弟结婚后就住在附近，弟弟没结婚以前他总来弟弟家，像父亲一样的教管弟弟。现在他在外地北京工作，媳妇和孩子一直在家乡生活。

国庆假期他刚回来了，在我这里剪完头发，觉得又便宜又好。他说“我呆的那个地方剪头98，要想找便宜的，就得上村里，25块钱，但是开车又远，剪的还不好。”

不一会儿他又把自己女儿也带来了。女儿上初一，长得白白净净，大个儿，大单眼皮儿，微胖，不过是小孩儿，怎么看都好看。我看她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女孩头发很好，黑、长、直，爸爸非得让她多剪点，我想女孩不高兴的原因可能是这个，大多数女孩都喜欢长发，都不愿意剪。坐下来，孩子一直闭着眼，不说话，皱着眉，一副你爱咋咋地吧，现在头发是你们在做主，我只能痛苦的任人宰割的表情。

爸爸在一旁看着孩子闭着眼睛，哭丧着小脸，脑袋左歪右歪的，更生气了。在一旁一顿责备和数落，没一句好听的。我都不爱听了。心想，这爸爸在外地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见到孩子这顿数落这是干啥呀！为什么不能夸她呢？离得远，情感上本来就疏远，你再否定她，她怎么和你亲近呢？不和你亲近，她又怎么能愿意听你的呢？

我说“女孩儿跟爸爸亲，是小棉袄，应该多夸一夸的。”他说“她没有一样出奇的，没有一样值得我夸的。干啥啥不行，就玩游戏愿意干，玩剩下别的没有一件事儿愿意干的，也没有能干好的……”

小女孩闭眼紧促的眉头又紧收了一下。我心想，这孩子烦死爸爸了。这种方式跟孩子关系不会好的，爸爸在行使自己的主权，而不是在意孩子的想法，自己的想法也是用高压的方式强行往出输入，而不是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者循循善诱的教导。搁谁谁都得烦。

我这个年龄能看懂父亲斥责表像下是对孩子的爱，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爱，是想让她变得更好的爱，但是他这种爱的表达方式，连我能懂的都不愿意接受，何况孩子。

爱有很多种正向的表达方式，一个拥抱，一个眼神，一句温暖的话，一份礼物，一句鼓励，一场娓娓道来的指引…但是他非选择了反向的爱意来表达。不是不可以，只能偶尔用。全部否定，就是一种摧残，尤其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