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天山廊道：石窟、峡谷与独库公路的壮美终章

夏晓东

我们从天山大峡谷出来便上了独库公路。公路在这里，已失了天山北段的险峻奇峭，倒是多了几分南疆特有的苍茫。车子在灰黄的山体间穿行，不多时，便望见了那块矗立在路旁的终点纪念碑。碑石上，“独库公路终点”几个字，被南疆干燥的风吹拂了不知多少日夜，显得有些斑驳。我用手轻轻抚过那冰凉的碑面，心里想的，却是这条路上那些长眠的筑路者。这五百多公里的山河，原是用青春与血汗凿开的。

第二天，我们从库车出发，来到克孜尔石窟，当“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几个字出现在牌坊上时，心头莫名一震。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路，而是一条流淌了千年的文明之河。石窟始建于公元3世纪末至4世纪初，早于敦煌莫高窟300年，是佛教经丝绸之路传入中原的见证。‌‌石窟就开凿在明屋塔格山的悬崖上，面对着的，却是一片难得的绿意，有白杨青青，有木扎特河水潺潺流过。然而洞窟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光线幽暗，空气里浮动着泥土与岁月混合的凉意。我们登上石窟参观，壁上的佛陀与菩萨，色彩已然黯淡，斑斑驳驳地，许多地方只留下割裂的线条与残缺的肢体。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残缺。

从石窟下来，我们来到桦树林，放松心情，品尝新疆西瓜解渴解暑。然后，乘车二个半小时来到温宿大峡谷。若说克孜尔的雅丹是风之城的细部，这里便是土之林的宏大集合。乘着那高大的区间车在谷底颠簸、人便小得如蚁一般。两旁的山岩拔地而起，呈现出一种更为纯粹、更为炽烈的红。它们有的如巨兽排闼，有的如万僧朝圣，浩浩荡荡，延袤六十里。我们走在狭窄的步道上，阳光被高耸的岩壁切割成锋利的光片，落在身上，竟有些烫。谷深处，有一线天，抬头望，只见蓝瓷般的一绺天，被两壁的血红紧紧夹着，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那是一种被天地包裹、又仿佛被天地遗弃的孤绝。

峡谷入口处遇见那片胡杨林。它们站立在沙土之中，姿态各异，却都带着同样的倔强。有的枝繁叶茂，在干涸的土地上撑起一片金色的华盖；有的已经枯死，银白的枝干依然指向苍穹，像不屈的雕塑。

最让人动容的，是那棵据说已站立千年的胡杨王。树皮皲裂如老人的手掌，记录着无数风沙的往事。“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站在它面前，你才真正懂得这句话的重量。这不只是一棵树，而是荒漠的灵魂，是生命的宣言。

进入峡谷深处，便是五彩谷的领域。如果说外面的世界是单调的，这里就是一场色彩的狂欢。阳光斜照在岩壁上，揭开了五彩谷的面纱。赭红、明黄、靛青、乳白、深紫——各种颜色的岩层交织在一起，宛如天神打翻的调色盘。这些色彩不是浮于表面，而是从岩石内部透出来的，是大地血脉的颜色。

我忽然觉得，这一日的行程，竟像一场在时间隧道里的逆行。我们从现代公路的终点出发，驶过地质纪元造就的火焰山，叩访过佛教东渐时的残破殿堂，最后迷失在亿万年沉淀√红色岩层里。这一路，看的仿佛是山石，是洞窟，是峡谷，却又不仅仅是。它们是一部写在大地上的、无字的史书，一页是自然的伟力，一页是人文的沧桑。

独库公路终点的石碑前，我们合影留念。石碑矗立在苍茫山色中，背后蜿蜒的小路诉说着一路的艰辛与壮丽。

红色的山岩从地平线上升起，像被火焰烧过的脊梁，沉默却有力。蓝天如洗，山路蜿蜒如带。

荒漠在眼前铺展，辽阔得让人忘了时间。远处的山脉层层叠叠，红褐色的岩层像是大地的年轮，记录着千万年的风霜。

公路切入红色山体，像一把温柔的刀，划开大地的秘密。山壁上光影交错，色彩丰富得不像真实存在。远处一个山洞若隐若现，像是通往另一个时空的入口。

克孜尔石窟的石碑庄重地立在绿荫之中，中英文的铭文静静诉说着过往。

石窟的广场上有一尊雕塑屹立，那是一位盘坐的古人，面容模糊却气度沉静。

石窟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像一本打开的书，写满被风沙磨蚀的故事。

石板路蜿蜒而上，通向山腰的洞窟群。

站在观景台上，眼前是绿意与河流交织的山谷，小河如丝带般蜿蜒。

木质阳台环绕着石窟，游客在上面拍照、谈笑。岁月在山崖上刻下深深的纹路，却没能抹去这份生机。

坐在壁画前，壁画上的色彩依旧鲜艳，人物仿佛随时会走下来。

河谷绿意盎然，河流蜿蜒如诗。

湖泊如镜，倒映着紫色的山影。

桦树林中留下身影。

桦树林下避避暑，坐下休息一下，吃个西瓜消消渴。

温宿大峡谷千姿百态

骑骆驼穿过峡谷

与千年胡杨来个合影。

进入五彩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