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负凌云的美篇

虚负凌云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平遥古城游记</span></p> <p class="ql-block">平遥古城(一)</p> <p class="ql-block">走在平遥的石板路上,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阳光斜斜地洒在青灰的瓦檐上,把整条街都染成了旧时光的颜色。这里不像别的古城,热闹得像是被精心包装过的舞台——平遥不一样,它安静地立着,像一位不说话的老者,把几百年的故事藏在飞檐翘角之间,等你走近了,才轻轻说一句:“来了?”</p> <p class="ql-block">我沿着南大街往北走,两旁是连绵不断的铺面,红灯笼一串串挂着,风一吹,轻轻晃。有家酒坊门口摆着几坛封好的酒,木牌上写着“陈酿十年”,旁边一位老人坐在小凳上晒太阳,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看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我没进去打扰,只在门口站了会儿,闻到了一丝微醺的酒香,混着木头和尘土的气息,竟让人有点恍惚。</p> <p class="ql-block">再往前,是文庙学宫的牌坊。黄瓦红柱,匾额上“文庙学宫”四个字写得端方有力。几个孩子在下面跑过,笑声清脆,像是穿越了时空,和当年在此读书的学子们撞了个满怀。我抬头看那屋檐上的雕花,繁复却不浮夸,一笔一划都透着古人的用心。这里曾是读书人的圣地,如今虽不再有朗朗书声,但那份沉静的气质,依旧在风里飘着。</p> <p class="ql-block">拐进一条小巷,忽然听见一阵叮当的锤打声。循声望去,是个铁匠铺,炉火正旺,一位师傅赤着膀子在打铁。火星四溅,铁条在他手中渐渐有了形状。这铺子藏在深巷,门脸不大,却让我站了许久。在这座以票号和商贾闻名的古城里,还有人用最原始的方式与金属对话,真是一件让人安心的事。</p> <p class="ql-block">走到城隍庙前,香火正旺。几个老人在门口烧纸,烟雾袅袅升上蓝天。庙门上的“城隍庙”三个大字沉稳厚重,石阶被踩得发亮,不知多少人曾在这里祈愿、还愿。我站在台阶下,没进去,只是看着那对石狮子,一左一右,守了数百年。它们的眼神依旧坚定,仿佛在说:这座城,我们一直都在。</p> <p class="ql-block">傍晚时分,我坐在一家茶馆的二楼,窗外正对着一座钟楼。夕阳西下,钟楼的影子斜斜地拉长,落在石板街上。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钟鸣,悠悠荡荡,像是从明朝传来的回音。茶馆里没人说话,只有水沸的声音,和窗外偶尔经过的脚步声。</p> <p class="ql-block">我忽然明白,平遥的美,不在哪一座建筑,也不在哪个角落的灯笼。它的美,在于一种“活着”的状态——它没有被圈起来当展品,而是继续呼吸、生活、老去。酒坊还在酿酒,铁匠还在打铁,孩子们在牌坊下奔跑,老人在门口晒太阳。它不是一座死掉的古城,而是一座慢下来的城。</p> <p class="ql-block">夜幕降临时,我沿着城墙根走了一圈。月光洒在砖墙上,斑驳如旧。一只猫从屋檐跳下,轻巧地跑过石板路,消失在巷子尽头。我抬头看天,星星很亮。</p> <p class="ql-block">这座城,睡得安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