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行（一一八）‍治多长江第一县

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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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多县人民政府。我以此作为封面图案。

治多县东大门，忠实地立于这一片高原平原，迎接天南地北来的客人。

江源掠影与珠姆魂

（禹人）

离开叶青长江第一湾岔路口，继续在高原宽浅山谷中向中午的目标治多县城行进。

车轮碾在G215国道平整舒坦的柏油路面上，发出均匀的轰鸣，海拔四千二百米以上，空气中的氧气只有低海拔地区的60%，所幸不仅自己没有丝毫高反症状，就是租来的大众探影也很给力，始终没有胎压下降、驱动无力的现象，这是单人单车在高原野外再好不过的福音，出了远门，车子的四条轮胎就是自己的两条腿，能不能迈开大步全靠他们啦，健康的车况就是自己亲密的伙伴。这次进入三江源运气不错，离天近，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晴朗的天气毕竟更容易带给人好心情。车快速行驶在蜿蜒起伏的高原上，里程碑一块块地掠过身后，窗外铺展到天际的草甸，远处雪峰如列队的守护神，不时飞过的鹫鹰和跑过的小动物，都是不一样的感觉。当治多的东大门进入视野时，意识到正驶入长江的童年——八万平方公里县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加吉博落镇。

通天河一级支流聂恰曲以出乎意料的奔放姿态穿过城镇中心，五座钢筋混凝土大桥如琴键般横跨河面，映衬着笔直河堤的现代美感。车子缓缓驶进县城大街小巷，川甘青不同地区开在这座偏远县城的餐馆、商铺沿街铺陈。我习惯追踪的目标县人民医院院容整洁气派，和内地医院一样标配的胸痛、卒中中心标牌醒目地列在院门口，只是核酸采样点在新冠疫情送走两年后还不合时宜挂在大门入口右侧，似乎保留着时代的痕迹。

县城不大，也不是很现代化，但分布面积广，据说居民也占了总人口4.8万人的差不多一半。河南岸公路两侧是县城主要机关聚居地。县政府旁的广场硕大，从公路边一直延伸到聂恰曲河边，足有近一公里。标准足球场的人工草皮抢眼，篮球场、健身运动区次第分布，中午时分无人活动，但是看起来偏远并未隔绝于社会，高原人的生活早已与现代社会接轨，不仅仅只有传统的赛马、射箭等民族活动。

珠姆广场的白色塑像在正午阳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辉。那位十二岁成为王妃的少女，深情地注视着脚下家乡大地。我虽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也象征性地绕着高大的塑像基座顺时针转一圈，基座背后简要地介绍，这位出自治多这片广袤草原显赫的嘉洛家族长女，漂亮、端庄、聪颖、贤惠、忠贞集于一身，当之无愧地在十六岁的格萨尔赛马夺魁称王后，纳为王妃。由她起因的岭康大战，最终被格萨尔王大军击败康国，救回坚贞不屈，宁死不逾的这位美丽王妃。此后她追随格萨尔王在藏区南征北讨，统一广袤大地上四分五裂的部落，他们的美丽故事通过《格萨尔史诗》广为传唱，藏区到处是他们飘渺的遗迹和塑像，他们是英雄和美丽、正义的化身，是至今广受崇拜和祭祀的神祇。

当问及为什么玛多人说珠姆是他们扎陵湖畔出生的，到底哪个说法才是准确的？“扎陵湖的珠姆是露珠，我们治多的珠姆是江水。我们这里才是珠姆王妃的真正家乡。”餐馆老板边忙活计边说。我也未置可否，也不便再去做无谓的深究，本来就是美丽的故事，又有谁能够真正厘清呢？餐馆窗外的聂恰曲正将云影揉碎成银箔，老板话语像在解释两种存在，不同的水系养育着不同地区的人民，地域不同，需要精神图腾的初衷并无矛盾。

继续西行时，通天河突然在视野里铺开成大地掌纹。辫状水系在宽谷中恣意游走，如同天神遗落的绿松石。金露梅的明黄点缀着河岸，大果圆柏的苍青倒映水中，河滩湿地里还有密密麻麻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这些在酷寒之地倔犟生长的灌木，也成为高海拔地区河道中独特的生态奇观。

河风送来不远处牧羊人的歌声，调子里有冰川融水的清冽。他们世代传唱的不是王妃的容颜，而是史诗中“珠姆纺织的星光永不发霉/珠姆挤奶的月光永远新鲜”。在海拔四千五百米处，史诗不是被供奉的标本，而是流淌在时代动脉里永不枯竭的血液。

通天河大桥的1150米长度，丈量着两个县域的距离。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治多，此刻正将姜根迪如冰川的馈赠源源不断送往东方。那些穿过日影东斜桥墩下的江水，不久将要滋润乌蒙山的果树，浇灌巴蜀和江汉平原的稻田，濡养江南的茶园，最后在外滩的灯火里回望故乡。

在曲麻莱一侧的观景台最后回望，脑回里的神经网络飞速地推理，这里不仅是地理江源，更是精神江源的出口。就像珠姆的故事，在迁徙传唱中愈发丰盈；正如沱沱河源最初那滴冰川融水，在汇纳百川后终成浩荡。通天河，它的确从天边走来，但所有关于源头的寻找，最终都指向更辽阔的抵达。

广袤的三江源地质公园，核心地段主要在治多县，一直延伸到可可西里深处，延伸到公认的江源格拉丹东山。

聂恰曲之一玉秀桥，离开G215进入县城的大桥。长度746米，可见这条支流并不狭窄。

宽野少水的河道。

城区难见到高楼大厦，在这人均占地0.28平方公里（2023年统计全县总人口48480人），不需要耗资向空中和地下发展。

县人民医院，是这条街上最漂亮的建筑。

县城十字街口的藏羚羊雕塑，治多县拥有可可西里大片区域。

城北的寺庙是贡萨寺的属寺，属于噶举派。

此处看聂恰曲水流量不小，文献记载年过水量8.5亿立方米，比楚玛尔河流量还大。

这座桥被命名为幸福桥。

嘎嘉洛·森姜珠姆。格萨尔王首席王妃。治多是她的出生地。关于出生地的传说很多，不必较真。

关于康岭大战，为何珠姆被康国掳掠，格萨尔王如何打败康国救回珠姆王妃，请读者百度有关内容，此处不再复述。

城外大桥旁的里程标牌显示去曲麻莱只有52公里。两县距离算是非常近。

这是果洛州玛多县黄河源扎陵湖畔的森姜珠姆塑像。全域旅游时代，玛多人也在扎陵湖旁、县城中心广场塑造了格萨尔王、珠姆的塑像文化广场。但据资料分析，玛多作为珠姆故乡，证据较弱。

2023年9月，扎陵湖旁探珠姆。

玛多文化广场珠姆塑像。

正式进入三江源公园长江源园区。

高原上多处高高地架起事故报废车辆，警示路人谨慎驾车。

通天河里的湿地，植物名称不详。

是否报春花，请读者辨认，出生地治多，海拔4500米。

这是什么花？也不认识。

好像是狼毒花？

右侧的标牌指可可西里，应该是泛可可西里。无人区要过了曲麻莱县的曲麻乡才算进入著名的可可西里。

宁马线通天河大桥。是治多县和曲麻莱界桥。

此处桥上游的通天河是宽谷辫子河道。依然可以看到河道湿地上的灌丛。

参访于2025年6月29日，撰文编辑于2025年10月1日，祝各位看到本篇末尾的美友国庆中秋节日快乐。欢迎浏览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