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家里养过几只狗。第一只叫绒绒，是一只杂交的小狗，养了14年。第二只叫贝贝，是一只经过培训的德国牧羊犬，因高大威猛，孩子们受不了，不久便送人了。第三只是一只金毛犬，来家不久后就走失了。但住在别墅里，整个院子空荡荡的，一直想找一只能看家护院，又好打理的狗。 刚刚抱来的小闹闹 2019年11月底，从宁德朋友那儿抱回一只棕黄色的小土狗。那会儿它刚断奶不久，浑身毛茸茸的，体重才三斤，像团会动的小绒球。也许是初到陌生地方怕生，又或是天生精力旺盛，小家伙总爱哼哼唧唧转着圈叫，就顺口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闹闹”。 长大后的闹闹 其实闹闹还是挺乖的，身上有着中华田园犬的种种优点。它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有一张甜甜的脸，总是伸着红红的舌头。它从不挑食，担心我们不时外出时它吃不惯其他食物，我给它买了一款泰迪专用狗粮，这样就不用我们为喂食的事费半分心思了。更难得的是，它从不在家里乱拉大小便，每次想方便了，就会自己径直跑到后院的草地里解决，懂事得不像一只刚断奶的小狗。作为土狗的韧劲在它身上也格外明显——自带的自净能力让它总保持着清爽，偶尔有点不舒服，不用刻意照料，过几天便又摇着尾巴满院子跑，鲜少让我们为它的健康担忧。我们专门为它准备了一个狗窝，但可能是以前别的狗狗住过，闹闹不愿住进去，自己挑选了墙角茶桌边上的一处隐蔽的角落，每天都静静地卷缩在那里睡觉。 威武神勇的闹闹 警惕的闹闹 调皮的闹闹 闹闹在小院里和我们一起生活了6年。它只是呆在院子里，大厅的推拉门口仿佛有一道不可逾越的警戒线，它从不敢迈进家里半步。闹闹更是个尽职尽责的“看家卫士”。每天晚上，它就会绕着后院巡逻，耳朵竖得笔直，但凡有陌生身影靠近，或是听到异常声响，便会立刻竖起毛发警觉地叫，从未放过一个“非法入侵者”，让我们晚上睡得很安心。这些年，它先后抓过7只老鼠、两条溜进院子的老蛇，还有3只误闯后院的鸟，每一次“战绩”，都让我们觉得有它在，家里便多了份踏实。 捕获老鼠（一） 捕获老鼠（二） 捕获老蛇 变故是近一个月前发生的。那天夜里，一位朋友来访，闹闹像是受了刺激般大吵大闹，怎么哄、怎么赶都不肯退到一边。我急着招呼客人，伸手想把它抱到后院，没成想它突然张嘴，在我手掌上咬了一口——牙印很深，鲜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我连夜去省立医院打了狂犬疫苗和破伤风针，回来时心里又气又急，对着缩在角落的闹闹狠狠训斥了一顿。 那天后，闹闹像变了只狗。从前总爱跟在我们脚边转，摇着尾巴讨摸，后来却总躲在角落里，眼神蔫蔫的，再没了往日的活泼。给它喂的狗粮，它也只是闻闻，吃不了几口，食欲一天比一天差。后来一周，它干脆几乎不吃不喝了。我们那时还想着，它以前也有过胃口不好的时候，过阵子就会好，竟没太当回事。直到那天，它就这么静静地走了，没有吵闹，没有惊动任何人，连一句告别的机会都没给我们留。晚上，我们从外面回来时，它已经僵硬地躺在角落里停止了呼吸。 <p class="ql-block">安静地逝去</p> 养狗的人，多有爱心。特别是和狗狗相处久了之后，总有感情，把狗狗当成家人一般。算下来，闹闹陪了我们整整6年。它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是家里最忠诚的守护者，用它的一生护着这个院子的安稳。现在想起，心里满是酸涩与愧疚——它那天的吵闹，或许是以为客人会带来危险，才急得失了分寸；我那顿严厉的训斥，是不是让它真的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才会一直闷闷不乐，抑郁成疾？此时我才明白，原来忧郁是可以灭杀生命的。<div>我们专门花钱雇请专业人士送走了闹闹，满眼热泪，一场惜别。</div> 送走闹闹 渐渐入秋了。窗外的风轻轻吹着，我坐在后院的阳台上抽烟，仿佛总有一阵幻觉，总想招招手让闹闹过来抚摸一下，但身边却是空荡荡的。闹闹啊，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往后的日子，我们会一直记得，家里曾经有过一只叫闹闹的小狗，它乖、它尽职，它曾用全部的时光，爱着这个家。 难忘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