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直停在白裙如诗的国庆里

郑 郑手机摄影

又是一年国庆，长假的喧嚣如期而至，古城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声浪裹着台风暴雨后的暖阳，漫过城墙下的梧桐。我站在曾经的路口，望着往来的陌生人群，时光仿佛突然折叠——分明是此刻的热闹，眼里却映出了多年前的那个清晨：也是这样的国庆，也是这样拥挤的人潮，我遇见了似乎落单的你。

那天的阳光格外明朗，适合拍照。我正低头避让着穿梭的游人，忽然听见身侧传来轻微的快门声。抬眼时，便看见你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裙摆被风轻轻扬起，像一只刚飞过来停靠在城墙边的白鹭。在灰蒙蒙的城墙映衬下，你瞬间灼亮了我的视线。你手中举着自拍杆，屏幕里定格的画面中，不仅有你笑靥如花的侧脸，还有无意间站在你背后、闯入镜头的我那模糊的影子。

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你突然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刹那，周遭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远处人潮涌动的画面成了模糊的背景。我看见你眼底的惊讶渐渐化为温柔的笑意，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那一刻，我忽然懂得了什么是“一眼万年”——缘分从来都不讲道理，它像秋日里猝不及防的风，就这样撞进心里，注定了往后岁月里这段无法言说的牵绊。

后来，我们并肩走过湘江两岸的秋夜，踩着银杏叶铺满的小径，听晚风拂过耳畔；靠在岸边的杨柳树下，手牵着手，分享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浓缩在那些依偎的时光里。我以为这份缘分能四季如春，长久地维系着彼此的温暖，却忘了有些相遇本就注定只是四季轮回中的一个季节，过了季，再绚烂的花朵也终会凋零。

是啊，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家庭，那是两道早已画好的轨迹，容不得半点偏离。就像两条平行线，偶尔因为一阵风的扰动短暂靠近，却终究要回到各自的方向。我们不能走得太近，怕逾越道德的边界；不能走得太久，怕辜负身边人的信任；更不能奢望白头偕老，怕这份隐秘的情愫灼伤两个家庭的安稳。

当缘分的脚步渐渐远去，我们终于学会了沉默。有些感情，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无法并肩看完整个人生；有些心事，注定只能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不能宣之于口，无法落笔成书。它像一颗被时光包裹的琥珀，晶莹剔透，却也脆弱易碎，只能在无人的深夜，轻轻捧起，静静回味。

如今，又是一年国庆，人潮依旧，阳光依旧，只是身边的风景换了又换。但我从未忘记，那年国庆的人潮里，那抹耀眼的白色裙装，那场猝不及防的相遇，那段短暂却深刻的缘分。你本就是一只白鹭，只是偶然出现在古城里，即便只有片刻的回眸，相遇已是缘分。